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2)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系统没话找话:“宿主,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郁小楼想也不想:“能给我把秦风鲨了出出气吗?”
系统唯唯诺诺:“……不能。”
郁小楼:“能保证化身疯狗的男主不去咬阮睢吗?”
系统战战兢兢:“……不、不能……”
郁小楼:“那能把钥匙给我弄过来吗?”
系统汗流浃背:“……不……”
郁小楼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的疲惫无力:“那帮我调整下身体状态总可以吧?”
系统要是有实体铁定要擦汗了:“身、身体状态?”
“……就非要我说出来吗。”郁小楼颓然仰头靠在枕头上,眼神空洞,满脸的生无可恋,“我不想真的尿……”
“能能能能!”系统终于发现自己唯一的用处,少年音里充满了欣喜若狂,“这个真的能!!宿主宿主,我还能为你清洁身体,一秒充饥!哦对!我还能缓解不适,让你的菊花恢复如新!你要不要现在就体验一下!!”
郁小楼:“…………”
倒也不必如此兴奋。
片刻后。
郁小楼腰酸腿疼通通消失殆尽,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生龙活虎,浑身松快得能拉出去跑马拉松;系统则寻找到自己真正的人生啊不,统生价值,兴奋不已,情绪昂扬,数据流疯狂托马斯回旋式扭动,甚至还想用数据给郁小楼全身除毛再敷个美白臀膜。
郁小楼忍无可忍,把系统丢进小黑屋强制冷静了半小时,终于得还精神家园一片珍贵的安宁。
因为规则严禁系统接触、篡改小世界客观事物,系统弄不来一步之遥的手铐钥匙,也只能做到这些。
但做到这些就够了。
没了疼痛饥饿尿意的干扰,郁小楼终于能静下心来,左手大拇指一下一下拨弄着无名指上昨晚被强硬套上的戒指,慢慢梳理了下目前的情况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秦风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囚.禁他,阮家那边必然是出了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
墙上挂钟刚刚转到十一点五十,郁小楼就打开了电视,跳到财经频道。
半小时长的新闻中,阮睢并没有露面,但处处都是阮氏相关的报道,郁小楼在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中提取到几个关键词,越来越面无表情。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月照湾已经投资了近十亿的那块地因为遗留债务问题被查封了,紧接着阮氏旗下公益基金会被曝出管理人员贪墨和捐款金额造假,以及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几个阮氏旗下企业员工举报公司拖欠工资、压榨员工、超负荷工作导致有员工猝死,一时之间舆论哗然,阮氏正常运转受到极大的影响和阻碍,由此导致股票跳水、项目停工等等一系列恶性的连锁反应。
阮睢管理公司的风格准则郁小楼还是了解的,知道阮睢手底下不可能出现贪污、压榨这种事,大约只是捕风捉影或是另有隐情,这些事随便单独拎出来,对阮氏来说都只能算个小麻烦,但这回竟如此“凑巧”,紧追着大额投资项目土地被法院查封、公司资金池遭遇危机的节骨眼轰然炸开——
要说背后没有一只手在推,打死系统郁小楼也不信。
新闻在详细报道土地查封案,有关于债权人的采访镜头,一个画面晃过去,郁小楼摩挲着遥控器的手蓦地一顿。
——平庸面目,微胖身材,稍微有点儿下三白的细眼睛,侧脸对着记着点头时下巴上堆起三层肉——正是天泽地产背后老板的傀儡程建国!
程建国并未接受记者的采访,只带着一堆人从法院出来,在镜头前敷衍几句官话就离开了。郁小楼倒退回去,在他侧脸对着镜头的一瞬按下定格。
昨晚上在狗友手机上看到这人就觉得眼熟,但当时喝多了没想起来,现在又看到这张脸,郁小楼微微蹙起眉——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越发明显了。
他一定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就是这样带点儿下三白的细眼睛,侧脸对着他,微微低下头去做什么,下巴上堆起三层肉。
低下头去……做什么?
