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2）
第101章
没过多久，数学竞赛就到了。
在这之前学校内部已经选拔过一次，陆听竹依然稳居头筹，班上剩下几个人也都进了前二十，就等着这周末正式竞赛了。
晚自习的时候李渔在后面拿圆珠笔戳戳陆听竹后背：“学霸，陆学霸！”
陆听竹回头，李渔说：“我生日快到啦，这周末考完，咱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前阵子那场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大半个月，刚刚才停了，这几天正是消雪的时候，冷得要命，一群人对火锅的渴望日益剧增，连并不怎么爱热闹的李班长都拉起了人。
陆听竹问他：“你生日在哪天？”
“哈哈，其实是在下下周三啦，哎呀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吃火锅。”李渔说，“怎么样陆学霸？你和会长都来，我再叫上张帆他们几个，都是自己人，也不去那种特别贵的，就市里那家老火锅怎么样？好像人均也才六七十。”
前些天学校刚申请了一波助学金，陆听竹递了申请，李渔是班长，自然看到了他的申请书，年轻学生没什么同情啊怜悯啊，只是单纯的一点热心。
预备铃响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郁小楼爬起来一脸呆滞的醒盹儿，耳朵敏锐捕捉到重点：“火锅？”
“会长你醒啦。”李渔又说了一遍，问他，“这周末你有空吗？我们大概五点就考完了，到时候在校门口汇合怎么样？”
“好啊。”郁小楼一口答应，掩嘴打了个哈欠，压根儿就不看旁边男生的脸色，说，“到时候给你带蛋糕。”
说了几句话，李渔继续做题去了，郁小楼偏头看向身边的男生，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伸过去，指尖点点桌角：“陆听竹。”
陆听竹垂眸看着卷子，不应声。
郁小楼抽了他的卷子。
陆听竹面无表情，伸手取出一本五三开始做。
郁小楼又给抽掉，陆听竹眉毛都没动一下，又从桌上拿了套模拟卷。
郁小楼蓦地一股心头火起，擡脚就踹翻了他椅子。
陆听竹不提防，猛的连人带椅“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上，倒下时撞翻了邻桌放在桌边高高垒起的一沓书，“哗啦——”一下，书山倾倒，噼里啪啦一股脑儿险些把陆听竹给埋了。
动静太大，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都往这边看过来。
“哎呀。”郁小楼指尖点着额角微笑，语气嗔怪，“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听竹闭了闭眼睛，没让别人扶，自己撑着地起身，沉默着给邻桌把书捡起来。
后面李渔也吓了一跳，赶紧要跑出来帮他，却被同桌拽住了。
“怎么……？”
同桌看看郁小楼，一脸惊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会长……会长故意踹的，我看见了……”
“？！”李渔也惊恐了，下意识瞄了眼前面坐着的人，郁小楼笑眯眯的，也不起身帮忙，就坐在那儿看。
“……为，”李渔咽了口唾沫，“为什么……？”
同桌摇摇头。
“那，那还是要帮忙啊，那么多书呢。”李渔又看了眼郁小楼，绕过桌子要去捡书，经过郁小楼桌子时，郁小楼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班长，干什么去？”
“呃，我，那个……”李渔被他那双眼睛这么瞧着，不知怎么的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郁小楼随手将桌上的卷子拿起来，嗓音懒懒的：“班长，给我讲讲这道题？”
李渔就被他给挡回去了。
周围其他想帮忙的人看出来点儿什么，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帮忙收拾。郁小楼眼皮一擡，不耐烦地敲敲桌：“上课了没听见？都围在这儿干什么。”
众人互相看看，就推推搡搡地走了。
倒不是真不想帮忙，可人家在谈恋爱呢，俩小情侣吵架闹矛盾，别人想帮忙，也没什么立场啊。
一群人纷纷走散，一阵凳子被拉开的摩擦声后，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开始上自习。
就只剩下陆听竹一个人蹲在那儿捡书。
从头到尾他没说过话，甚至没擡过头，屈膝半蹲着，一本一本把书捡起来，男生尚显青涩的脊背线条微微弯折，校服宽大的衣摆坠到地面，拉链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小幅度拖动，乌黑额发垂落下去，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只能瞧见他紧紧抿成一条薄线的嘴唇。
和闺蜜去小卖部买东西终于姗姗来迟的邻桌女生进了门，才发现自己书被撞倒了满地，惊呼一声赶紧跑过来，陆听竹已经捡完了，给她整整齐齐垒回凳子上。
听见声音，陆听竹回头看了眼，扶着膝盖站起来，动作有些不明显的僵滞，低声道：“对不起，撞倒了你的书。”
“没事没事。”女生注意到他站起身时捂了下胳膊，不由问，“你撞疼了哪里吗？”
“没事。”陆听竹朝她略微颔首，转身回到座位上。
郁小楼靠着桌子看他，目光在他左边胳膊上落了落，眼中就露出一丝满意，说：“前几天你也推了我，这下扯平。”
陆听竹一怔。
他那天……真的推了郁小楼？
那时候他情绪波动太大，一片混乱的空白中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恍惚想起来他好像把郁小楼推倒了，但郁小楼行动如常，看不出哪里受伤，他就只能把疑虑忍在心里了。
正出神，郁小楼忽然凑过来，叫他的名字，说：“陆听竹，我的生日礼物呢？”
陆听竹睫毛颤了颤，垂落了下去。
“别装死，我知道你准备了。”郁小楼不耐烦，“或者还想我再给你一脚？”
“……”陆听竹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没有。”
“什么？”
“没有……礼物。”陆听竹略低着头，侧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颌的线条有一种坚毅的质感，像顿挫有力的钢笔素描。
郁小楼盯着他：“撒谎。”
陆听竹就又不说话了。
郁小楼挨着他的胳膊支在桌子上，另只手指尖夹着圆珠笔，轻轻在他侧颊上一划。
“迟早要叫你心甘情愿把礼物给我。”郁小楼轻声道。
陆听竹偏了偏脸，冷冷道：“随便你。”
·
这周末，附中作为竞赛考场，早早将高一高二两个年级的教室腾了出来，一辆装载着信号屏蔽仪的SUV开进学校，就停在教学楼底下，弄得周围信号差死。
郁小楼在宿舍拿手机搜资料，半天加载不出来，弄得心烦，干脆挎起书包出去找了个咖啡馆，估摸着考试快结束了，才收拾了东西，慢吞吞出了咖啡馆，一路沿着人行道走回到校门口。
雪虽然停了，路边还有很多积雪，校门口旁边的围墙下厚厚的一层雪晶莹洁白，郁小楼不想回宿舍，干脆蹲在墙根下，捏了一捧雪来玩。
陆听竹他们走出学校大门时，就看见他蹲在那儿，背朝着马路，玩雪玩儿得专心致志。
李渔他们还在张望，说：“会长还没来么？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陆听竹点点他肩膀，朝那边墙根底下擡了擡下颌。
“会长！”李渔和另外几个同学走过去，好奇探头，“会长，你蹲这儿干什么呢。”
郁小楼回头，耳廓和鼻尖被冻得红红的，视线掠过他们，看到校门口站着的男生。
“考完了？”
“嗯嗯我们可以去吃火锅啦！”
郁小楼起身，手里捂着东西走到陆听竹面前，笑眯眯地张开手：“看。”
陆听竹垂眸，看见他手心里托着个雪球，大雪球上面垒着小雪球，小雪球用小石子按了两只眼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