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第98章
这顿火锅到底没吃成。
郁小楼大发脾气，猛的将桌上东西全部推到地上去，肉卷、丸子、菜和蛋糕……所有东西稀里哗啦砸了一地，锅里的汤泼出来，辣椒粘在了花瓣上，生日蛋糕在盒子里撞成一坨乱七八糟的彩泥，歪歪斜斜躺在满地狼藉里。
陆听竹按着桌子起身，皱眉看着他。系统都被吓到了，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控，急急叫了两声：“宿主！”
郁小楼置若罔闻，直到将所有东西都糟蹋完了才停手。
不过短短半分钟，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就成了脚底下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的狼藉，郁小楼站在其中，微微喘着气，一回头，锋锐冰冷的视线直直刺到陆听竹脸上：“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听竹抿着唇不说话。
“好啊。”郁小楼冷笑了一声，“既然哄着供着不稀罕，那我也不伺候了，陆听竹——”
他一字一字叫男生的名字，简单的三个字含在唇齿间，轻轻的，叫人想起雪花的棱角划过皮肤的触觉。
他就那样望着站在桌边的男生，冷冷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话音未落，他已摔门而去，“哐！”的一声门板狠狠拍在门框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巨大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撞出空洞的回声。
只留下一室狼藉的冷寂。
陆听竹久久伫立在原地，目光落在蛋糕上。
那个蛋糕被摔得惨烈，盒子却还好好的，暗红色丝带依然绑着花儿似的蝴蝶结。
他垂眸看着脚下的蛋糕，忽然想起昨晚在包间，那个廖文啸买的十二寸大巧克力蛋糕，郁小楼似乎也没有碰过。
可就在刚才，郁小楼坐在他对面，脸上笑吟吟的，闪动着快乐和期待，问他：“你不给我切蛋糕吗？”
这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陆听竹眼底浮出微微痛楚，又觉得自己很贱。
还想这些做什么呢，已经……脱轨了。
已经都来不及了。
郁小楼离开了宿舍楼，大步走到操场上。
雪依然很大，天空里阴沉沉的，空无一物，望不见尽头的雪花纷纷扬扬，被风吹着扑到人脸上，令人霎时间耳目一清。
郁小楼迎着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呼出，眼底未退的怒意一点一点的平息，最终消失无踪。
看他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系统试探着又叫了声：“……宿主？”
“干什么？”
系统小心翼翼问：“你刚刚……是真的，还是演的啊？”
郁小楼沿着跑道外侧往主席台走，找他早上没顾得上捡的英语书，闻言满不在乎道：“当然是演的，我还能真为他那句话就生气？”
顿了顿，补充似的，又道：“我当然不可能因为他说恨我就生气。”
系统嘿嘿笑起来：“没事的，你想生气就生气，我理解的。”
老实说，他还巴不得郁小楼真生气，要是连这也不生气，那系统就真要担心他这个宿主会不会真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了。
上个世界的男主说恨，郁小楼犯不上生气，因为秦风本来就恨他，多恨点少恨点没啥区别，可陆听竹不一样，陆听竹太不一样了，昨天之前他还那么喜欢他，那喜欢真挚热烈，像一捧灼灼的火焰似的，恨不能把心都挖出来捧给他，可今天那双眼睛就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了。
有落差的，不止陆听竹。
而这一切，偏偏还都是郁小楼自己造的，连愤怒伤心好像都没有理由。
郁小楼轻轻骂他：“你理解个屁。”
系统嘿嘿笑着，顺着他说：“宿主，那你演技真好，把我都吓了一跳，男主好像也被你给吓到了……就是可惜那个蛋糕了，那么大的蛋糕，摔碎后我还看见里面有巧克力和蓝莓夹心了，那么多蓝莓，肯定很好吃。”
郁小楼不理他。
没人理他系统也能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宿主，你不喜欢吃蛋糕吗？昨晚上那个大蛋糕你也没吃，生日蛋糕好吃吗？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吃蛋糕……”
郁小楼不耐烦：“生日蛋糕好不好吃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系统很老实地说，“我还没吃过生日蛋糕呢，就吃过小蛋糕，就那种小纸杯里一个蛋糕胚上满挤满奶油那种，宿主你吃过那种小蛋糕吗？奶油特别甜。”
他说的那种郁小楼知道，很久以前他还没辍学的时候，校门口小蛋糕店里有卖，三块钱一个，奶油全是香精味儿，含在嘴里腻的慌。
可就是这样廉价的小蛋糕，他当时也只有羡慕别人吃的份儿。
郁小楼脸色更差了，冷冷道：“就那玩意儿也能说好吃？你味蕾卖器官银行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我就吃过那个啊。”
他小小声的叨逼叨：“你觉得小蛋糕很难吃吗？明明很甜很好吃，大家都说奶油就是这个味儿……”
“我味蕾好好的，小蛋糕也很好吃，我不会像你一样一点儿也不稀罕吃蛋糕，还把蛋糕摔地上！”系统越说越委屈，越说声越大，也不知道郁小楼那句话刺痛他哪儿了，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说，“我就是没钱嘛，买不起大蛋糕怎么了？只能吃小蛋糕怎么了！生日蛋糕也没人给我买！活了十四年也没尝过生日蛋糕的味道很稀罕吗？很丢脸吗？！走开！我不要跟你这个浪费蛋糕的讨厌鬼说话了！！”
郁小楼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十四年？”
系统的哭诉戛然而止。
“等等，”郁小楼也顿住脚步，有点难以置信，“你不告诉我你是十六岁？”
系统慌慌张张的：“我，我是十六岁啊！”
“活了十四年？”
系统装死。
“所以……”郁小楼顿了顿，还是说，“你十四岁的时候，就来给你们那主神打工了？”
系统继续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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