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2）

郁小楼笑，用一种很轻佻的语气说：“你真蠢，还是这么的好骗。”

陆听竹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这都猜不出来吗？”郁小楼挑了下眉，“我昨晚是故意的。”

陆听竹沉默了下，然后说：“为什么。”

郁小楼伸出手，轻轻摸摸他的脸，笑：“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想看你现在这幅……蠢样子呀。”

目光往一旁桌上放着的早餐漫不经心地一瞥，他看起来很愉悦，说：“唔，效果真不错。”

他观察着男生微变的脸色，再接再厉，道：“我以为你吃过一回教训，起码能变得聪明点儿，但是陆听竹，你好像还是毫无长进哦，稍微勾搭下，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儿一样可怜巴巴地扑上来——”

他嘻嘻笑起来，叫男生的名字，说：“陆听竹，谁说恨我，厌恶再和我亲近来着？你可真是……饥、不、择、食呀。”

陆听竹紧紧皱起眉，看着他半天不说话。

郁小楼挑了下眉：“有什么感想，说说看？”

陆听竹抿了抿唇，说：“我记得告诉过你，阿梧，我记得一切。”

郁小楼轻佻的笑容微微僵滞。

“我记得……昨晚上你叫我停下，但我没有，是我强、强、强迫了你……”陆听竹露出十分愧疚自责的神色，耳根微微发红，眼神躲闪了下，却还是坚定地看向他，说，“对不起，阿梧，我知道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我、我……”

“你怎么就这么贱！！”

郁小楼破口大骂：“草了，不是不喜欢我了吗，不是恨我吗？酒后乱个性就把别人骗你的事儿都忘了？又巴巴地凑上来犯贱？陆听竹，你他妈真的贱死了！！”

陆听竹的脸色微微发白，但真的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任由他口不择言的乱骂，只垂着眸一声不吭。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沉在被喜欢的人欺骗、玩弄的痛苦中，把自己沉入幽暗深海，让海面封起厚厚的冰，用冷漠和疏远伪装自己，保护自己，无尽的痛苦折磨着他，对郁小楼……也不是不恨的。

可昨晚上喝醉酒，所有的掩饰和伪装全被灼热的酒精烧化了，他看着这个人，心里就只剩下了难言的痛苦和拼命想要拥抱、接吻、做一切亲密事的渴望，这渴望是如此的强烈，轻易就摧毁了他的理智，在吵闹的KTV包间里，昏昧混乱的光线中，他靠在沙发里茫茫地望着郁小楼，心里就生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浓烈的哀伤。

因为他终于发现，在这个人面前，他的尊严竟然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被酒精烧灼的脑子里没有了其他想法，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那么喜欢郁小楼，喜欢到给他当狗也可以。

只是个狗有什么呢？只是个玩偶又有什么呢？只要阿梧还会拥抱他，亲吻他，只要阿梧还会笑眯眯地说喜欢他——

贱吗？或许吧。明知道一切只是假象，只是欺骗，可他竟然情愿沉迷，沉醉，沉入郁小楼一手织就的网罗。

郁小楼还在骂他，简直用尽了一切恶毒的词汇，像恨不得举起语言的荆棘，刺得他痛不欲生才肯罢休。

可昨晚上是他做错了事，是他先喝醉了酒，是他黏着郁小楼不肯放手，也是他先亲吻，是他……不顾郁小楼的反抗，粗暴地、毫无温情地……强迫了他。

是他做错了事，一切都是他该受的。

郁小楼情绪过于激动，骂人骂得岔了气，咳得伏在床沿半天缓不过来，因为头发剃太短，所以后颈上遍布的咬痕和吻痕根本无所遁形，烙在他雪白的皮肤上，一大片的青青紫紫，有几处甚至凝结了血痂，凄惨的伤痕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毛衣领子中，简直触目惊心。

陆听竹心尖上像被针扎似的疼，慌忙扶住他，一只手给他顺气，掌心下的脊背清瘦而单薄，隔着厚厚的毛衣也能摸到他骨头的形状。

郁小楼咳得眼圈发红，被咬破皮的嘴唇还有些微肿，手脚发软地靠在陆听竹怀里，把脸厌恶地别向一边。

陆听竹举着水杯的手顿在半空。

顿了顿，陆听竹低声叫他：“阿梧，还是要吃点东西的……至少把药涂了吧。”

郁小楼擡眸看他，视线中男生脸色苍白，却丝毫没有了冷漠和厌恨的痕迹，浓黑的眼底甚至还沉淀着哀伤的温柔。

……合着他这半天白演也白骂了是吧。

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绝望，郁小楼生无可恋地把自己滚进被窝，像春卷一样裹紧。

陆听竹又叫了声：“阿梧。”

郁小楼头也不回：“你去死！”

陆听竹抿紧嘴唇，沉默了半天，终于直到远远的早读铃开始响，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说：“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上课，给你请假。”

郁小楼没理会，身后安静了一会儿，才又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轻轻一响。

陆听竹走了。

系统也绝望了。

“完了完了，这下无论你干什么男主都会只当自己做错事惹你生气……这，这还怎么玩儿嘛！”

郁小楼心烦意乱地扯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还玩儿个毛，都他妈去死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