郁小楼微微眯起眼,目光穿过电视屏幕,穿透手机照片,渐渐地把这个人的侧脸和曾经不经意瞥见的某一个画面慢慢重合——
他想起来了——他看到程建国时,这人正侧脸对着他,低头去喝杯子里的茶。
在……在那天攀岩后的私家菜馆!
啪嗒一响,手里的遥控器脱了手,掉在膝边的被子上,郁小楼怔了半晌,捂着眼睛笑起来。
那一天,他记得秦风在他无名指上咬了圈印记,而他拽过男人的领带擦了手,转身离开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瞥见不远处那个属于秦风的雅间里,程建国正坐在半开的雕花木窗后,低头去喝杯子里的茶。
……原来还真是秦风啊!
郁小楼想起电话里因为15%投资权气急败坏的陶泽,想起阮睢加班晚归的夜里风轻云淡地跟他说月照湾那块地要投资一百多个亿……
一切豁然开朗。
对陶泽的戏弄、对阮氏的狙击,除了秦风,还能有谁啊!
郁小楼靠在床头,莫名其妙地笑了很久。
久到系统忍不住问:“宿主,你还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郁小楼低低笑着,叹息似的,赞叹,“这个男主,这个秦风,还真是个人才……不,是天才。”
贫苦出身,福利院里长大的孤儿,拉扯着患有严重先心病的妹妹平安成人,还考上了全国的名校,拜在名师门下……不知道这漫长的二十多年,坎坷命途上到底有多少磨难等着他,可他硬是熬过来了,熬过最软弱、最无力的学生时期,熬到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眼看有极尽灿烂的光明前途。
——可命运跟他狠狠地开了个玩笑,偏叫他遇见了阮玉。
遇见了阮玉,这只鹰就被活生生折断了翅膀、挫断了利爪,被残忍地摁在金丝笼里,非逼着叫他当一只媚主的家雀。
若是一般人,到这地步不是自暴自弃,就是彻底堕落,心安理得地做一株攀附的软骨蔓,贪婪吮吸前二十年想也不敢想后二十年唾手可得的财富和奢侈的物质,然后在骄横的小少爷玩腻之后被毫不留情地丢弃,像丢掉一个什么垃圾,说不定这垃圾还要抱着少爷的腿痛哭流涕,浑然忘记自己曾经也是多么独立而坚毅的一个人。
但秦风还偏不是这样。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分明顶着一个人人都轻蔑瞧不起的窝囊赘婿的身份,分明在短短数月前毫无依靠和背景,却偏偏还能在几乎是绝地的困境中做出这样一个局,把所有人包括阮睢玩儿得团团转,到现在阮氏被埋下的雷挨个爆了,还叫人逮不到一丁点尾巴。
要不是他原本就对秦风关注度极高,大约到现在也依然被男人蒙在鼓里当乐子玩儿呢吧。
系统小心翼翼地叫他:“宿主?”
“嗯?”
“你能不能别笑了。”系统忍了忍,没忍住,说,“怪瘆人的。”
郁小楼又笑了一声。
他盘膝靠在床头,唯一自由的左手手肘压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抚摸着下巴,幽幽地呼出一口气,说:“如果现在被他拐来铐在这里的倒霉蛋儿不是我,我一定笑得不这么瘆人。”
系统:“……”
这种语气……听起来更瘆人了QAQ……
系统安静了片刻,问他:“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我?”郁小楼挑了挑眉,说,“我想风光大办。”
系统:“……”
“逗你的。”郁小楼换了个姿势,抓起遥控器随意调了几个台,漫不经心道,“接下来么……看秦风咯。他这么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向阮睢暴露自己,也要把我弄到这儿来,总不会是因为我想怎么办。”
“——这台戏,就看他想怎么唱吧。”
郁小楼说着,忽的想起什么,叫了声系统:“你把我这状态调整的太好了,这还怎么配合秦风玩儿呢?”
系统茫然:“啊?”
“这个点秦风还没回来,那估计只有晚上才回来了。等会儿你记得把我弄得憔悴点。”郁小楼戏瘾上身,侧着脸在床头锃亮的金属床柱上照照,指指点点,“脸得弄白点儿……还有嘴唇,记得嘴唇弄干点。”
系统不懂但照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