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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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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你、你……”

廖文啸嘴唇开开合合,猛的扑过来揭开他衣裳,雪白色毛衣上大团大团深红色血迹赫然跃入眼帘,被雨水的气息掩盖大半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浓重到令他霎时间苍白了脸色。

郁小楼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竟然还笑了一下,说:“吓到你了……”

廖文啸毕竟也才是个十八岁高中生,一时话都说不出来了,手指颤抖着去拨120,郁小楼笑着咳了两声:“来不、来不及了。”

廖文啸倏地擡头,眼睛竟然都红了,吼他:“怎么来不及!怎么就来不及!你怎么弄的,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子!”

郁小楼摇摇头:“廖文啸……别浪费时间,我衣服、衣服右边口袋……”

廖文啸跪在地上,手忙脚乱从他口袋里掏出两只手机:“口袋里只有手机!”

“白色是……我的,密、密码,6个6,里面有录音……”郁小楼望着他笑了笑,“我送你父亲……一个大政绩,怎么用,就看你了。”

廖文啸脑子里乱糟糟的,但这瞬间还是立刻就懂了他什么意思。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廖文啸摇头,很无措地按着他伤口,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声音哽咽,“不行,沈清梧,我不要,我不稀罕,你、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郁小楼看着他,轻声道:“廖文啸,我其实……不讨厌你,我知道那种,被父亲控制的窒、窒息……你别学他,你变成他的样子,才是彻底,被他控制……”

廖文啸只知道掉眼泪了,伞被扔到一边,漫天的雨丝坠下来,打湿了他头发,廖文啸跪在污水里,早已不复往常的体面。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为我难过。”郁小楼笑了一下,声音微弱,“我也不过是,利用你……抱歉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做得欠妥当,他明明可以随便请一个成年人来帮他收尸,随便一个老师或者陆如山,再不济路上随便拉个人,却偏偏叫来了廖文啸。

虽然他是市长独子,录音交给他能多一份保险,可……

可他到底才十八岁,还算是个小孩呢。

郁小楼叹了口气,已经痛得麻木,错觉全身的血都要淌完了,垂在地上的手指浸在雨水里,却忽然蜇疼起来。

他用尽了力气,才不过勉强擡了下手指,垂眼看见指尖上的创可贴,唇角就弯了起来。

原来摔碎碗是几个小时前才发生的事,可怎么觉得,这几个小时,竟然是这么的漫长。

那个不吉利的兆头,原来不是冲着陆听竹。

……这大概是,今天唯一能让他稍微感觉到欣慰的事。

快到中午饭点,天空布满鸽灰的云翳,小雨依然淅淅沥沥地落着,风中送来新草的清香和湿润的泥土气息;仅仅几步远外的街上,摊贩们打火开锅,准备迎接半小时后下班放学的顾客,有行人撑着伞匆匆经过巷子口,伞面上沾着几片不知从哪里落下来的梨花瓣儿。这世界依旧热闹,而在这热闹中,有人新生,有人奔赴无声的死亡。

“你把……黑色手机,还给陆听竹。”郁小楼疲倦地阖起眼,声音低下去,“跟他说,好好……念大学。”

“我不说,你自己去跟他说!”廖文啸嘴唇哆嗦,拼命晃他肩膀,“你别睡,你不准睡,救护车来了你听见了吗?救护车已经来了!”

郁小楼已经听不见也看不清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廖文啸紧紧抱住他,在泪水里看见他最后睁了一下眼睛。

郁小楼躺在他怀里,仰头望见两侧的墙很高很高,中间夹着一线天。

是亮灰色的。

细密的雨点淅淅沥沥落下来,滴进他眼中,又从眼角滑出去。

“陆听竹说,这是今年……第一场春雨……”

郁小楼最后笑了一下,轻轻闭上了眼睛。

·

“宿主——!!”

