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做客????(2/2)
梁辉赶紧见好就收转移话题:“走吧,吃饭去。你损失那么多钱,要好好吃一顿恢复心情。明天我带你好好玩一玩,想摸一摸那白狮子吗?”
范干津警告般瞥了他一眼:“不摸。养猛兽是很危险的。我不跟你浪。”
梁辉道:“好好好,听你的。那你想参观植物园吗——不想瞧也没关系。你喜欢待室内还是室外?逛景点还是看电影?补个觉或是看看书?哦,我订了我们省最好吃的蛋糕。你还想吃些什么别的?那天在视频上看到你家桌上做的都是海鲜。你家肯定很懂这个,我家厨师就不献丑了。A省是内陆,山珍比较出名,你今晚尝一尝,如果不合胃口,明天我们再做海鲜……对了,附近还投资了个文化小镇,没开放,就六十公里远,散散步也很舒服的……”
他仿佛一个努力捧出玩具的少年人,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梁辉。”范干津止住他还欲滔滔不绝安排吃喝玩乐的话头,“我明早就走。”
梁辉欲言又止,忍了又忍才重重吐了口气,柔声道,“好,明早送你去机场。”但梁辉情绪肉眼可见更低落了。
范干津又有些于心不忍,指着森林一隅,有斑斓毛色一闪而过:“老虎?”
梁辉打起精神:“嗯,那只是亚当斯密。”
范干津噗嗤笑了:“是不是还有一只叫凯恩斯?”
“对,老虎叫亚当斯密,那只白狮子就叫凯恩斯。”
范干津忍俊不禁指着湖边的鳄鱼:“它呢?”
“曼昆。”梁辉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亚当斯密、凯恩斯、曼昆,都是著名经济学家的名字。
白狮子“凯恩斯”在密林中发出一声吼叫,惊起林梢一群白鸟。湖边的鳄鱼“曼昆”张开了长红色的血口,打了个大大哈欠,旋即沉入水中。
刚才缠绕在他们之间的紧张和暧.昧,因为宠物们奇葩的经济学家名字,轻柔地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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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只有梁辉和范干津两人就餐。那些管家保镖厨师饲养员在另一处吃饭。
主菜是可食用的家养山鸡(非野生保护类),做了十多种菜品,加工得跟“八仙过海”似的。
比如用蟹黄来焯、鱼子酱来拌、松茸来炖,一只山鸡愣是能吃出海产或鹅肝味道……范干津两辈子也是第一次尝到。
梁辉开了瓶罗尔产的白葡萄酒,象征喝一点。范干津也就浅抿几口。
饭桌上的话题还算轻松,范干津先问了一通梁辉给动物们起的名字,梁辉的话匣子开了便停不下来。除了亚当斯密、凯恩斯、曼昆,还有大卫李嘉图、马尔萨斯、马歇尔、萨缪尔森等著名学者,也惨遭荼毒……
“其实我个人认为,如今我国一些顶尖经济学家成就也不比他们差,但不太好意思取人家名字。那天羊驼(萨缪尔森)往我脸上吐口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取中文名是明智的,否则骂回去很尴尬。”梁辉举起酒杯,“走一个。”
范干津笑着抿了一口。他注意到梁辉家里无处不在的植物造景,虽形态各异,但有很多相似的小芽头安在枝干或盆圈外。
“是监控器?”范干津想了想。
梁辉道:“哎,这你都猜得到,确实有点照管不过来才都安上监控——放心,你今晚睡的房间里没有。你可以检查一遍。”他说得有点急,被鸡汤呛了下。
范干津笑:“嗯,我信。”
梁辉又问:“这些菜,还合口味吗?”
他注意到范干津虽然食量不大,每次只夹一点点,但筷子并没停。
“不错,果然是特色。”范干津道。
梁辉眼睛一亮道:“那你……常来吃呀。”
范干津埋头喝汤,并不应他。梁辉便不多嘴了。
梁辉屋子里无处不在的草木湿润气息,让范干津心情很放松,连带着吃饭时梁辉的局促试探,也没有影响范干津的兴致。
饭后,梁辉便亲自带范干津去布置好的客房休息。
梁家别墅群有五栋楼。梁辉活动的这一栋有三层,他的卧房在顶层,给范干津布置的客房在二层。看得出来下午刚打扫过,似乎挪出了很多植物。巨大无比的宽圆床和满屋柔软地毯,房间略显空荡。最主要的装饰是一架白钢琴。
“你会弹?”范干津问。
“长大后就没什么心思弹了。”梁辉问,“你也会吗?”
范干津含蓄:“一点点。”
梁辉笑:“你的一点点可不简单,我得听一听。”
范干津推脱道:“吃得太饱,我有点困。”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其实对于年轻人来说远没有到睡眠时段。不过一来范干津作息比较早。二来大晚上的,他确实不太想单独和梁辉在卧室里久待。他向来很谨慎。
来的时候匆忙,他没有带电棍,再说在主人家动手冒犯也不好。范干津带了抑制药。服用时段是早晚,他还没吃,便着急先打发梁辉。
梁辉虽心有一点小遗憾,但只要一想到范干津即将在自家过夜,哪怕相处时间很短,都够他此后很长时间的开心了:“那你好好休息。”他温柔说着,回头看了几眼,便走出去,不忘把房门带上。
范干津要在睡前再吃药。他于是先去卧室自带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浴室里也准备得有全新未拆封过的浴袍毛巾。范干津裹着浴袍出来,在背包里找了好一会儿,心中陡然一慌:
消激素药呢?
他明明记得带了?难道背包扣太松,掉出去了?
这奢侈品包的扣子中间孔隙很大,没用两次,那牛皮带就被磨损了点。张姨一两个月寄几个过来,范干津都堆柜子里,随手抓着用。他这才瞧了瞧手工打上去的LOGO,决定下次把这家拉黑——品牌方振振有词着什么“使用者的档次,出入场合都不会有小偷”,质量也用个几次就坏,好让他们继续买下一款。专门针对有钱人的智商税。
范干津跌在床上,思考了一瞬“一晚上应该没事吧”与“请梁家送药过来”之间权衡数秒。
梁辉拿来的药,他真的可以放心吃吗?
范干津虽然觉得梁辉有心无胆。不至于使坏。但这里是梁辉的地盘,他对范干津开个暧.昧的小玩笑,是大有可能的。
范干津最后决定将就一.夜。反正今天似乎一直没怎么闻到梁辉信息素。可能是梁辉吃了药,也可能受情绪影响,活性比较低。
范干津想,梁辉之前一定在房间里放了很多草木植物,才能在搬出去后,还有这么浓郁的,沁人心脾的,让人舒服想入眠的湿润水汽。
范干津迷迷糊糊在大床上睡过去,他觉得自己没关电热毯。等他满头大汗地蹬开被子,浑身一个激灵,汗湿透全身时,他才彻底清醒。
6月份,哪里来的电热毯。
范干津瞪着黑黝黝的天花板,只觉得身如炭烤。他向来是怕冷不怕热的。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似乎热得心脏都要被挤出水分。他在黑暗中剧烈喘息着,嗓子冒烟。范干津在黑暗中的贴身衣物都被浸湿,刚才被蹬开的凉薄被与身下丝绸般清凉的夏床单,似火绒布纠缠着身体。
想喝很凉的水……
想冲冷水澡……
范干津预备从床上爬起,去浴室冲凉,可是他浑身瘫着,竟然使不上劲,坐不起身,骨头似软了。
不太动得了,又热得怀疑人生,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