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做手术(1/2)
第92章 做手术
范干津喜欢云山别墅的夏天, 叶密蝉稠,荷风送香。别墅正对的千湖冷光飘来阵阵爽气,更远处有野趣麦畦,绿岸桑柘。
这时是7月3日早晨, 昨晚的飞机回家, 睡了一.夜后恢复精神,范干津预备今日做割腺体手术。
吴医生的手术团队已经在他家里准备多日:整理一间无菌室, 把手术器材设备搬进来, 置好各种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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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这时候正在夏木浓阴的小花园中,跟范月清下跳棋,输的人要生吃胡萝卜块。这主要是为了范月清,听芳姨抱怨说她挑食。
范干津中间故意输几次, 假装对胡萝卜块深恶痛绝的样子, 挤着表情愁眉苦脸, 范月清就会咯咯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 吴医生来对范干津道:“准备好了。”
范干津把那局跳棋下完, 假装又输了,挤眉弄眼地吃下一块胡萝卜,唉声叹气着:“不下啦。”
他起身时,范月清的亮眼睛眨着, 似乎还想和他玩。但范月清见他离开也不撒娇闹腾, 只迅速吃一块胡萝卜,似乎在说“我会很乖的”。但看到范干津还是要走,她便落寞地低头搭起了弹珠。
“过几天再陪你玩。”范干津哄道。
范干津走出两步, 范月清忽然站起道:“甜甜,别怕。”
范干津猛地转过头,范月清依然困惑安静地看着他, 她头脑创伤经常断层,说话也不太清晰,这时却重复着:“甜甜,别怕。”
她感觉得到范干津情绪深处潜藏的恐惧?
范干津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被安慰了,重复:“嗯,我不怕。”
然后他跟着吴医生,来到做手术的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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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脱了外套,穿上雪白的手术服。每个进出的医护人员都裹得宛如宇航员。这间无菌室本来是别墅里一间楠木茶室,在数日前就彻底重新改造过,现在里面雪白墙面上散发的都是消毒水味道。
室内手术台旁边架着几个悬臂,范干津看桌上的手术器械,各种规格的柳叶刀排在一个“大餐盘”中。
细针、镊子、钳子、钩子,崭新簇亮。
范干津依照护士的指引趴在雪白的床上。他们揭开他的手术服,露出一截雪藕似的脖颈,后脖上有个核桃大小的浅粉瓣形。它是那样娇嫩,两排深红色不会消退的齿印显得格外刺目,标记的痕迹。
当时梁辉在防空洞中咬了几百下,大部分痕迹都恢复痊愈了,只有最开始那个齿痕在被判定为标识后,永久保留下来,它的分布形状和深度因人而异,又带着Alpha的共性:靶向锁定。其他Alpha如果靠近这块腺体,就会因Alpha的排斥感而退避三舍。哪怕Oga气味依然香甜,但上面的Alpha齿痕就像是散发着血腥味的荆棘铁刺,把玫瑰花牢牢紧锁。
吴医生自然见多识广,但手术团队里的年轻助手,有些尚是第一次得见活体,都想瞧得更仔细些。他们都是专业人员,如果按照教学中的指标来衡量——这标记,咬得也太深了。知道原理的,明白是占有欲和行动力爆表;不知原理的,还以为有多大仇呢。
“全麻加深度催眠。”吴医生向范干津确认最后一遍,“你要做好醒转时,情绪不佳,伤口也还残留疼痛感的心理准备。那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持久战。”
范干津叮嘱:“别让我自杀就行。”
手术团队里有人露出怜悯之色,无法理解为什么范干津这样的人,要对自己那样狠。一个衣食无忧,优秀璀璨的少年,到底为什么非要剥夺掉自己的生理器官,甘愿承担偌大风险?做Oga确实存在一些不便利,但有范家的财力,那些副作用真不能克服吗?
看到这个标记咬痕,有人也依稀懂了,范干津这样的人,无法忍受自己被另一个Alpha支配身体吧。但为此就要冒险,似乎也任性儿戏了些。自尊骄傲和生存到底谁更重要,那是哲学命题,这位天之骄子是单纯心理过不去吗?那个咬他的Alpha又是什么来头呢?
范干津趴在垫枕上,他服用了巴比妥类药物,那是催眠的。脖颈边先是被叮了一口似的,麻药推针下去,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他感觉得到脖子上滴着冰凉液体,神志渐消散。
在似睡非睡间,他感觉得到后脖筋那里似在发热,又似有什么小虫子钉在上面。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只是信息素分子忽然想要见到梁辉。人在梦里总会不太在乎理智面子的。那种渴望是如此强烈却又如此苦涩,仿佛充满着他的灵魂。如果这时候他的嘴唇能动弹,应该会呼唤出来。
他眼前闪过与梁辉相处的片段。
露营时初遇跌入的坚实怀抱,在不知身份时畅想过的同路人新友谊。
他给自己送的药膏,柔声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他说:看看英俊的我不好吗?
端着杯子恭恭敬敬拜来,说我向你赔罪。
曼谷酒店里帮忙打的掩护,婆婆妈妈叫自己吹头发拉窗帘不外出。
波士顿沉落的夕阳,薅着自己头发的憨憨。
雷打不动送蛋糕,寒风中的宽松拥抱和不愿抽离的手。
他垫在自己身体
他在摩托车背后抱着自己的腰。
他温柔说:重要客人在这里,观景台下方茂密的森林和珍奇的动物。
两个互相取暖的人在沙发上偎依着,他痴痴说:我们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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