清脆的少年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郁小楼被疼痛和寒冷折磨得昏沉的脑子倏然一清。

“呜呜呜呜呜宿主!我回来了!”系统大哭,“可是你怎么就死啦呜呜呜呜呜呜呜——”

郁小楼:“……”

睫毛颤了颤,他睁开眼睛。

就看见廖文啸抱着他在哭。

第三视角的。

他就垂眸看了眼自己。

意识中残留的剧痛和极致虚弱的感觉在渐渐消退,他摊开手,看见自己半透明的身躯,在空中飘着,像科技电影中那种半实半虚的投影,雨水从他的手掌中穿过,毫无遮拦地洒在底下那两个人身上。

……啧。

系统喊:“宿主!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你就说!你就说我是不是告诉你别乱走!我是不是告诉你小心为上!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郁小楼:“……”

他选择性忽略了第一个问题,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已经很小心了。”

“胡说!你要是小心,那你怎么死了?!”

郁小楼:“我很小心地录了音。”

……是的,他有的不仅仅是逃出来的路上录给媒体的爆料,还有从他上楼开始,到那个杀手说了他的雇主是柳家——全过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上楼之前会想到打开录音,并且将习惯装在牛仔裤口袋的手机严严实实封进了外套内袋,现在想想,大约是某种隐约的直觉吧。

国内官方的媒体一定程度上已经不属于群众,牵扯过大的真相,他不觉得那些媒体会有胆子爆出来,就算真的有人想曝光,大概率也会被封口,最坏的情况,说不定连这段录音都会被毁掉,然后整件事情被悄无声息的抹杀,真相深埋在阴暗沼泽之下,永远不能再见天日。

所以他口述的爆料,偏重点也只在校园霸凌、亲生母亲卖掉儿子还赌债这两样上,其他部分也只是语焉不详一笔带过,而这些已经足够引起舆论了。

是铺垫,也是勾着媒体去深挖的引子。

真正重量级的录音,他交给了廖文啸。

柳家会不会彻底倒台,乃至于那个会所能不能被打击,就看那些人政治、权钱的博弈了。

郁小楼摆脱了伤口剧痛和失血休克的干扰,头脑终于恢复清晰,迅速复盘了整个过程,就有些不太满意地皱起眉。

他还是没有做到最好——至少在那个楼道里,他应该还能从那个杀手嘴里套出更多话。

系统已经提取了他的相关记忆,一边抹眼泪一边吐槽:“得了吧,你以为你是什么超级英雄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啊,能活着逃出来还能做这么多事已经很牛逼了,就别在那儿凡了好吗。”

郁小楼无声一哂,转移了话题:“你述职完了?”

“没完!”系统声音里还有哭腔,说,“我还在排队呢,结果你的生命体征突然骤降,一下子就触发红色警报了。我本来应该早点回来的,但是主神空间如果没有主神的允许谁也没办法离开,我就被多困了会儿……”

郁小楼皱了下眉:“为什么‘祂’不允许你离开?”

“不是主神不允许,是‘祂’没办法允许。”系统解释说,“主神好像在虚无之地受了什么伤,回来的路上就出了点岔子……我不能跟你说太多,反正,就是碰巧了……”

郁小楼:“……”

又是“碰巧”。

碰巧今天主神要抽查员工业绩,碰巧抽中了系统,碰巧同一天沈太太也要杀他,碰巧主神受了伤,系统没办法及时赶回来……

如果“沈太太杀他”这件事还能用“因为只有今天陆听竹考试,所以才好趁着他落单下手”的逻辑来解释,那么那个“主神”这一系列操作,怎么看怎么充满了人为的刻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恶意。

郁小楼斟酌着问:“你们主神……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吗?”

系统不假思索:“当然!我们主神无所不知!”

