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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近在咫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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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研究出来了吗?我们这些人,又能做什么呢?”

“已经有了一些思路。”胡明风道,“但实现形式,还需要技术支援。现在请你想象一下,如果信息端全都透明,就可以发挥镜像和流转优势,且不存在类似恶意操纵股价这种投机空间,钱就会流到该去的地方。至少在我国更容易应用,我们的民族血液里流淌着苦难与勤劳,更偏重务实而非投机。”

“怎么个透明?”范干津轻轻蹙眉,觉得有点简单了。

胡明风道,“如果有一种只要存在过就会留痕、具有识别性、独特性、永久保存、完全真实的特殊信息数据……可以同时达成‘完全信任’和‘完全透明’来做金融,会怎样?”

范干津道:“以我的知识结构,觉得信息不对等的消失,会让银行的某些业务与一些机构消失。并不完全是坏事,杠杆和虚无的衍生不会再有存活土壤。但副作用不止于此,它会极大削弱人的主观能动性,也让人不再容易被激励……很多时候,人能奋斗,就是不知道未来如何。如果全都透明了……”

胡明风:“能一下子就想得这样清楚,你已经很聪明了。能不能再想想?”

“‘完全信任’和‘永久留痕’有区块链的特征。但区块链有其天然缺陷,第一是摩尔定理的失效,第二是交易量太小,第三是彻底的去中心化让它无法及时弥补漏洞。不能用它来实现您的技术要求。”

胡明风:“很好,如果做优化?”

“有很多优化过的案例,比如Facebook做背书的Libra,优化了部分区块链风险,但也有模糊责任主体的风险问题。它会对所有主权国家的货币都产生冲击,还会成为非法募资和洗钱的温床,我们国家已经明确绝对不会让这种东西出现。不能从交易元件来解决这件事。”

而且还有其他副作用。

信息透明化。

那就像是拔掉猎犬所有的牙齿,确实伤不了人,但也丝毫没有战斗力了。

但范干津没有急着争辩,只是顺着胡明风的话,思考如何实现这位老先生畅想的技术支援:“如果世上有这种技术,最核心的关键首先在于——识别个体特征。最便捷的,不是区块链那种公私密钥的分布式记账本,而是生物特征确认主体。然后……”

范干津忽然顿住,心里像是开了一扇天窗,照得雪亮。

宇派的识别技术,捕捉的是A息素大分子。但如果做适当的衍生,扩展到每个人独特的生物分子上面……

范干津想到了岳长风提醒他要注意“信息数据”。

范干津已经明白了:“您来找我谈。并不只是因为我已经长大,能调动范家的资源。更因为你知道宇派要攻坚的技术方向。”当然,他们都要上市了,业界早有很多人在调查。

但至少现阶段对外依然是信息素识别,只有岳长风私人谈话中提醒过范干津。

范干津盯着他:“您也是汇勉斋成员之一吗?既然您认识岳长风董事,为什么不找他?比我年长,经验阅历人脉都更丰富。”

胡明风道:“岳董和银行的关系,太紧密了。而你刚才已经分析出,这会让银行很多业务消失。”

“还有太多的问题。我再想想。”范干津最后这样说,没答应,也没一口回绝。

“应该的,你今天要是答应了,我才怕呢。”

胡明风的目光移到墙面那红色大扇子的《忆秦娥·娄山关》:

“雄关漫道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猴场会议结束后的新年夜里,ao主席他老人家,在傅氏宗祠的临时住所写的第一稿。那是遵义会议胜利的奠基时刻。红军几十天后重夺娄山关天险,ao主席改了第二稿,在‘雄关漫道如铁’中加了个‘真’字。雄关漫道真如铁,雄关漫道真如铁啊。只有加上了‘真’字,革命才能胜利啊……”【审核人员请高擡贵手,给您科普,这不是涉政,这是正规出版的红军长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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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沉在黑暗的大床上。这里是他在北京的住处。

胡明风说的事,范干津决定等到忙完宇派上市的事情后,再仔细地考虑。而且技术也要到那时候才能成熟。

他只是想到了七年前怀疑的,关于上辈子的猜测:

