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2）

第 28 章

大抵是因为见识过了某些肮脏的事情，而又习以为常了某些不光洁的手段，对这个世界的期待一降再降，沐颜的眼底有一种死海般的忧伤，好似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的虚无，冯陌一直觉得自己看不透沐颜，不知道他平静的眼眸下藏着什么，可又想从他的言行举止或者书画上去管中窥豹，但也难见其影。

周六，沐颜放了学之后和冯陌一起回了家，冯陌借口在学校有事，可以在沐颜家待上一个小时，也是弥足珍贵了。

冯陌又一次看见了那幅画，能看出沐颜之后又改了改，许多地方……都更好看了，冯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很好看，像是夕阳还落在海面，月亮就悄然升起，黄昏和黑夜在这一刻交叠，他那时想的不错，这确实是梦与现实的交界处。

冯陌再一次感叹沐颜的天赋，沐颜本人却对此丝毫无觉，他也时常看着自己的画发呆，想自我接受“天才”的桂冠，可又承担不了它的重量，他不希望背着“天才的罪名”行走，所以选择无视了自己的想法。

这下午冯陌六点才走，沐颜在晚上收到了严皓月的回信，说他想试一下将沐颜写的词写出来，让沐颜过去听一听给点建议，沐颜这些天很累了，所以答应了他，给老师请了半天的假，明天他就能休息一整天了，邹丹因为某些事也没有拒绝他，像是恶心的额外补偿。

隔天，沐颜在家悠悠睡到中午才起，下午一点才收拾了一下出门。

沐颜和严皓月是初中同学，也算感情比较好的那一批，虽说高中了交集不多，可作为音友也时常互推歌听，沐颜听摇滚，可身边人几乎都不听这个，能找到同好实属不易，而且这人和他一样有点子自我构陷的基因——

【言：起了吗？你还没起？靠你不会让我在乐室等吧】

【言：（猫拳）】

…（表情包轰炸）…

【不见月：……】

【言：（猫拳）】

……

【不知月：……？】

……

【不见月：靠你还发？】

【言：不好意思，手滑。】

【不见月：……来了，你最好是现在就到。】

【言：到你脸上？没用的东西写出来了吗跟我叫？】

【不见月：你写出这种sb东西还说我无用？】

【言：谁也别嘲讽谁了，听摇滚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见月：点了……】

沐颜到了他说的地点下了车，走入一个小山坡旁边的单行道，就在老城半废弃区里。

旁边是破破烂烂的老房子，垮了一半的墙和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有的涂鸦，墙上绿色玻璃瓶碎片围成的防盗墙和顺着潮水蔓延的青苔。

说好听点是自由疯长，不好听就是烂烂的东西毫无章法聚集在一起。

就像融入不了世界的人只能单独圈一块地来，放不愿死去的一部分自己。格格不入的人聚在一起，企图从群体里获取一点力量和勇气，这就是所谓的——摇滚救了很多人。

沐颜带着耳机慢慢走着，感慨：一想到他们都在上学，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就爽得恨不得向天打一千套广播体操啊！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到了一栋白色的小房子面前，白色简约风格的小独栋，从很远就能看见，墙上挂了几把吉他，后面是可以租借的练习室。

走进店里，旁边房间传来音乐敲打的声音，但关上门就听不见了，沐颜进门的时候严皓月已经就位了。

久未相见，两人有点生疏，平时在网上浪惯了，一下看见对方的脸像网友线

沐颜咳了两下，和手机上嚣张的人是两模两样，他乖乖地放下小包拿了个凳子坐下。

严皓月瞅了他两眼，低头摆弄他的吉他。

沐颜今天还是穿的黑色羽绒服，严皓月也是穿的衣服。

他静静听了一会，没琢磨出来个名堂。听歌一回事，写歌一回事，严皓月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就是看看就着词改改，当面好交流。

“刚刚那段。”他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放在你的第二段。”

沐颜脱口而出：“太吵了。”

严皓月：“……”

“你嫌吵你听什么摇滚？”

“咳，你继续。”沐颜乖巧道。

严皓月自己又弄了半晌，还是怪怪的，他问：“你有什么想法？”

沐颜：“……念自己写的歌词很尴尬啊。”

严皓月咧着嘴、抱着臂看他。

“写不出歌不要随便迁怒人啊。”

严皓月：“……”

尴尬的气氛蔓延，终于沐颜还是道：“要不算了……”

严皓月终究还是绷不住了，问道：“唉不是，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写出这种东西？”

“怪我写的问题？”沐颜惊讶，“你做音乐的管词怎么样？”

“TM的，正常人写得出这么抽象的词？”

沐颜拍掌，不自觉也大了声音：“哪儿抽象了！这么具体有画面感！”

严皓月一脸不爽，沐颜试探：“要不你放缓一点？写成xx和xxxxxx那种？”

严皓月说：“每个乐队有不一样的风格。”

沐颜：“年轻人太浮躁，你写成歌了吗就要自己的风格。”

严皓月生气了：“你这个就不适合温和的，就是要喊出来！”

他喊道：“自己写的什么没数？你来温和一个试试？”

沐颜回味了一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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