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结局 下(1/2)
第147章 结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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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梁辉在新西部发展集团, 宛如一条“鲶鱼”。某些人看不惯又干不掉他,梁辉给范干津细说这里面的门道。
“当年我爸过世后,西部开发集团不是国家调查后, 撤换那些高管, 并且重组了吗?我爸当年留在里面的股资一直冻结着的。重组后的新西部发展集团, 我名义上继承那些份额,但实际还冻结着。我在伦盛和新西部两边做事。伦盛是资本投行, 有钱人需要找到投处。而新西部发展是建设公司, 需要有钱来建设。我就在中间倒腾……”
范干津捏了把汗, 尽管他一直也大约知道梁辉的角色职责,仍道:“挺危险。项目风险最难控制。如果你拿伦盛那些投资者的钱, 去西部修桥搭路,效果不好, 达不到他们要求的回报值,就会被追责了。”
不过看梁辉还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也知道他还没有翻船。
“股份冻结有政府干预。当年我刚从哈佛毕业。和政府、新西部董事会达成的三方协议是, 我每拉进来一亿的投资, 就能解冻我名下股份的百分之一。”
范干津忍不住:“有点霸王条款了。那些股份本来就是你的。凭什么要有条件才解冻。”
梁辉做了个无奈耸肩的姿势:“我爸当年最后签字的几份同意换壳上市的文件,虽然我出具录音,证明那是他非自然状态下的签字,不具有法律效应。但是从前那些拆东补西的事情,我爸签字是该负责的。他的股份到底要不要赔偿也悬而未决。当时有两批人在斗, 左右拿不到股份的叔叔伯伯们就主张保我、留股份给我。有条件才解冻,相当于堵嘴, 不落人口实。他们对我还挺有信心的,把我选成执行副总裁。我确实也几年就全部把股份拿回来了。在这过程中也拿了伦盛的一些股,做成交叉形式估值更多。”
范干津心中一酸, 梁辉也不是一帆风顺,那几年到处亲力亲为跟项目,挺辛苦,也是为了风控回报率不出差池吧。但他知道梁辉的强者心态也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可怜安慰,商海中遇到风浪本来就是掌舵者应该司空见惯之事。
范干津只道:“怪不得呢。刚毕业那几年,我查你资料,你到处忙着挖钱,都快成千亿恒星基金经理了,原来后面有鞭策,动力十足。”
梁辉啧啧:“暴露了啊。你那个时候就开始查我了?我就说你果然对我早就有意思的吧!直觉没错!”梁辉又非常精准地找到了一个新角度抠糖。
范干津猝不及防有点脸红,想到当时去调查梁辉的契机——梦到梁辉结婚,甚至错以为梁辉都隐婚有孩子,才去调查清楚让自己心安。
实在拉不。范干津想不通为什么他的选项尽头都是对梁辉早就起意,这家伙到底给他灌什么迷魂药?
梁辉见范干津局促,更是心驰荡漾,得寸进尺:“不说话,还脸红,啧啧啧。果然。”
范干津恼道:“是发情期害的!”
梁辉“噗嗤笑”:“是是是,发情期最坏。我们待会再来惩罚‘它’,我一定喂饱你,别心急。”
范干津捶他:“我没有心急!你才急!你个馋……馋狗狗!”
“好好好,是我心急,我馋死了好不好?谁叫宝贝又香又甜,咬一口就像是……”梁辉这y词浪语还没说完,就被范干津伸手捂嘴,“大白天的不许说了!说正事!这回他们怎么绊你的?”
大有家长找场子气势汹汹的意味。
梁辉收敛嬉笑,正经道:“这回跳出来的家伙是西部农村发展银行行长的儿子,其实他没有股份,也没职位,但他爸这几年身体不好,就委托授权他来董事会开会。董事会嘛,你知道的,过过文件,投投票,举举手,总要做讨论样子。只要是我提的东西,他就一律反对。就是从这次我重新回去开始的。因为这次国有化后,西部农村发展银行占比是18%,我暂时只拿到17.6%,他觉得一定要阻止我继续拿股,还抗议说不能由我主持工作,说我能一.夜之间抛掉西部发展集团那么多股就为了接盘宇派,以后再来一次类似的事,谁都受不了……他这样说,倒也确实是一些人的心声。”
实际上,西部发展集团51%国有化也是为了防范类似的风险。但政府是干脆利落解决了问题。这家伙则是事后蛙叫。
范干津觉得这种货色犯不着自己花心思,梁辉能碾得死,便问:“那你在等什么?”
