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2)
第122章
美好的用餐时间很快结束。
对于旅行者而言, 这是难得的体验。
愚人众虽然是他的敌对阵营,但他和愚人众也不是一直对立,别说坐在一个房间一起吃饭了, 一起并肩作战……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像是今天的坦白局确实挺少见的。
听千精的说法, 执行官内部不知道他和钟离关系的也大有人在。
这很合理,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太能见人……暴露出来, 对双方势力都是一言难尽的尴尬, 在此之前旅行者设想过的和富人最意外的见面,都比不上此时荒唐。
他询问富人如今正大光明出现在璃月来骚扰钟离没关系吗。
“怎么能说是骚扰。”
“这是比较委婉的用词了。”旅行者简直不想描述自己认知里的富人已经变成了多么舔的形象,“冰神那边,执行官那边,璃月这边……嗯,仙人无可奈何地接受不代表七星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我已经为他们感到同情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 却不会否认自己在说上半句话的时候, 是在担心千精被冰神和执行官伤害。
毕竟身为至冬的执行官却和出身国家的尘世执政藕断丝连, 那听起来和心向旧主、背叛愚人众没什么区别。
“执行官里难道真有完全忠于女皇的异国将领吗?”千精很困惑地问道,而旅行者哑口无言。
“话是这么说……”旅行者目移,“但你除了有钱好像没什么不可替代性吧……第五席公鸡也掌握着愚人众的经济大权……”
“政治家和银行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千精托着下颌,“以及, 不要学我的嘲讽腔调,你不适合, 贬低人的时候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怎么成功激将我?”
“——你说得对。”旅行者将视线移到千精的身上, “在你自行坦白之前, 我无法靠口舌从你这里问出任何情报。”
而且旅行者是无法分辨千精什么时候坦白的。
眼前之人说假话的时候像是在说真话,说真话的时候又像是在说假话, 他只能从旁人对千精的态度,去探究千精此刻的立场。
而如今岩之国神与仙的态度让旅行者相信千精更乐意与璃月共事。旅行者也与璃月交好,所以他愿意为此给千精献上更多信任;但至冬的那些人知道了千精与璃月的这种关系必定是警惕高于一切……
“担心敌人在敌对阵营中是否过得好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千精盯着旅行者的眼睛,“但你是在担心朋友。我真高兴意识到这一点。也会很爱面子地告诉你,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若问我有什么想要你帮忙做的……”他拖长声音,此时的语气更像是并不在意承诺是否兑现的玩笑,“在下一次正面交手的时候,保留你对我的怀疑。”
“怀疑?”旅行者重复了千精最后的两个字,“这正是我现在在做的。”
怀疑潘塔罗涅加入愚人众是和摩拉克斯签订了什么契约。
怀疑潘塔罗涅从头到尾都在愚人众浑水摸鱼。
怀疑潘塔罗涅是璃月派去愚人众控制至冬经济命脉的棋子。
怀疑……有那么一点点怀疑,潘塔罗涅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是让他放松警惕的演出。怀疑贵金之神察觉到了潘塔罗涅的贪婪本性,刻意培养。怀疑至冬女皇看穿潘塔罗涅的野心,互相扶持。
……算了。也不是凡事都要讨要到一个真相。
旅行者带着吃饱喝足的派蒙从钟离的宅邸离开,他看了看昏黄的天色,跟派蒙说他还是打算在璃月多待一段时间。
“是因为担心潘塔罗涅在璃月干坏事吗?”
“不,我相信他不会。至少在璃月不会。”旅行者摸了摸派蒙的脑袋,“我只是最熟悉璃月的北国银行,准备借潘塔罗涅在的这段时间,多潜伏进去刺探情报,至于潘塔罗涅本人的立场问题……”
请他们吃饭的不一定都是好人,但请他们吃饭之前险些气饱他们的千精,旅行者更乐意把他划分到并不介意他人讨厌甚至乐意被他们讨厌的好人阵营。
看在钟离和魈的份上……也看在自己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份上……
比起怀疑,他更乐意对其付出信任。
若是之后和这位愚人众的第九席再对上,无论他在某件无法挽回的错事上嫌疑多么大,他都愿意为其保留一份另有隐情的信任。
……
“魈上仙,信任对我来说很珍贵没有错,但是如果没有我的背叛给旅行者带来实质的损失,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信任到底有多贵重呢?”
在千精低笑着反问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已经从眼前这满口谎言的执行官身上得到足够教训的护法夜叉狠狠地剜了一眼他,毫不犹豫动用仙家身法去追离开已经有段时间的旅行者。
千精还在笑。
见钟离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他还把身体往钟离身上一靠,笑嘻嘻询问钟离要不要猜猜看旅行者会不会因为魈的提醒而改变看法。
钟离很快给出了答案。
而千精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坦言说这确实没什么好猜的。
旅行者又不是被他的假面给蒙蔽了,是被他在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千精展露的形象中有好的一面,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旅行者都会对千精抱有希冀;而千精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纯坏的程度。
所以旅行者会信他。
千精也荣幸被旅行者所信任,但就像是他刚才对魈说的,唯有背叛的惨痛代价,才能衡量旅行者信任的价值,否则,旅行者的信任,就和摩拉克斯如今已经无用的摩拉权能一样,是束之高阁名存实亡的无用之物。
“不过,我猜测旅行者说不定会带上魈上仙潜入北国银行大冒险。”千精设想了那个场景,笑容更加开怀,“我会带着弥怒、伐难一起围观的。说起来,旅行者和他的小向导都还没见过我的副官吧?”
他觉得那又有乐子看了。
旅行者绝对有很大概率把弥怒和伐难当成是魈曾经的兄弟姐妹,结合千精也知道世界树更在层岩巨渊操作过魈和浮舍的这一事迹,说不定魈矢口否认的时候,旅行者还会觉得这是世界树修改之后亲人见面不相识。
他要是在那个场合下帮魈说话,再让弥怒和伐难尽量控制他们的表情,那么旅行者很大概率又会给他套上一层忍辱负重的滤镜,想着他可能是偷偷照顾夜叉一族却被明面上唯一幸存的护法夜叉敌视的有口不言之人……
千精并不喜欢被当成弱者。
但扮猪吃老虎和被看轻是两码事。他如今有些目的,也必须通过对现有身份和意图的遮遮掩掩才能达成。再看某些人被耍得团团转、发现真相却次次错过的模样,也着实有趣。
不过当钟离用他那种真假难辨的语气问了千精一个问题之后,千精的笑就如同滚入壁炉之火的雪球那样飞快消融了。
钟离问,转生的夜叉完全的继承了阵亡夜叉的名字和容貌乃至记忆,被唯一剩下的夜叉承认了存在,千精又怎么能保证,如今他和魈记忆里的真相不是世界树修正过的记录呢?
千精盯着钟离。
钟离平静地与千精对视。
千精移开视线,说出了旅行者不久前说过的那句——
也不是凡事都要讨要到真相。
他已经不想要计较这个世界树记录到底被动过多少次手脚了。
仔细思考一下伐难和弥怒保留记忆却重新活了一次的情况和隔壁须弥从六席转生流浪者的散兵还有些相似……
细思极恐。所以放弃思考。
但他停顿了一秒钟,又忍不住重新看向钟离。
“现在不会有什么只有你记得而我不记得的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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