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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悬丝录 我爱上本该背叛、出卖的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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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见谢大人去过柴房。”李松头也不擡,声音轻得像在闲聊,“就在起火前。”

谢晗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他放那把火时确实没想太多——李柘被铁链锁在马厩旁,肩胛骨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仍冲他笑。那笑容里藏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无可奈何。

更让他在意的是,李柘给了他长久以来追寻的答案。他自从失忆以后,就一直想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处。

“殿下说笑了,”谢晗面色如常,“我整晚都在房中,何曾去过柴房?想必是夜色太深,看花了眼。”

李松终于擡起头。烛火在他眼中跳动,却照不进眼底。他就这样盯着谢晗看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是吗?”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谢晗迎着他的目光,面上不显,后背却已渗出薄汗。他知道李松不信,就像他知道,自己放走李柘的那一刻,就已经踏进了这盘棋局的最险处。

李松将匕首“嗒”地一声扣在案上,冷道:“夜深了,缇帅去休息吧。”

谢晗松了一口气。

回京半个月,李松依然没有召见谢晗。

那把钥匙的影子在谢晗脑海里挥之不去——就锁在李松书房的抽屉里,铜制的匙身,边缘有一道细细的划痕。他不能再等了。

东宫的守卫见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到底没敢拦。谢晗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李松正伏案批阅奏折,闻声擡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温润如玉的贤太子模样。

“殿下。”谢晗行了一礼,不等李松开口便直起身,“驿站的火灾是我放的。”

李松慢慢放下笔,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哦?”

“我故意制造混乱,让沐研救走了李柘。”谢晗盯着李松的眼睛,“请殿下治罪。”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鸟叫的声音。李松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为什么?”他起身绕过书案,一步步逼近谢晗,“你爱上他了?”

“当然不是。”谢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书架,“沐研说……我和李柘中了生死蛊。如果我不救他,我也会死。”

李松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他伸手抚上谢晗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颧骨:“傻瓜……你的蛊早就解了。”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李柘找不到解蛊的办法,只能靠你的血续命。他接近你,从来都不是因为……”

谢晗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原来那些似曾相识的眼神,那些若有若无的触碰,都只是为了……他的血?

“殿下……”他声音微颤,顺势靠进李松怀里,额头抵在对方肩上,“上京城……果真豺狼环饲。

李松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掌心温暖干燥:“有我在。”

这个吻来得顺理成章。谢晗被半抱着坐上书案,纸张散落一地。当李松的唇移到他颈侧时,他悄悄伸手,指尖碰到了抽屉冰凉的铜环。

咔嗒一声轻响,钥匙落进袖中的瞬间,谢晗闭上了眼睛。

回到缇帅府,谢晗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悬丝录。

钥匙插进金锁的瞬间,谢晗的手抖了一下。

悬丝录的纸张已经泛黄,墨迹却依然清晰。他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字迹——原来自己曾经这样一笔一划记录过这么多事。

“兵部尚书崔琰,戌时三刻于平康坊私会突厥使臣……”

这行字旁边,赫然是李松凌厉的批注:“可构陷”。谢晗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胸口闷得透不过气。

往后翻,更多熟悉的字句跳出来:

“李松今日对我说:暗卫当如昆吾刀,沾了心事便钝了。”

——原来在李松眼里,自己从来都只是把刀,连多余的情绪都是错的。

纸页沙沙响,忽然一段文字撞进眼里:

“看见李柘和陛下在一起……我想起了父亲。若他还在,会怎么看我?我爱上本该背叛、出卖的人……”

谢晗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指尖下的字迹有些晕开,像是被水渍浸过。是泪水吗?

原来自己真的……爱过李柘?

“七月初七亥时,承徽郡王溺亡于太液池,当时太子李柘在场。我希望李松不会借此陷害李柘,因为李柘确实是我爱的人。”

记忆的碎片突然刺痛太阳xue。那天夜里下着雨,李柘浑身湿透地回来,握着他的手一直在抖……

纸页突然被攥出褶皱。

李柘说过,是李松派他去接近当时的太子李柘的。所以那句“本该出卖、背叛的人……”

“哈哈……”

谢晗低笑出声,却比哭还难听。原来自己不过是李松手里的一枚棋子,用完了还能随手送人。

悬丝录重重合上,扬起细微的尘埃。

他要找李松问个明白——现在,立刻。

东宫的书房里飘着淡淡的酒味,李松正往琉璃盏里斟酒。暗红色的酒液在烛光下像一汪血。

“尝尝?”他头也不擡,“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特意给你留的。”

谢晗一把将李柘曾经展示给他的信件拍在案几上,震得酒液晃出杯沿,在宣纸上洇开一片猩红。

“你骗我。”他声音发颤,“从头到尾。”

李松这才慢悠悠擡眼,目光在那叠泛黄的纸张上停留片刻,又移回谢晗脸上:“这是什么?”

“我和萧辞的情书。”谢晗盯着他的眼睛,“李柘就是萧辞——我真正的爱人。”

窗外突然起了风,烛火剧烈摇晃起来。李松的表情在明灭的光线里看不真切,只有指节叩击桌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良久,他忽然轻笑一声:“所以呢?”

谢晗胸口剧烈起伏:“你去西且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把我当个物件似的,送来送去?”

李松终于站起身,衣摆扫过散落的信笺。他伸手想碰谢晗的脸,却被狠狠打开。

“你总是这样……”李松叹息般低语,“当年也是,现在也是。”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信纸,“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谢晗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原来那些温柔以待,那些耳鬓厮磨,都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三年前,为什么把我送人?”他声音沙哑,“就因为我这把刀……钝了?”

李松的眼神终于变了:“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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