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来晚了(2/2)
只能听见微弱的声音。
“救我……”
“谁能救救我…….”
瓷深睁开眼睛。
他打开保险柜。
里面静静躺着一叠厚厚的调查资料,纸张边缘已经因为频繁翻阅而卷曲。
瓷深直接翻到养父母那几页,手指突然僵住。
资料上的房屋照片,赫然就是梦境里出现的黑屋。
斑驳的木门,缠着布条的小窗,甚至连墙角的霉斑位置都一模一样。
瓷深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梦境的真实性。
那些支离破碎的惨叫,那些浸血的绷带,那些在月光下泛着青紫的伤痕。
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他随手拿了把车钥匙,晚上一两点钟,开到了A大宿舍门下。
这个时候早就不让进去了。
瓷深靠在墙上。
电话被拨通。
“时令的父亲在监狱过的好吗?”
电话那头还没反应过来,“还可以吧……”
“那让他待在监狱的意义是什么。”
那人脑子终于转过来,立马心领神会,“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
突然,两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黑暗。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不远处,灯光将水泥地面照得惨白。
车还未停稳,驾驶座就冲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慌慌张张要去开后门。
但是后排车门先被打开了。
时令踉跄着迈出车门,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唯有眼尾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一身醉气。
开车的是他的助理王恪,而今晚有一个很重要的酒局,也是时父逐步放权试探的一个体现。
而时令必须在这场权力交接中几乎喝到胃出血才能证明自己。
或许这是时令自己的自证方法。
王恪赶忙上去扶他,“你看你这宿舍都关门了,干嘛不就近找个酒店睡呢。”他是时令的亲信,知道时令不爱待在时家。
可为什么每次这么晚回来,都要赶到宿舍来呢。
时令下意识躲开王恪。
看出时令的抗拒,王恪在旁边也有些不知所措。
夜风裹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时令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突然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却没有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瓷深接住了他。
怀里的身体轻得惊人,隔着衬衫都能摸到凸起的脊椎骨。
没人不认识瓷深,王恪在旁边瞪大了眼睛,手里还拿着给时令的胃药。
瓷深接过药瓶,“麻烦您了,我送他回去就好。”说完将人打横抱起。
王恪连忙点头应下,放心的把时令交给瓷深,心里了然,原来传闻是真的。
路灯在凛冽的夜色中摇曳,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
冷风卷着细雪掠过时令发烫的耳尖,“放我下来……”时令觉得丢脸。
“放你下来摔在地上?”
时令开始挣扎,醉酒后的动作毫无章法。
他一只手胡乱扯着瓷深背后的衣料,露出精瘦的腰线。
“别闹,听话。很快就到了。”瓷深手安抚着时令的脊柱,抱得更紧了些。
“为什么……每次…….”时令哽咽着,手指攥紧了瓷深的衣领,骨节泛白。
都是以最狼狈的样子面对你。
瓷深顿了顿,脖颈处传来细微的湿意,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进衣领。
意识到时令可能在哭时,瓷深蓦的一窒,他轻轻把时令放下来。
这是时令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可能是因为醉酒,才不小心露出脆弱的一面。
时令垂着头,额前碎发在夜风中轻轻颤动。
眼泪重重砸在瓷深的手背上,碎成更小的水珠。
那温度烫得惊人。
瓷深把人搂进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