郁小楼轻轻挑了下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医护人员,简单检查后,朝廖文啸摇了摇头。

周围的商贩和路人被救护车吸引,纷纷聚过来围观。廖文啸面容扭曲,跪在地上抱着他大吼着什么,却被几个人拉开,随后,他的“尸体”被擡上担架,蒙上了白布。

但这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甚至连风和雨的声音都消失了,好像从他“死亡”那一瞬起,他就和这个世界彻底断掉了联系。

郁小楼俯视,像看一场默剧。

系统说:“宿主,咱们该走了。”

郁小楼回头,望向不远处的学校。

红绿灯刺目的彩光在轻薄雨雾中闪烁,隔着重重雨幕,熟悉的教学楼半掩在高大茂密的柏树树冠后,连轮廓都是有些模糊的,看不清坐在玻璃窗后面的人。

系统迟疑了下,问:“宿主,你想去看看他么?”

郁小楼沉默了很久,终于摇摇头:“算了。”

系统就说:“那你准备一下,这次我们得去一趟主神空间。”

郁小楼闭上了眼睛:“走吧。”

·

【后记】

陆听竹慢慢检查着答案。

他已经做完了卷子,检查了一遍答案,教室前面的挂钟显示还有二十分钟考试结束,他忽然没来由地心慌,像是规律的心跳被人一下子抽走了一拍。

陆听竹擡手按住心口,忍不住微微皱起眉。

其中一个监考老师发觉了他的异常,走过来低声询问,陆听竹摇摇头,勉强按下挥之不去的心悸。

监考老师走开了,陆听竹右手轻轻捏了下左手手腕。

他感觉到什么东西掉在了袖子里。

但去袖子里摸的动作在考场上太容易招人怀疑,陆听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暂时不去管。

他又把答题卡检查了一遍,确认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时间是12:15。

其实可以交卷了,但是郁小楼不准他提前交卷,来来回回叮嘱了好几遍,说:“不急于一时,尽量多检查几遍,确保万无一失。”

陆听竹想起郁小楼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表情,不自觉微微笑了一下。

平时看着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好像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会从容不迫的阿梧,却在他要上考场前那么的焦虑和紧张。

他一直不敢深想他到底喜不喜欢他,对他是不是真心,可就在他这一阵子几乎无法控制的焦虑中,他终于可以肯定,阿梧心里有他。

这就够了。

或许他没有他爱他那么爱他,但只要他心里还有他,他就有信心,让阿梧有一天也能如他的深爱一样深爱他。

一日两日没关系,一年两年也没关系。他们有长长久久的一辈子。

他们来日方长。

漫长的十五分钟终于过去,在钟表分针走向数字“6”的瞬间,头顶广播里响起舒缓的音乐。

温柔的女声回荡在考场之上:“本场考试结束,请所有考生停止答卷——”

考场上隐隐骚动起来,监考老师依次收走答题卡、试卷和草稿纸。

陆听竹觉得这短短几分钟的等待怎么就这么漫长,他几乎坐如针毡,从没有哪一场考试后这么焦虑,很急切地想要出去,大步奔向那个正在等待他的人。

终于可以离场,陆听竹匆匆收拾了东西走出考场,下楼梯时忽然想起什么,往袖子里一摸。

掉在毛衣袖子里的东西还在,他拿出来,就微微皱了下眉。

——竟然是那颗朱砂碎掉了。

去年深秋即将入冬的那一个晚上,郁小楼剪了头发,带他去市里的小吃街上玩儿,两个人一起选了两颗镌字的朱砂子,一人一颗,将刻有对方名字的朱砂戴在了手腕上。

郁小楼戴的是“竹”,他戴的是“梧”。

这小玩意儿穿在他的天珠旁,时时刻刻贴着皮肤,除了洗澡之外一直贴身戴着,亲密到没有了存在感,如果不是它突然碎掉,他几乎都快要忘了手腕上还戴着它。

而现在,一道裂痕穿过“梧”字的中间,生生将小小的朱砂劈成了两半。

陆听竹垂眼看着指尖上只剩半颗的朱砂,二十分钟前的那股熟悉的心悸感忽然卷土重来,如电流倏然击中心脏。

老人常说,贴身戴久了的东西有灵性,如果突然碎开或断掉,那说明主人有灾祸。

这一瞬间他第一个念头是“阿梧”,第二个念头是“有灾祸的是自己就好了”,第三个念头是“这珠子他们才戴了小半年,而且封建迷信不可信……”

