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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喂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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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从没求过宁鹤。

他不是个会求人说软话的性子,更何况,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哀求,也未必有用,有时只会徒增了耻辱。

但今夜,许是病中脆弱,宋南裕的眼圈泛了热,这般被宁鹤不带恨意的照顾,让他的心又酸又苦,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从前他们两人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

他想,宁鹤定是见他病重才会同情于他,不再憎恶于他,突然自暴自弃地觉得,这病若一直不好,便能一直同宁鹤这般相与了。

“先生,张嘴。”

胡想间,宁鹤已将勺伸过来,抵在他柔-嫩的唇瓣上,命令他,“喝药。”

宋南裕垂下头,眼睫轻颤,对峙良久,终还是妥协了,乖顺地张口喝下了那勺药。

宁鹤满意点头,又舀了一勺喂给他,不厌其烦地亲自喂完了他大半碗汤药。

宁鹤搁下药碗,取过那包梅子糖,悉心地剥开纸,撚了一颗喂给宋南裕,“先生,我没诓你吧,这糖甜儿,嘴里的苦味一会儿就没了。”

宋南裕嫣红着脸,糖在口中化开,也融了心尖最后一点坚硬。

宋南裕窝了窝身子,哑声唤了一句,“阿鹤……”。

“先生可是还觉得冷?来,我给你捂捂。”

宁鹤双手自背后缓缓地抚上他的肩,将身-软无力的宋南裕揽进怀中,在他耳畔沉声道,“先生可还记得,小时候我生病了,你总会这般搂住我,哄我睡觉。”

少年的华袍未换,带了点儿外头凛冽的寒意和酒气,刺得他鼻间微酸。

他没有推开宁鹤,反而偏头将脸埋进了宁鹤的胸前。

“阿鹤……你可否,别再厌恨我了……”

宋南裕隐忍了泪意,轻声呢喃。

他终是服了软。

他舍不得……舍不得那些过往……舍不得这个由他亲手带大的少年。

就像那夜,他梦到了宁鹤被宁玦劫持,在梦中,他竟忍不住跪在地上,哭叫着去求宁玦。

求他放过阿鹤。

纵是在梦中,他也舍不得看到宁鹤受伤。

或许,早在那日,他背叛宁玦,与宁鹤站到一起的那日,心中便已做出了抉择。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始终如一地护着这个少年,不愿让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永夜更漏深,残灯慰相思。

他们君臣就这般相隔近咫,鼻息交错,心跳可闻。

宋南裕神智半清,反应迟钝,并不知道宁鹤早已冷了脸,此时,手正从他的后背悄悄探进了衣襟,在轻-薄于他,待听到宋南裕的哀求,动作却倏忽顿住。

他压低了声,嘲讽了一句,“宋南裕,你就是这般勾得了他们的欢心?”

但手已轻拍他的脊背,沉默地帮他顺气。

“阿鹤……阿鹤……咳咳…”

宋南裕没有听到宁鹤的话,他像是生怕宁鹤不信,混沌着脑袋,笨拙地解释,“我知道,古…古之权臣,少得善终……我答应你……答应……待你成家,我就辞官归田,我保证……保证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求你能记得我……只望,只望你能莫再……莫再厌恨我了……”

话里行间,尽是悲戚。

他的仇,已经报得差不多了。

他也是时候,该离开这个困顿他多年的朝堂。

宋南裕最初接近宁鹤,确是带了目的。

宁鹤幼小无依,是他复仇路上最好的棋子。

但经年相处下来,他早对这孩子动了真心,他疼惜宁鹤,宠溺宁鹤,最喜欢宁鹤抓住他的手,软软地唤他一句,先生。

这个孩子,早已成为他孤寒黑夜中的一缕亮光,也是他割舍不去的旧时美好。

宋南裕深知,恩怨是非两难全,他踏上了当初的那条不归路,便注定要走到宁鹤的对面。

是以,他已经不敢再盼他们二人能同从前那般的亲密无间,只盼来日他走后,他们能够别再仇敌相对,徒增怨怼。

宋南裕的眼神暗不见光,他呼吸轻浅,已经越来越昏沉,手臂轻抓住少年的衣襟,窝在宁鹤怀中,低低呓语,“阿鹤……阿鹤……”

宁鹤自始至终,没有回应,就那般抱住他,一下一下地隔着衣物摩挲他腰间那刺着蓝莲花的位置,眼波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冷烛将熄时,宁鹤解下大麾,披到宋南裕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挟住他的双肩,稍一用力,将他整个人从被窝里捞出,紧贴到自己怀里。

宋南裕半睁了眼,黯色的瞳仁里终于恢复了点儿神采,迷茫不解地望向宁鹤,不懂宁鹤是要做什么。

宁鹤扣住他的脑袋,轻柔地抚去了他嘴角边的药汁,“乖乖歇着,病好之前别再乱跑了,这仗,我去打。”

而后,却突地俯身,扶住宋南裕微抖的身子,在他苍白单薄的唇上,深深地烙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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