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2）

第 63 章

后来，女警官也没走，就在沐颜昏昏沉沉之间问他问题，还出去了两次，沐颜要睡着的时候又进来了，又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是后来沐颜实在困了，他抱着头，将胳膊当成枕头，趴在审讯室的铁桌上睡着了。

女警走之前，来给他将羽绒服盖在了背上，然后出去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颜悄然转醒，他的脸被捂热了，好像在梦中又流了几滴眼泪，他懵懂地擡头，看见眼前的女警，她好像从没有离开过。

沐颜感到绝望，这场他认为没有意义的审问好似没有尽头，他恍惚地想，这群人想给他戴上一个什么罪名呢？是贩毒吗？是成为毒贩的儿子吗？还是不该出生呢？

女警还是很温柔地说：“你醒啦，刚好，我们也找到了你说的字符。”

沐颜并没有休息好，因为头顶的灯一直亮着，而他好像只是趴伏在桌子上，并没有真正睡着。

女警平淡地说：“我们搜了你的家，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定罪你的物品，醒了就起来吧，你可以走了。”

沐颜有点恍然，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好像得到了什么天赐的饶恕，他站起身来，女警带他出了门，给他解了锁，沐颜手上冰冷的手镯已经被他捂热了，咔哒一声解开，竟一时还有点不适应。沐颜走出警局的那一刻，闻到外面的空气，忽然觉得恍如隔世，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了，依旧是阴晴不定的天气，给人没什么温度的湿冷。可能是还没有到警察上班的时间，警局一时空荡荡的，女警笑得温柔，她随手叫来一个实习警：“唉小黄，来把沐同学送回家一下，开警局的车。”

那人应了一声，走去拿了车钥匙，沐颜下意识张了张嘴，道了声：“谢谢。”不过声音太过微小，连沐颜自己都愣了一下，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听见。

沐颜上了车，下意识坐的后座，警官问他家在哪，沐颜回答了一个地址过后，车子缓缓发动。

望向前面的视线中，沐颜透过后视镜看见了自己疲惫如干尸的面容，他心道：好丑的人。

不忍再看，沐颜望向窗外，景色如烟般掠过，余光瞥见后面跟了一辆白色大众，而后就移开了视线。

中途车辆停了一下，沐颜静静等着。

不过一会，黄警官就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一个袋子，装着两份面包和两瓶水，准备放下的时候，瞥见沐颜的眼神，递了一瓶水过去，沐颜恍然地接过，干涸了一晚上，他的眼神太过直白，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警官倒也没多说，就这么默默开着车，送他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沐颜轻轻关上车门。

他看着车子的尾气远去，好像上一次他也是这么失魂落魄地被送回来的，他还站在这个路口哭了，这次却是精疲力尽地哭不出来了。

他走往回家的路，却也不怎么想回家，却还是只能回家了，因为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路过门卫室，绕过大黄桷树，沐颜拿出兜里警察还回来的钥匙，开了门。

不知何时，外面轻云散开，起了一场薄薄的日光，正是太阳普照的时候。

家里不怎么乱，除了有些别人走过的痕迹，能看出他们还是尽力还原了原貌，沐颜坐在餐桌上，拧开矿泉水猛喝了几口，胃里猛地灌进了一大瓶水，发出强烈的抗议，从胸口升腾起“烧心”的痛，可胃部的灼烧感却没有成功阻止沐颜的行为，他还是固执地灌完了一整瓶矿泉水，任由胃痛发展。

好像是喝进去了就要流出来，人类总要遵循守恒定律，沐颜放下空瘪的矿泉水瓶的时候，眼泪就毫无预兆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了，接下来又如干涸的泉眼突然爆发出生机一般，源源不断地冒出泪水，打湿了眼眶、脸庞、下巴，再顺着脖颈或就这么落下来，落在穿着的黑色羽绒服上，在哑光面料的羽绒服上裂开一道道伤痕，直直裂到衣服底。

他深呼吸了几口，感受到胃部的抗议，他站起身准备吃些东西，却在起身的时候猛地晃了一晃，脑子里忽地闪过搅乱脑浆一般的疼痛，扶着桌椅缓了好一会才得以缓解。

他走进厨房，这才想起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他什么都没买，自然什么都没有，早知道应该将那份面包也要过来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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