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2）

第95章

这一方空气安静了很长时间，只能听到雨点啪嗒啪嗒砸在不远处公交站棚顶上的声音。

半晌，廖文啸终于回过神，烟头上已经结了长长一截灰，笑了声说：“……你可真够狠心的。”

这一晚上已经被人连说两次狠心了。郁小楼无动于衷地沉默，只徐徐呼出淡淡的白烟。

“我不明白，沈清梧，我真不明白。”廖文啸哑声说，“我对你哪里不好么？饭给你带，东西给你收拾，别人欺负你我给你出头，还让你当会长，我就差没像个奴隶一样伺候你了，你还有哪点儿不满意？我不信你真就是个铁石心肠，没有一点点触动……”

郁小楼没理他也没说话。

到现在还在自我感动，摆出一副大情圣被伤了心的模样儿，他完全失去了再跟这个人浪费口舌的欲望。

“……”廖文啸满脸颓丧，“算了，就算你说我做的一些事对不起你，可陆听竹呢？他可没有害过你，你在我跟前装懦弱装无能，跟他在一块儿却随心所欲大放异彩，我以为你至少对他是真的……我真不明白你，你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大概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懦弱无能的透明人好装，有能力有气魄的学生会主席却不是谁想演就能演，唯一的解释就是“沈清梧”跟廖文啸在一块儿是被迫的，被欺压的，是委曲求全的，而只有跟陆听竹在一块儿，才是一个真实的“沈清梧”。

廖文啸请长假没来学校，却对那些人私底下的八卦一清二楚，听多了他也不由的怀疑起来，今晚上眼睁睁看着郁小楼在舞台上和陆听竹并肩合唱，那样落落大方潇洒风流，是跟他在一块儿时从未有过的姿态，有一瞬间他真信了郁小楼对他是委曲求全，对陆听竹才是真心。

可郁小楼现在跟他说“你和陆听竹，我一个也不想要”。

不是为情敌抱不平，廖文啸是真的开始好奇，面前这个人层层面具之后，到底是颗什么样子的心。

郁小楼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会儿，他忽然问：“当初沈清梧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儿的存在？”

廖文啸一愣：“什么？”

郁小楼自顾自道：“你把曾经那个沈清梧当玩具，当宠物，就像小孩渴望像大人那样，所以抱着玩偶不撒手，给它吃饭穿衣服，随意摆弄，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被大人打了骂了，回到房间也能去打它骂它，而从不担心它会不会反抗，会不会对你心生怨恨，因为它仅仅只是个玩偶而已，不值一提的，被你完完全全掌控在手里的无能的玩偶——对不对？”

廖文啸张了张嘴：“我……”

郁小楼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廖文啸对上他那双黑白分明的，沉静的，无动于衷仿佛毫无感情的眼睛，一时结舌，狡辩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他有点狼狈地挪开视线，望着屋檐外的雨，“你既然这么想，那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我当然不原谅你。该决定原不原谅的人不是我。”郁小楼淡淡道，抽了口烟，“况且我说这些也不是要指责你。”

廖文啸愣住了好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把陆听竹……也当成这样的玩意儿？”

郁小楼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没做声，因为气温太低而泛出冰白色的脸上，却微微露出了一点笑。

不是为廖文啸的话笑的。

系统默默道：“宿主，进度条……涨了。”

郁小楼脸上是面具似的微笑：“我瞧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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