梁辉笑:“知我者范老板也。干这种小角色没意思。我就是,看西部农村发展银行不爽。理论上它应该给西部出力最多吧,要是它做得好,还有新西部希望发展集团什么事?该贷的不贷,该扶的不扶。反而给穷人放高利贷,把优质金留给富得流油的大企业……西部博.彩公司都成它的后花园了。这算什么农村发展银行。”
范干津欲言又止,理智道:“其实,银行选择避险,也是它的本质所决定的。”
就像C省那些小银行,照样巴不得万川融挡在它们前面一样。只不过西部农村发展银行过分了。本来国家对银行名称类目的划分,就有考虑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资金需求在里面。比如农信合作社应该多服务农村借贷。农村发展银行应该也有指标,但如果糊弄了事,像梁辉所说,不去解决燃眉之急,反而让优质金流到不缺钱的地方,只为保全自身,那就是不作为了。
梁辉道:“反正,我留着这只青蛙,想用它来做饵,钓大鱼呢……”
范干津轻声:“你想……想吃掉西部农村发展银行在新西部集团里那18%的股份?”
梁辉伸出一根手指:“这是第一步。”
范干津欲言又止,眼睛里光芒闪现。
梁辉:“老婆,快帮我想想后面那几步。”
范干津轻笑:“我哪能琢磨透梁老板的心思?”
梁辉过来蹭他:“你当然能。帮我想想嘛——”
范干津躲开:“不想,累得很。你要去搞事,自己想。我没精神。”
梁辉伸手呵他腋下:“……我会帮你打起精神来的。”
“你住——我脑子更会一片空白的!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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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梁辉睡醒后,怔然凝视范干津很久。范干津睡眠本来很浅,醒得又早。但昨晚折腾累了。在梁辉怀里迷迷糊糊磨蹭到7点,半醒半梦间许是感觉到梁辉长久凝视的奇怪视线,范干津睡眼惺忪捏了捏梁辉的脸:“嘟嘟……”
梁辉却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在范干津耳边喃喃道:“还好,还是你。”
“怎么了嘛……”范干津继续嘀嘀咕咕。
“我做了个梦。”梁辉还心有余悸般,把范干津抱得很紧:“我梦到,你躺在重症病危室中,医生护士说你刚咽气。我不信,就跑进去。然后你就诈尸了。你看到我,先是干呕,然后又照着我脸上打。打得毫不留情。我还以为哪里惹你生气了,就说:‘老婆别打了,你手不痛吗?我会改的,你先歇下来。’没想到你听到之后活像生吞了只蟾蜍似的,打得更凶,难以置信的样子,咄咄逼人问:‘梁辉,你叫我什么?’我说:‘我是你老公啊?’然后你满脸恐怖,居然昏过去了。你说,这梦什么意思啊?”
范干津渐渐在他的叙述中清醒过来,干笑两声,表情古怪。
梁辉梦到的“他”,不会是上辈子在重症监护室里过劳死的那个吧?
那时候的范干津,要是听说梁辉是他老公,不得气得昏死过去才怪。
对于现在的范干津来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那种恨意早没有新鲜的实感了……
范干津最后轻咳几声,故意带偏:“我就打过你一回巴掌,你瞧你,一直在心里记着。梦里换法子添油加醋。”
梁辉赶紧辩解:“才不是呢。打是亲骂是爱。这个我是能分辨的。但梦里的那个你……好像不是你似的,把我当成陌生人,不对,不是陌生人,是有很深成见的仇人。我怎么哄都哄不动。和真正的你不一样呢。”
范干津沉默几瞬,又板起脸祸水东引:“说不定是你潜意识里,一直以为我把你当仇人。”
“我冤枉啊。”梁辉懵逼道,“我怎么会那样想……还不是你上次生气昏迷,还有上次醉酒的时候,说什么别害死你,什么你不是金融大学的……”
“好啊。烧糊的昏话也当回事。”范干津有些心虚,却先下手为强,“你把这些胡言乱语都记着,小气得很呢。我看错你了。”
梁辉忽然又笑着亲了亲范干津:“我分得出来,你就算真的对我生气,也从来没有害过我。”
范干津扭过头:“谁知道呢,说不好我是个小恶魔。早就坑过你,你不知道而已。”
梁辉抱着他笑:“你每次给我耍赖这些小聪明的时候,眼睛里都亮晶晶,喜欢我,藏不住的。”
范干津闭上眼睛,他心里的小恶魔确实在冒着小触角,又或者是发情期的信息素强化着那种“作一作”的坏心眼,渴望被梁辉抱着哄一哄:“哼,后悔了,不喜欢!”