上辈子,没有AO因素影响,梁辉应该在波士顿顺利参加了金融大赛。

上辈子在湖山堂中和这位人大经济委员会副主任接触交谈的,是不是梁辉呢?胡明风也提出了轴心转移的计划吧。

可是依上辈子的条件,这样艰巨的事,梁辉是很难成功的……

范干津对比着这两辈子的信息差异:上辈子宇派早期漏洞多、走了很多弯路,岳长风和梁辉的钱差不多烧完,才搭好架子;云江进来之后真正优化V家播,宇派做大上市;可那时候梁辉的父亲去世,他又无法私人复仇,西部集团借壳海外上市,那些逃到境外的豺狼们说不定还围剿做空梁辉;宇派和伦盛的合并恐怕就是自保和反击,虽然没被打垮,内部已经受伤颇重;有了伦盛并进来的这一波以范干津为代表的期货衍生高手镇场,梁辉决定搏一把,怀着扭曲的复仇意志、也同时为了争取金融牌桌上的新规则,他开始不计代价……

范干津心想,快了,他还差一些关键的拼图碎片,就能把全貌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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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没有在北京买另外的房子。宇派公司一直租着国贸大厦,要等刻度机做出来,上市后才准备修新园区。范干津就把国贸顶层办公室旁边的半层楼装修成自己的起居室。反正他每次来北京出差主要就是这里的工作,比住酒店方便。

岳长风建议他,等以后上市、修新园区,范干津可以在公司新地址附近搞片小别墅。岳长风已经看好北四环外一块地。

“小范,你从来不考虑这些?”

“岳叔叔,别这样说,好像我不在乎生活品质似的。”

“当然不是。座位不好你就站着,地方不好你就开远程,不干净你就躲远,要求高得很,也难伺候得很。但是吧,住得如何,吃得如何,什么好玩,都对你没有强烈驱动力,你眼睛冷静,看不到一点波动。是你家太有钱,从小见过的气象太多了吗?很像古代不让臣属猜出喜好的皇帝。有人拼命想讨好,却往往徒劳无功。”

“讨好?难道有人想行贿我?”范干津笑,“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和梁辉到底怎么了?”岳长风打开天窗说亮话。

范干津心跳了一拍:“什么怎么?”

范干津在社交圈内大部分人面前,塑造出的就是和梁辉毕业后,渐渐淡了的意思。他觉得岳长风不会不明白这种成年人的渐行渐远。

岳长风道:“我上周还见了梁辉呢。他对你很关心,但有点怪。他仍然很想讨好你似的。但他又像不敢见你。”

范干津一时有些语塞,沉吟片刻,不由得带上几分恼意:“他怎么还不改。”

“果然你也很奇怪。”岳长风叹口气。

范干津愕然摆手:“我……”

岳长风平静道:“你们已经有很久没见面,还在这种纠结的闹情绪状态里面,从前我一直觉得你们足够成熟……”

言下之意,这回怎么跟熊孩子似的。

“没猜错吧,就是有误会。你们要好好沟通。”

“小误会。”范干津竭力装轻松,“我和他关系很正常,多大点事,有空就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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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超过三米的巨大圆床,给足了范干津安全感。他纠结要怎么联系梁辉,以完成对岳长风说过的承诺。言出必行是他的准则,也能打消岳长风的疑心和不安。

做出成熟大人该有的样子。

而且范干津有亿万分之一的好奇心,想要确认,关于梁辉情况的那些猜测……

范干津足足心理建设了几个小时,想了十几个理由,深吸一口气,按下梁辉联络的拨号键——

居然已经停机了?

白酝酿了很久的范干津哑然无语,当时梁辉出国留学,还开通着大学时的手机号码,给自己打电话也是旧号码。

没想到他回国后,不知什么原因换了手机号。

梁辉回国之后的这几年没联络过自己,范干津没有存他的新手机号。

没有手机号,没有微信,在现代社会,像是和一个人永远隔离了。范干津在黑暗中感觉到如释重负和彻底孤独。连着梁辉的那根微不足道的细丝,终于在不知不觉时悄然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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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梁辉关系完全中断的时长,“享年”两小时零四秒。

范干津一睁开眼,双目先是瞪圆,惊愕而木然地举起抱枕往自己脑袋砸去。

可惜他并没有重新昏迷、没有从梦中清醒、只是双眼又冒金星般晕眩着。

即便在那五彩斑斓的模糊色块中,他枕边另一侧躺着的人依然可以清晰可辨。太逼真的细节令他不相信这是做梦。

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梁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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