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反抗(2/2)
宁鹤向来不是一个急-色的人,事实上,别人根本代替不了宋南裕,他只会对着宋南裕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宁鹤越想越气,心火又起,一边轻抚光洁滑-腻的脊背,一边埋首在他脖颈轻吻,“宋南裕,你隐瞒身世在前,勾结叛贼在后,孤不治你的罪,只是让你侍-寝,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待日后回了京,明面上,你还是孤的先生,是大雍的帝师,只要你乖乖的……”
宁鹤将自己…方才满足地喟叹一声,抚上宋南裕的脸。
指尖摸到鼻梁上那道浅淡的疤痕时,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良久,才继续道,“你想要什么,孤都给你。”
…宋南裕哽咽推拒,虽他根本撼不动男人的铁臂,可仍是在抗拒,竭尽所能地抗拒,那双迷蒙不清的眼中似有烈焰在烧,昭示着他的态度,从不屈服。
宁鹤忽而慌了,他不敢直视宋南裕的眼,抖手摸到床头的一块黑布,像每一次一样,蒙住宋南裕的眼,
“回头孤让御医去配制一些药,你会喜欢上的,你一定会喜欢上的。”宁鹤孟地…“先生…裕儿,你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良夜过半。
再度恢复意识时,眼上的那块黑布已经被宁鹤取走了,宁鹤自己也不在寝殿内了,空荡漆黑的大殿,唯余两盏摇曳昏黄的烛火,飘摇不定。
宋南裕的喉咙嘶哑灼痛,他撑起身,想喝些水,可却牵动身后的,泊泊流了下来,他只能屈辱不堪地坐回榻上,无措地紧抓住遮在身子上的被褥。
“帝…帝师大人。”
忽然间,寝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怯生生地端了碗药进殿,小心翼翼
地朝宋南裕道,“奴婢方才听到声响,才知您醒了,皇上说这个…这个药……您必须要喝。”
是避子药。
宁鹤为防他有孩子,还当真是用心良苦。
“你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宋南裕神色倦倦,虚弱地开口。
“不行啊,宋大人,皇上吩咐过,奴婢得看着您喝完才能走。”小宫女显是第一回接到这样的命令,为难地苦了张脸,“奴婢…奴婢不敢违抗皇命!”
宋南裕深吸一口气,用力掀开被褥,小宫女“啊”地一声讶然低呼,旋即就通红着脸匆匆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那是怎样美的一具身体啊。
只是太瘦了些,偏偏还布满了数不清的红痕和淤青,从脖颈一直蜿蜒至下……
看来,宫里盛传帝师大人以身侍君是真的了!不过,皇上……皇上倒是很宠爱帝师,承欢过后还会御赐补药给帝师大人!
留霜是宫里跟来的,她因着做事麻利,手脚勤快,被宁鹤注意到后,便派了来照顾宋南裕。今日乃是头一次当值,又哪里知道她手上的这碗,可不是什么补药,而是实实在在的避子药。
宋南裕冷眼瞥过扭着脖子举着手臂奉上汤药的留霜,将碗端起,一饮而尽,再将空碗狠狠掷到地上,“够了吧?”
“够…够了!”小宫女慌慌张张地收拾起地上的碎片,不明白帝师大人为何这么大的火气,不放心似的,看了他一眼,“那帝师大人…您…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唤奴婢一声便是了。”
说完,轻手轻脚地替宋南裕阖上殿门。
殿内终于又恢复了凄清孤寒,月晖像是笼了一层晚纱,冷冷地自窗台倾泻而下,映在宋南裕手中尚留的一截碎片上,折射出刺目的光亮。
“…对灯同君心…色授魂与……”
宋南裕眼光迷离地拾起了那一小截碎片,低低念起,他曾经写给宁鹤的词。
宁鹤从不准他带兵器在身上……就连之前给他的那柄匕首也被宁鹤找了个借口又收走了。
怕他想不开自裁?
这样就不能再继续折-辱他了?
宋南裕不会轻易自裁,因为他永远也忘不掉,爹爹临去前曾拉住他的手,温柔地对他说,“不要为爹爹报仇,也不要自轻自贱,你永远都是爹爹最好的孩子,好好活下去…裕儿,无论遇到什么困苦,都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爹爹说,活着,才有希望。
更何况,若他死了,宁鹤更不会放过宋家人,宋家于他,有大恩,他得替故去的义父守住宋家。
可他真的……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没日没夜的折磨,不仅让他的身子每况愈下,更是在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他的心神。
更遑论,折磨他的人,是他曾经深深爱过的人。
然而转眼间,他深爱的人却笑着拥住了旁人,将不曾施舍与他半分的爱意和柔情,统统给与了旁人。
太痛了。
分不清是身上更痛些,还是心里更痛些。
宋南裕重重地咳嗽几声,他伏在床侧,将藏在手里的一截瓷碗碎片紧紧地抵上了自己的脸,直到渗出冰凉的血珠。
宁鹤总说,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才会想口口他,若是他将这脸毁了,是不是…是不是宁鹤就能放过他了……
“奈何,月长难诉……相思尽断…西窗烛,不堪剪,故人…两相忘…咳咳……”
突地,宋南裕的喉咙里泛起了一股熟悉的腥甜,他手一颤,弯腰吐出一口血,看着地上的那一滩鲜红,宋南裕苦笑,这吐血的毛病,他终于是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