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看着你就好（2/2）

“……”

身后的人始终沉默不语，仿佛一座没有感情，也不会思考的雕像。

昆岚又重复一遍抛掷的动作，转身将最后一枚石片递过去：“你再试试看。”

对方迟迟不接，他于是不得已擡起头来，目光终于还是碰到一起。

“像我刚才做的那样。”

“……”

“怎么了，不想试了吗？”

“你来吧，我看着你就好。”

昆岚猛地睁大眼睛，手心一松石片应声落地。

冷风灌入鼻腔，将他从半真半假的梦境中拽出来，清醒过来发现一切都不是幻觉。

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月见雪，皇子殿下，长着与小风神似的面孔，说着小风曾经说过的话。

他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你……你和小风是什么关系！？”

空旷的河岸原本寂静无声，因此这一声吼叫显得异常突兀和刺耳。昆岚刚开口便后悔了，一来如若惊动侍卫必会追究他擅自离营的罪过，二来作为容器不该拥有多余的记忆。

可太多的疑问一齐涌到心头，简直已经到了惊恐的地步。即便理智告诉他保持冷静，身体也无法停下动作，两手使劲收紧了，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题没能等到回答。

一只手倏地握住他的左腕。男人立定了，涣散的目光重新聚到一处，那双深蓝色的瞳孔复又变得凌厉冷漠，甚至透出凶光。

昆岚意识到什么，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然而身体受制无法动弹，下一秒被当胸一击仰面甩入水中。

“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谁允许你进来的！？”

靠近岸边的河水很浅，但昆岚摔得狼狈，从头到脚无一处幸免。

曲膝从水里坐直了，他没有马上急着起身，而是撩起湿淋淋的长发望向月见雪。这个每次出手都不知道留情的高傲的贵族，总是能在自己失去理智之际给出当头一棒，让他认清现实。

可他确信方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真的，说的话是真的，甚至连那一瞬间产生的错觉也是真的。

这个男人，长相与小风如此相似绝非巧合，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只可惜自己无法开口询问，否则诸多疑惑想必都能够从本人嘴里听到答案。

“告诉我，你在这儿做什么！？”月见雪往前迈出一步，靴底没入水中。

昆岚意识到对方似乎对一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没有记忆，这意味着他不必为自己冲动之下所说的话做出解释。那么，接下来只要为自己此刻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可以了。

然而眼下没有足够的时间供他思考理由。

甫一擡头，他猛然在空气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准确的说不只是味道，无形之中仿佛有东西顺着鼻腔灌入他的肺腑，麻痹他的身体，令所有感官融合在一起只剩下疼痛。

昆岚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月见雪在高度警觉之下释放出的alph息素，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但即便是无意识的本能反应，也足以在短时间内摧毁一个腺体残缺者的肉体和意识。

眼下正值药效较弱的最后5天，仁西曾告诫他在此期间切忌和高级信息素携带者单独接触，他记得这个忠告，只是万万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不凑巧。

水下的双手微微握紧了，直到此时他方才感到紧张。

好在疼痛与上一次相比没有强烈到令他马上晕眩的地步，或许是因为对方并非刻意释放信息素。可即便强撑着熬过一时，接下去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发晴——按照仁西的说法会伴随应激反应同时出现，一旦被看出端倪便相当于自己未接受清洗之事败露。

——这该如何是好！

长久的沉默使月见雪愈发警觉。印象里昆岚绝非挨了打就会老实听话的“良民”，此刻垂头跌坐在自己脚边，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面孔，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又往前一步，欲将对方从水里拽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背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与此同时周遭的alph息素忽然淡了。

“殿下，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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