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2）

回到家又是满室寂寞，他无力坐在沙发上，今天的一切都和情绪有关，在情绪下根本处理不好事情，他还有一堆鸡毛蒜皮的事一件一件等着他。

他先是给张琦发了消息，张琦说把他家的水电绑她账户上一起缴了就是了，沐颜感激不尽，只说以后尽力回报。

似乎有些事可以稍微放一放了，一放松下来，他就睡眼惺忪地睡着了。

第二天。

沐颜从小院绕了路去学校，这院里的桂花开了，走过就能闻见香飘一路，虽说没有开完，却足够芳菲一刻。

不怎么明亮的早晨，出来的时候甚至天还没亮，微弱的光投下黯淡的树影，微焦的秋叶悄悄落在地上，又随风扰乱一片树荫。

有人在风里轻语：“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往这边走。”

他的到来随着风也带来了桂花的香气，沐颜轻笑：“看来我们心有灵犀？”

沐颜擡眼瞥见他肩膀上两朵小桂花，轻手拂去。

冯陌也看向他，眉眼微垂的少年还是低笑着。

到了学校，一个个同学东倒西歪坐着，邪气四溢、睡眼迷离，一眼望去半生不死、半身不遂、半死不熟、半边残废，简而言之：群魔乱舞。

好像什么邪教修仙模拟器。

有吃早饭吃到一半睡着的、有抄作业抄到一半睡着的、有睡不着翻白眼的、双眼迷离的、眼下青黑的、眼底红丝的、以上全占的，齐齐展展，整一个僵尸ser游园会。

沐颜的眼神也不怎么清明，他有气无力地说：“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上世纪呢。”

他们选理科的高一都没怎么学文，历史课就是一个醉生梦死，他说：“那叫‘东亚病夫’？”

尚清华无语：“没读过历史书别乱说，那是形容……”

沐颜迷离地点点头：“是，我感觉我精神萎靡，跟那什么也没什么两样。”

“虽然我也是……但是……好吧你赢了。”

其实今天才星期二，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跟大早上起来干了一瓶老白干似的，出奇地整齐划一。

沐颜直直地倒了下去。

诗朗诵！属于年轻一代的青春回忆诗集：《最纯困的那年……》

最纯困的那年，脸贴到书皮像耗子黏上耗子胶，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最纯困的那年，醒来一次后又醒了一次，再醒来一次后又醒了一次，梦中梦中梦是你欺骗自己还在听课的谎言。

最纯困的那年，老师直接叫你的名字能叠加正面状态三秒，三秒后无效，然后老师叫了一节课的名字，像在表演打地鼠传奇，叫到谁谁的脑袋就立起来三秒，又倒下，也或许是打地鼠和兔子蹲的结合，叫地鼠蹲。

最纯困的那年，教室宛如一片活人墓、僵尸刷怪笼、死人s集锦、白眼病患者交流会，睁眼一望全是歪壳打睡，脑袋没一个正的，眼睛没一个不打架的，像下一秒就能冲上釜山当世界大战的群众演员。

最纯困的那年、最纯困的那年，我们高三……死去的班主任在向我招手……

……邹丹在朝他招手。

沐颜一下醒过来了，其实才刚下第一节课。

他叹了口气，跟着她去了办公室，不过这次好像精神本来就萎靡，又就不会过度紧张了。

她淡声说：“你啊……这学期还是要来，不然你比别人少学一天怎么能行？每周少学一天半，那加起来就是好几十分。”

沐颜：“……zZZ”

“不过，我们这边也了解到你家的情况，尽量还是为你考虑……”

沐颜：“……zZZ”

“周末呢，我们去做一个家访，然后有个助学基金，刚好差不多交这个补课费。”

沐颜终于醒了，不过还是很无语，无语得直接装睡。

邹丹挥了挥手，沐颜淡淡：“嗯。”

她好像还想说什么，见沐颜没什么精神又放他回去了。

沐颜的好睡致成功被打破，他无奈叹口气，继续做那本蓝色封皮的练习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