陆听竹脸色微微苍白了起来,下意识要给郁小楼打个电话,手在衣服口袋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早上他把手机给了郁小楼。

陆听竹攥起那半颗朱砂,大步穿过人群,朝学校大门走去。

不过是一颗珠子碎掉了而已,说不定是那老板卖假货,或者珠子质量不好……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有可能,因为朱砂碎开就心慌成这样似乎过分夸张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控制不住,脑子里一会儿是碎开的朱砂,一会儿是早上厨房里,摔了满地的碎瓷片和郁小楼指尖上的血。

考生们从教学楼大门口鱼贯而出,李渔瞧见他了,跳起来叫:“陆哥!陆哥!”

第一声陆听竹甚至没注意,然后才回头看向他。

李渔和几个同学从人群里头挤过来,第一句话就问:“陆学霸你题答得怎么样啊?今年好难好难……”

陆听竹有些心不在焉,说:“还好。”

“还好?!”李渔大叫起来,“哇陆学霸你这么说我可就要嫉妒了!明明那么难!最后一道大题第三小问你答案是什么?快快快对一下答案,求求了!”

陆听竹只听到了他前半句,就被旁边人的八卦吸引了注意——

身边有两三个男生经过,其中有个说:“你们听见救护车声音没?就刚考试快结束的时候。”

“好像是有……我那会儿忙着做最后一道大题,都快紧张死了,根本没注意外头什么声音……”

“我也就听到了一点儿,好像在学校附近就停了,不知道是今天校门外不准鸣笛还是就附近有人出事了……”

“不会是有哪个考生身体出问题了吧……往年经常有这样的事儿。”

几个人说着就从身边过去了。陆听竹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匆匆跟李渔说了声“我先走了”,就抓着书包大步奔向校门口。

李渔喊:“陆哥!你没打伞!”

但陆听竹已经听不见了。

这会儿雨下得不大,但地上已经有很多积水,陆听竹踩过一个水洼,溅起的雨水泼湿了裤脚也不在意,一步跨出了校门。

说好了等他考试结束,郁小楼会来校门口接他的……可怎么没有,这边没有,那边也没有!到处都没有!

校门口还在等自家孩子出来的家长站在一块儿,正在往小吃街的方向张望,一边看一边说:“听说那边好像死人了。”

“好像是的,我孩子房东发消息说有个小孩被人捅了好几刀,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啊?真的??”

“房东说就死在他房子旁边的巷子里!他亲眼看见的!警察都来了,刚刚才把尸体擡走!”

“妈呀好吓人!”

“男孩女孩儿?多大的?我小女儿也在那儿租房住的!哎呀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

“是个男孩,房东说长得还很俊来着,看着也才十七八岁,那血淌的呀,把地上水都染红了!幸好我就一个儿子在学校考试呢,要不这会儿我在家里怕是要吓死了!”

“哎呦可怜哦,这下他爸妈可怎么受得了……”

陆听竹脚下一个踉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身边一个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哎呀你干什么这么急得慌,雨天路滑,小心点儿呀!”

陆听竹一把抓男人胳膊,脸色不知何时已经煞白,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发出声音:“谁……是谁?!”

“什么谁?”几个家长莫名其妙,有一个反应过来,就说:“哦!你是问那个出事的小孩?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陆听竹倏地转身,大步朝对面的咖啡馆跑去。

幸亏校门口有交警执勤,在考试结束时封了路,陆听竹畅通无阻地奔过马路,一脚踩上人行道时眼睛一瞥,忽然看见咖啡馆落地窗里头有一个背影,身形瘦削,剃着寸头,匆匆一瞥,恍惚几分熟悉。

陆听竹一下就笑了起来。

阿梧,阿梧,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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