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分化在加深(2/2)
西部农村发展银行银行虽然微觉诧异,但毕竟范干津新注册这公司来头不小,他们便同意出函,只是有些奇怪为何要选在巴基斯坦。
待到听闻范干津年纪轻轻,便猜测多半是富家少爷兴之所至,游到这里顺路出国玩耍。他们暗自思忖:之前并无业务往来或人情交往,这少爷倒也会消遣人。派来接待的职员也并非佼佼者,透出几分敷衍,另有一段插曲。那便是后话了。
岳长风又在电话里说:“小范,之前我从各大互联网公司挖来的人才,手续基本弄好。合同是从下个月开始履行的,就是一周后。要开个见面会,详细讨论下阶段研发工作开展。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来。不管到时候梁辉如何,你仁至义尽了。”
岳长风的意思是。梁辉这事,不能拖延范干津太久的时间,他最迟四五天就得回来。范干津要以饱满精神去参加这场事关集团重要战略方向的会议。
范干津想到云江那边还没答应自己,对岳长风道:“岳叔叔,我这边是准备推荐一个CTO的,他能联络猎头挖不到的团队人才。我还没完全谈好。我能先跟他签个意向合同,请他旁听会议?加强双方了解吗?”
岳长风道:“可以。不过CTO位置至关重要,项目研发成败,攸关公司的生死存亡。你如果要推荐CTO,需要说服不仅有我,还有那些合同来回几十次的宝贵人才。没谁甘居人下的。你早点回来准备。”
范干津想,云江更不会甘居人下。但岳长风的意思也很清楚,范干津如果不全心全意投入做这事,就乖乖跟在他后面,由他来安排人事。如果范干津也要参与决策,那么去找梁辉全朋友义气,也适可而止。
范干津实有难言苦衷——不是他不想早点回来准备,只是他非找到梁辉不可。要是自己一周不见梁辉,又像是那天在鸟巢演唱会外面的星巴克咖啡馆里,他身体不舒服,情绪糟糕,浑浑噩噩差点绊倒,提不起劲做事,连简单的应酬都去不了,只是一个劲地想着梁辉和他的信息素……
他的分化在加深,激素如果发作,恐怕控制不住。
如此重大之事,他不能受限于身体的可笑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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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正和那大嚼马奶葡萄干的疆西记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范干津同学吗?梁辉托我把一些东西转交给你。”
范干津一惊:“请问你是?梁辉在哪里?是怎么托你们转交的?”
那人告诉范干津,他是梁辉高中时同学,没有考大学而是当兵去了。后来又机缘巧合进了当初梁辉妈妈做事的军工企业。在研究所遇见梁辉,有老同学交情在先,就更熟络了。梁辉喜欢到处跑,这位老同学有些渠道卖些已经从军队里淘汰的设备给梁辉。
范干津想,比如红外线成像的夜视镜?
这回梁辉来之前,又拜托他帮忙买装备。等到了口岸他才知道梁辉是要去追仇,而非单纯去玩。劝阻不成,也只能帮他行事了。
他也把梁辉在卡拉苏口岸坐热气球的情状说了。听得范干津攥拳摇头。
那同学打开梁辉的“遗箱”,有好些个信封,给不同的亲友,还有给律师和金融大学校学生会的。这位老同学分别打电话通知,有个信封写着范干津的联络方式,摸着像有很多照片。
范干津报了个学校地址,请那人寄过去。
梁辉会给他留什么呢?别是那份荒唐合同,范干津一辈子都不想看第二遍了,又暗自磨牙:“遗物”都准备好了,梁辉这不要命的家伙。
想到此节,范干津脸色一沉,电话中问:“他带枪吗?也是托你们准备的?呵,怪不得不能正常边检。”
电话那头的老同学立时没做声,沉默着。
范干津便懂了:“看来是带的——真是知道好歹。”语气反讽。
“勃朗宁袖珍枪,退役了,很小,只是防身。”那老同学听到范干津语调生气,替梁辉申辩。
“我不懂这些。”范干津并不掩饰音调中的冷意,“谢谢你转告。”
那老同学并不知范干津亲自来喀什找人,忍不住道:“他现在很不好过。我们帮不上忙已经挺难受了。既然你不明白他的决心,就别在那里说风凉话。”
范干津走向红旗拉普的海关处:“我不但说风凉话,我还就站在这条‘血谷’入口呢,这里风也是很凉的。没人给我送枪。”他声音在海拔四千七百米的地方有些打颤,头也因为高原反应稍微有些昏。
红旗拉普口岸的环境比卡拉苏口岸更恶劣几分,出山口被称为“死亡之谷”或“血谷”,风力常年七八级,最低气温零下四十度。
现在是夏季,十几度的“高温”,正是喀喇昆仑公路最好通行的时节。这条从中国喀什出发,至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的高原公路,是世上平均海拔最高的公路。
那老同学在电话里一惊:“哎,误会你了,你果然是他朋友啊。从红旗拉普出去啊——做生意的吧,不然怎么能那么快搞商务落地签?你要买黑枪的话,我想想,唉我手边也没了。否则离卡拉苏这里就一百多公里,我开车来给你呀。”
范干津道:“不必了,我马上就出关了。而且我不会用手.枪。拿着更危险。我可不要跟着梁辉栽跟头。我根本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我自己。”说罢挂了电话。
那老同学暗忖:梁辉这金融大学里的朋友真奇怪,亲自来到这么险恶的地方,费周折出去,偏偏要掩饰对梁辉的担忧,讲话这般不客气,脾气大得很,这就是俗话说的刀子嘴豆腐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