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8章 十二区（2/2）

“关于手术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但在我看来，殿下永远是殿下，我的伴侣，世上最完美的alpha。”

“最完美的alpha……离开了信息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月见雪依旧凝望着海面，仿佛是自言自语。

“从来有人告诉我该如何掌控一个没有腺体的人，好像这是件不需要知道的事情……现在依旧没人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他低头，给他想要的东西？还是成为他想要的样子？”

“所以，殿下执意到这儿来是想看看他们过去生活的地方，想起更多关于‘小风’的事？”

“我想不起来……我不知道他嘴里的‘小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除了那天晚上，我听见他对我说不要伤害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没有信息素的作用我好像对他束手无策。”

勒林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侧脸，不知这个时候自己能说些什么。

自那晚受伤之后，月见雪的性子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譬如“残次品”，“普通人”这样的字眼，换做从前万不可能是从对方嘴里吐出来的话。

在他眼里，皇子殿下永远是骄傲而不可亵渎的，即使在最脆弱和痛苦的时候也不曾怀疑过自己，更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连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又能如何呢？

——我从不曾有过选择的权利。

时间在沉默中流淌过去，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了。

勒林曲起酸麻的膝盖，打算这会无论如何都说服对方动身返程，刚要起身却听月见雪哑着嗓子开口。

“你见过双重彩虹吗？”

“……什么？”

“要是早点来这儿，或许就能看见了。”

勒林不知对方是要表达什么意思，略微迟疑过后又坐回原位。

“殿下怎么突然想到要看彩虹？”

“听说只有拥有黑瞳之人，才能看到除了普通的七色彩虹之外的第二层重光晕。”

“是么，我倒从来不知道有这个说法，殿下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从哪里听说……”

月见雪喃喃着重复勒林的话，仿佛被对方问糊涂了。

传言出自何处，他想不起来了，连勒林都不曾听说过的事，会是谁告诉他的呢？

但这是真的，他知道，世上确确实实存在除了七色彩虹之外的双重彩虹，那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

无数个雨后初晴的傍晚，他们坐在这里，笑着眺望海面上如梦幻般铺撒而来的光晕，就像上天施予他们的小小慰藉。

——残缺之人也能够看到完整的美好的东西。

“……殿下？”

勒林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试探着唤了一声。

月见雪如梦方醒般哆嗦了一下，方才感觉到寒冷，再定睛望向漆黑的海面，哪里有会出现彩虹的样子？

可那海天一色间如画卷般美好的画面就这样定格在他的脑海中，仿佛亲眼所见。

太阳xue刺痛起来。

他意识到方才自己产生了幻觉，所谓的双重彩虹即便真的存在，也应该是“小风”见到的东西。美景是“小风”的，笑声是“小风”的，和那人一起度过的时光也是“小风”的。

他原本为了回忆“小风”而来，这时却没有缘由地感到害怕，仿佛每回想起分毫就在往自己心头扎刀一般。

披上外套，他撑起僵硬的双腿从地下站起：“走吧，该回去了。”

勒林等这一句话等了太久，当即跟着起身，黑暗中未察觉到对方失了魂般的脸色。

等候在车内的侍卫已然焦躁不安，见皇子和参谋长安然归来这才松了口气。

上车之前月见雪最后望了眼岸边，两人坐过的地方。那里有一道破损的围墙，短短半截，刚好是能够徒手攀爬上去的高度。

“怎么了，殿下？”

勒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自然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

月见雪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方才坐着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人在那里，坐在那半堵墙的顶部，仿佛在听他说话似的。他不敢回头，怕看到那里空空如也。

“殿下，快上车吧。”

勒林再次催促。

汽车穿过矿区开上平路，道上逐渐有了灯光。月见雪在颠簸中闭上眼睛，头痛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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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