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的那边（3）（1/2）

第12章 海的那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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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眼看挂着内八区车牌的气车消失在小路尽头，然而附近已经没有什么隐蔽之处。

咬咬牙，他拽住小风的袖子低声道：“快！跟上去！”

身后的步子越来越沉重，没跑多远小风就停了下来：“哥哥，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今天放过他们，下次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可是万一被院长发现了……”

“胆小鬼！不被他发现不就行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万一是很远的地方呢？我们跟丢了怎么办？回不来怎么办？”

“哪来这么多万一！你怕这个怕那个，什么都怕，到底想不想把维莉找回来了？”

维莉比昆岚小1岁，同样也是天生腺体残缺的oga，一个月前据说被某位资助人看中决定收养，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出现在福利院里。

维莉和当时福利院里很多小姑娘一样，对叛逆又容貌姣好的昆岚很有好感，把他当哥哥看待，遇到什么事情也总是先对他说。

在被正式收养之前维莉和资助人有过一次会面，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在院长和文崎老师的陪同下。文崎是福利院唯一的图书馆员，同时也负责看管档案室，档案室里保存着福利院创建以来的所有活动记录、每个孩子的入院日期及毕业去向。

那次会面之后维莉始终郁郁寡欢，昆岚问起来，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喜欢资助人，不想离开福利院。

小风不明白维莉为什么不开心，在他的认知里，被收养是极其幸运的事，尽管不得不提前离开熟悉的福利院，但总好过成年之后再次面临无家可归。

“为什么不想离开呀？可是就算没人收养我们，等到了年纪还是要离开这儿的，不是吗？”

“我觉得他们不喜欢我。”

“谁？资助人吗？”

“嗯……”

“不喜欢，为什么要收养你啊？”

维莉说起资助人的样子，说起他们的会面，还有院长和文崎老师嘱咐她的话，小风依旧不明白她在担忧什么。

这没什么的，他心想，难道未知的未来会比一眼能够预见尽头的悲惨的一生更加可怕吗？

这个想法他从来不敢在昆岚面前提起，因为对方所设想的未来的样子并不是这样的。在昆岚的描述里他们将按部就班地毕业，出福利院之后跟哥哥姐姐们一样自己谋生活。堂堂正正的，以黑瞳的身份，让那些所谓的上等人看看，“贱民”如何凭自己的本事进出内八区甚至皇城脚下。

第一次得知资助人会从福利院里挑选个别中意的孩子收养时，小风如同看到希望般，暗暗祈祷能够得到命运的垂青，而昆岚却嗤之以鼻。

“资助人都是内八区来的富翁，蓝眼睛的人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收养我们，不过是缺感恩戴德的仆人罢了！一旦跟了他们就一辈子只能依附他们生活，你想要过那样窝囊的日子吗？”

“不想……”

小风低声嘟囔，一边觉得哥哥说的有理，一边又觉得被有钱人收养也没那么不堪。

他太向往内八区的世界了，也害怕在不远的以后成为哥哥的负担。昆岚描述的那个以后实在过于艰难，他甚至不认为自己可以健康得存活下去，像他那样胆小又笨手笨脚的人——就像对方屡屡抱怨的那样，一旦成为累赘，早晚有一天会被抛弃的。

——如果两个人一起被收养就好了，哪怕一辈子依附别人生活，只要有哥哥在就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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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莉最终还是被送走了。

据说收养手续在第一次会面当天就已经办好，也就是说被看中的孩子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小风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看见维莉时对方脸上的不安和迷茫，这与他想象中的分别的场景全然不同，他原以为这至少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

甚至没有送别会，和此前所有被收养的孩子们一样，走得匆匆忙忙。

第三天早上昆岚悄悄把小风拉到一边。

“休息日我要去档案室，到时候你给我打掩护。”

“去档案室干什么？”

“查维莉的档案，还有其他所有人的，我要知道他们被送去了哪里。”

“哦……”小风稀里糊涂地答应，尽管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资助人的信息是保密的，连安马老师都不知道，你查那些做什么用呀？”

“你看到院长今天戴的手表了吗？”

“没留心。”

“那玩意儿起码够我们半年的伙食费。”昆岚扭头查看四周，正色道，“我怀疑他们把维莉卖了换钱。”

“什么……？”小风呆愣愣地睁大眼睛，仿佛没听明白，“维莉不是被，被收养了吗？”

“这种话你也信？我早就不信他们了，我要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查清楚，然，然后呢？”

“然后再说。”

“可是前两天嘉纳说有资助人要收养她，她也要被卖了吗？”

“真的？嘉纳这么说的？”

“嗯，她说院长叫她保密，因为资助人还在考虑。”

“该死的……”

昆岚意识到没有时间了。

于是那天夜里，嘉纳被带上车后，两人一路尾随出了福利院。

按照先前维莉的描述，资助人应该等在离福利院不远的旅馆或者酒店，大约七八分钟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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