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2）

第54章

大约是着实被郁小楼刺到了，廖文啸早读都没上，匆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班主任过来看早读的时候问人去哪儿了，同学回答说：“廖会长说要去跟几个部长开会！”

班主任就不是很高兴，皱了下眉说：“什么会别的时候不能开，就非得早读开？”

同学们当然是答不上来的，班主任摇摇头，敲了敲桌子：“行了，抓紧时间赶紧早读！一日之计在于晨，寸金难买寸光阴！”

附中教学方式没有那么形式主义，并不要求学生全部要整整齐齐坐在教室里背书，一部分人留在教室，另一些人去走廊上，还有些拎着凳子夹着书下楼去，坐在楼下花圃里背书。

很多人刚在教室吃过早餐，气味混杂，郁小楼嫌闷，也出去站到了走廊上。

他挑了个空位，刚把书丢在阳台上，旁边的同学就像躲避什么瘟疫一样把书往旁边远远挪开，倒是给郁小楼空出了一大片位置。

郁小楼乐得清静，才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身边就站了一个人。

一股清新干净的味道从身边拂过来，像是薄荷和柠檬的香气，他刚在今早的车厢里闻过。

郁小楼没擡头，漫不经心地翻开了英语书。

陆听竹也没有说话，他仿佛和其他同学一样，只是随意挑了个位子来晨读而已，并不为郁小楼被同学孤立的窘境而侧目，就站在他身边也翻开了课本，低声背起来。

清晨的阳光撒落下来，不刺眼，暖洋洋地笼在人身上，暖意渗透校服和毛衣，把人骨头都要晒得酥懒起来。

身边柠檬薄荷的味道似乎也被晒暖了，有一种柑橘似的清爽又温暖的香气渐渐弥漫上来，裹缠着男生低低的有些沙哑的背书声，舒服得叫人直想晒着太阳睡大觉。

郁小楼没忍住，用手掩着嘴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打完了就转头对陆听竹说：“你吵到我了。”

陆听竹一怔，侧眸看他。

郁小楼面无表情，清亮澄澈的眼底却蕴着一点漾漾水光——困出来的。

陆听竹看了他几秒，然后垂下眸，嘴唇嚅动着不出声，开始默背起来。

郁小楼无事生非欺负了下人，终于找回了一点精神，勉强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课本上。

然后背两页单词就烦了。

他哗啦啦翻着书吐槽：“我快吐了，为什么要让我一个初中学历在这被高二英语折磨？我能摆烂就当个快乐的学渣吗？”

反正沈清梧都死了，他郁小楼也不稀罕上大学。

“……”系统震惊，“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上进的宿主！另外为什么你的学历才初中？”

“你不都知道了？”郁小楼顺口答，“因为我不知上进啊。”

系统：“……”

郁小楼微笑问他：“话说回来，你这么知上进，学历说出来让我跌个眼镜？”

“我可是——”系统的话戛然而止，半晌悻悻道，“……系统信息都是要保密的，我不能告诉你。”

“你不都告诉我你十六岁了？”

“……那是我被你套路说漏嘴，不算。”

郁小楼唔了一声。

系统警惕：“你一脸的若有所思是几个意思？！”

郁小楼敷衍地安抚：“没什么意思，你想太多。”

嘴上说着想摆烂，郁小楼还是一边跟系统打嘴炮，一边撚着页脚，一个单元一个单元地背了下去。

沈清梧的眼睛度数不深，但散光却有点儿严重，不戴眼镜也可以，就是看东西有重影，更别说课本上这些小字了。

郁小楼垂死挣扎了几天，还是老老实实把眼镜焊脸上了。

早晨清透明亮的太阳光落在他脸上，在银色金属镜架上折射出一点锋利的寒芒，镜片下，两排浓密鸦黑的眼睫毛半垂着，修长拖曳的眼尾给他更添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挺直的鼻梁将光和影的美学诠释到了极致，秀致昳丽的线条逶迤往下，是红润饱满的嘴唇。

嘴唇不厚偏薄，但健康的红润色泽和上唇一点小巧的唇珠完全冲淡了薄唇一般会有的刻薄无情的视感，也让这张面无表情时显得有几分冷漠扎手的脸平白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气和……诱惑。

陆听竹背着书，目光不知不觉地就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个子要比郁小楼高出半个头，此时目光垂落，在郁小楼修长浓密的睫毛上徘徊了一会儿，又往下，忍不住在他好看的嘴唇上停滞。

看起来……就很想摸一摸。

陆听竹搭在书页上的指尖动了动，很快又忍耐地压回原地，心里乱七八糟地冒出很多念头，一会儿想郁小楼和廖文啸好像是那种关系，一会儿又想那天他站在教室门口，看见廖文啸俯下身去，似乎是要亲郁小楼。

他们……亲过吗？

纷乱的念头一涌上来就止不住，陆听竹脸朝郁小楼的方向偏着，神色有些怔忪。

他的目光是如此炽烈，死人才察觉不到。郁小楼忽然擡眸，就和男生撞上了视线。

陆听竹一惊，猝然收拢目光，收到一般又僵住，硬生生转回来，强作镇定地重新看向郁小楼，嘴唇僵硬地动了动：“怎么？”

“该我问你才对吧？”郁小楼挑了挑眉，眼梢立即就流露出了一点儿有些漫不经心地揶揄，那么生动，说，“又偷看？”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半小时之前陆听竹没能辩解得了的那个“偷听”。

陆听竹眼神闪烁了下，一个问题抓心挠肺，他没忍住：“你让廖文啸……亲过你么？”

郁小楼一愣：“什么？”

陆听竹又不说话了，嘴唇抿得很紧。

郁小楼细细打量了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打量出了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陆听竹木着脸，目光盯着他含笑的眼睛。

印象里他好像并没有看见郁小楼笑过几次，想想晚上回家连剩饭都吃不到的沈家小少爷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所以平时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略微低着头，有些过于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额头和眉毛，眼睛也总是垂着的，浓密的睫毛密密匝匝地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再加上平直的唇角和过于白皙以至于略显苍白的皮肤，整个人乍一看上去就感觉冷漠到甚至于阴沉。

并不是什么讨喜的样子。

可他一旦笑起来，修长拖曳的眼尾微微扬起，清冷的像是浮着碎冰的眼瞳就仿佛阳光洒了进去，亮得惊人；卧蚕随着眼睛微微弯起的弧度变得明显，红润的唇勾起来，弧度美得简直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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