梁辉刮他脸蛋:“又傲娇。不过我准了。我才能让你‘恃宠而骄’——你以为闭眼睛就可以掩盖你喜欢我吗?信息素分子全在亲我呢,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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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情期稳定下来后,范干津去香港参加庭讯。他直接请了某香港律所的合伙人作律师代理,又由事务律师委托了一位72岁的资深大律师支援,据说还是在场法官的师父级别人物。
s.aller作为大陆变异人最火爆的社交软件,上市地在香港,老板也是香港人。股东是老牌的港资中软国银。
s.aller的领头白马地位在宇派的识别芯片出来后,自觉受到严重威胁。虽然一个是硬件一个是软件,没有可比性。但如果宇派要在识别芯片上面捆绑相关社交软件,操作起来很容易,而且几乎是垄断性质——成本已经降下来,现在大陆市面上还有哪款手机里没有识别芯片?
其实范干津也不是没做过合作打算。如果s.aller和宇派芯片能达成协议,是双赢。然而范干津试探问过,s.aller其他的港资股东不同意与宇派合作。这些股东不但有两岸三地各种身份,立场比较微妙,甚至有少量外资如日韩在里面。宁愿损己也不能给宇派带利。
日本自个都想让索芝赶紧把刻度机商业化,免得宇派在中国横行不够,还要来国际市场上抢他们的蛋糕。在那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眼里,现在多亏灯塔国带头,封锁围堵着,不许中国的识别芯片进入国外市场。但到底能封锁多久,谁也没准数。AUM、门子矩阵和索芝这三家刻度机制造大企业现在使出浑身解数干涉本国政府,要早日打通民用商业化。每天国际新闻里都刀光剑影的。
范干津除了必要的自我介绍,全程沉默,交给在港有几十年资深大律师经验的委托人唇枪舌剑。他并不意外看到实时的小报新闻,翻译成普通话是“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大陆青年总裁首富,请大法官的师父,72岁的翁老先生当辩护大律师,律师费高达800万港币!”
范干津顶着游客浏览的朴实社区头像,诚实回了句:“律师费含税是927万港币。翁公是71岁零5个月。”
他又留了条:“也还不是青年总裁首富,没有这种官方排行。都是机构瞎掰扯。如果把财富榜30岁以下的排个序,还是能在前五,只是这样而已。”
当然并没有人在意他这两条凡尔赛的留言,有人嗤笑“说得你就本人似的。”范干津还正经老干部般回了个:“是。”继续遭到沙雕的吃瓜群众笑着排队“那我就是巴菲特”。
香港开庭跟大陆不一样,能折腾好几个星期。第一天流程走完,第二天范干津签好委托代理协议后,干脆连庭讯都不去了。
他现身港交所,拿出之前向证监会申请H股的文件。交易所的责任人,公事公办接待范干津,彬彬有礼说:“只要条件都满足,自然可以在港上市。宇派产值利润惊人,达标应该不难。只是在流程上。您连证监会的批文都拿到了,却凑不齐三位联席保荐人,我们也无能为力。”
保荐人不但要做担保,更相当于是股票方的承销,还要协调国际关系,决定股票定价分配。既相当于中介,又相当于交通工具,没有他们,寸步难行。港交所推荐的重点保荐人名录里,有港资、中资和外资成分。但即使是中资成分大的保荐人,范干津接触过几个,看得出来他们都心生犹豫。
其中招银国际的一位董事非常直白道:“我们不看好宇派在香港或境外的上市。它的销售环节在国际市场上被卡脖子。一旦在港上市,很可能会受到外资狙击。到时候砸了保荐人的牌子事小,要是拖垮它在大陆内的芯片生产,就是罪过了。范老板是否因为万川融流动金的需求太大,才在宇派利润200%、上交所刚增发第一轮的情况下,仍准备赴港上市募股?其实是为万川融找钱吧?恕我直言,衣衫光鲜亮丽的香港股民花钱,是想投给代表最先进技术的宇派,而不是丢进万川融,给大陆山沟输血。”
范干津礼貌告辞,眼里一抹寒光闪过。那位大保荐人心里咯噔一下,那是怎样一双眼睛?理智、坚定、百折不挠……
他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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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在法院聆讯期间,跑去港交所活动的事,被小报记者发现了。添油加醋写“人心不足巴蛇吞象,赚钱不分主次轻重”之类的话来讽刺这位“大陆青年企业家富豪”,在市民中加强“大陆暴发户眼里只有钱”的印象。
当天著名的香港《日月报》,有资深港富商花巨款买下头版头条,只放两句诗:“大舟有深利,沧海无浅波。利深波也深,君意竟如何?”
