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9章 “老师”（1/2）

◇ 第59章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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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岚望着时隔十几年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面孔。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的名字能够触动他的心，除了小风之外或许只有安马。那是在他无依无靠时给予他庇护和关爱的人，也是和他一样曾经试图反抗这个世界的弱者。他的死是他少年时代的终结，令他明白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勇敢”和“傲气”在权势和阶级面前一文不值，只有变得强大和残酷才能在这个同样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

他从未想过他有可能还活着。那个地狱般的夜晚，他亲眼看见对方挣扎着咽下最后一口气，血淋淋的伤口和礼堂中传出的孩童的哀嚎，在此后无数个夜晚一遍遍出现在他的梦里。

然而，此时此刻，原本早已死了的人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尽管多了岁月的沧桑，但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

“……昆岚？”

男人喃喃着喊出他的名字，同样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吗？”

“老师……”

昆岚往前半步，犹豫着做出一个迎向对方的姿势。

太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理直气壮寻求庇护的少年。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迎接一个久别重逢的人，直至今日他的生命里甚至从未有过“重逢”。

还是安马先张开双臂拥住了他。

那声“老师”让他确信，眼前几乎已经认不出面孔的青年就是当年最让他放心不下的那个孩子。

“真的是你，昆岚……是的，看这头发，还有眼睛……你长高了，也更漂亮了……你还活着！”

“是的，我还活着……你也是。”

“我简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如果是梦，你看到的我应该还是十三年前的样子。”昆岚擡手回抱住对方，短短片刻，马上又松开了。

他不习惯和人如此亲密，哪怕心中百感交集。

安马自觉有些失态，放下胳膊，转身将休息室的门牢牢合上，再回头的时候已然平复了大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巧合。”

“真是不可思议……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说要见我……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居然是真的。”

昆岚听出这话里的意思，随即骤然清醒过来。

正如安马所言，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不可思议，但对他来说对方的出现同样也是不可思议。

光是“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复活”这点就已不合常理，更别说是在岛外，南柏医院，他费尽心机找到的线索所指向的地方——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老师，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去了哪里？”

昆岚不想怀疑对方，尤其在这种时候，两人方才相认不足片刻，甚至来不及好好说上几句话。他想难得地卸下防备，可理智不允许他感情用事。

安马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你先告诉我，你身上有没有芯片？”

“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后劲右侧，腺体的位置……不，你或许不知道芯片的存在……可是你记得以前的事，你没有被清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马老师……”

“你难道不是作为‘容器’被送来的吗？你为什么能够找到这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昆岚被对方这番连珠炮似的提问惊得说不出话来，但纵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敢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尤其在对方所知显然远多于自己的情况下。

“你怎会知道容器和芯片的事？”

安马看出对方的戒备，但似乎不以为意，靠近一步伸手探向他的后颈。后者迟疑着没有躲闪，手指精确地落在手术留下的伤疤上。

“如果你体内植有芯片，就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

“我可以替你摘除并销毁它，从今往后你就可以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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