港商豪门多要卖弄文墨,和各大媒体关系也好。这几句诗的大意是赚钱有风险,不要贪得无厌。实则是在明示范干津不要来港股里割韭菜,大陆商人别赚香港人钱云云。
范干津也在第二天的《日月报》相同位置登了句诗回应:“但教方寸无诸恶,狼虎丛中也立身。”这就是说自己一心向善、问心无愧,是对讽刺他钻钱眼子的堂堂正正回应。
港商富豪震惊之下打电话,也不敢明着发火,委屈问报刊主编——“凭什么他让你们登,你们就登了!”
这种大报纸,就算有钱有权有势的,如果不打点好关系,也不会轻易登载内容。而且还有屁.股决定脑袋的因素在里面,这报纸向来靠右,有老香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太看得起“暴发户”式的大陆经济体。怎么能给范干津站台呢?骨气呢?体面呢?政治站位呢?
报刊主编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没办法——他给得,实在太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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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冥思苦想该如何解决保荐人的问题。其实他并非完全没有门路去找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保荐人,七拐八绕,通过一些老辈子牵线搭桥,还是勉强可以够上。但保荐人和上市企业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保荐人既是为上市企业服务,也承销包圆一部分股票,还能决定分股数,相当于能边吃边切蛋糕的厨子。
好多保荐人在上市公司交完招股说明时,一跃变成其大股东。相当于不费吹灰之力吃最肥美的一块肉。可以说保荐人越是势大,就能对准备上市的公司进行越多的干涉——可能是善意的,让它们整改符合要求。但也容易引狼入室,不小心被咬下一块肉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范干津只想找那种刚满足要求,不能太巨头,小一点的,容易反向操纵的保荐人。但这种类型的保荐人顾虑会比较多。不太好说服。
范干津谈好了两家,还需要一家,他觉得合适的是商银国际,中资,活跃于港澳台东南亚一带,民营银行,只做借贷业务,没有存储业务那种。它做保荐人项目,都是大股东其他的上市公司需求。凑够程序。中规中矩倒也没出过错。
而且现在除了保荐人制度要求外,范干津手上,还缺个工具银行来给万川融当开路的……哪怕是只能做二类业务的。如果能拿下商银国际,就可以一箭双雕。
忙碌间,范干津接到大律师电话,说庭讯结束,官司赢了。范干津很淡定道:“我知道了。会立刻为您结清报酬。”
大律师:“范老板,您一点也不意外?有这样的结果其实很不容易呢。”
范干津:“辛苦了。我再给您加20%的酬劳?”
大律师:“范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合同里是多少就多少。”
他总觉得范干津身上缺乏某种正常人的东西。但或许也因如此,范干津能走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强大到只相信自己的内心,有绝对的坚定意志力去执行,但相应的,也会很孤独吧。
范干津:“我充分相信您的能力,赢官司是理所当然之事。我不为这种事有任何感情波动。如果这让您不舒服,我很抱歉。”
大律师沉默几秒:“没事的,孩子。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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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范干津快搞定香港上市的前期准备时,他听闻梁辉在北京金融街的银监会门口,和那位西部农村发展银行行长的儿子打了一架。
海瑟薇汇报:“人没受伤。也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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