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风波生(2/2)
范干津揉着头,基本想清楚了昨晚的事情……看电影快结束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失去了意识。梁辉把自己带来酒店休息,照顾他。
范干津觉得自己睡了很好的一觉,酣畅地发了一场汗,是病愈后精神饱满的状态。
昨晚,梁辉离开了。有点奇怪,范干津想,那么晚,他不休息一下?毛巾和沐浴露不可能是自己用的。昨晚梁辉连澡都洗了,却匆匆离开。半只烟蒂,是梁辉抽的?梁辉是遇到了烦心事,要去处理?
他居然会抽烟。总觉得和梁辉那种“自然主义”不符。
范干津拿起那两盒药,一盒治风寒感冒,看来自己昨晚是冷热交替染病。
另一盒——他的心一凛,这是——消激素药?
范干津手一抖,梁辉是给自己做了检查?知道了自己有可能是Oga未分化体质?
怪不得梁辉没留下来休息,很自觉嘛……范干津觉得,虽然梁辉偶尔嘴上油着调侃几下,实际行为还蛮绅士的。
不对,范干津心想,他何时对梁辉放松高标准严要求了?要是梁辉连这点基本礼仪和眼力见都没有,那他必要梁辉好看。
范干津手机没电,他连上宾馆房间里的充电线开机,看见室友昨晚给他的消息和未接电话,回了消息说一会儿回去。
梁辉并没有给他留言,范干津略觉有些奇怪。昨晚自己算是个突发状况的病人。范干津并不是对梁辉有所期待,而是从逻辑分析梁辉一直以来的行事习惯——怎么连“不感谢一下我的照顾”“我好辛苦的”的“邀功词”都不说了?
梁辉那性子,不会主动与他“避嫌”吧?
如果突发紧急情况应该也会给自己留个信息。说不定真是太要命的事,都没心情交代了。范干津心想,可是明天梁辉就要飞去波士顿比赛,这时候情绪如果受到大刺激,无疑会很影响状态。
于是范干津主动询问致意:“学长,我身体恢复了。感谢你给我买的药。昨晚麻烦你了。你还好么?”
梁辉一直没回消息。范干津10点左右回到学校。周末,欧阳山已经起床了,刘宁天还在睡懒觉。
“范范回来啦。”欧阳山压低声音笑:“夜不归宿,嗯?”
范干津也轻咳悄悄说:“看完电影太晚了。”
他也不想说梁辉给他开了间房,怕是欧阳山的嘘声要震塌这栋大楼,把无辜室友吵醒。
欧阳山小声道:“我还以为梁学长会和你一起回来。不过他早上八点就去学生会中心那边。今天还要开例会。本来是下午两点的,临时提到了早上九点。勤工中心的学姐在吐槽他折腾人呢。大周末的也不让人睡个懒觉。昨晚他和你看电影那么晚,今天早上还那么有精神,这就是Alpha的精力吗?“
范干津有些疑惑,只是开个例会?而且还特意提前?
欧阳山手机轻震了下:“噢,梁主席回我了,我可以去志远楼那边找他签这份新勤工的表格了。”
范干津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更奇怪,摸出手机,梁辉还是没理他。并不是没心情搭理人,他连欧阳山的消息都回,不可能没看到自己的。
他想了想,拉住欧阳山:“请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说谢谢他给我买了药。我已经恢复好了。”
欧阳山脸色古怪:“你们能不能别在约会第二天干出这种让我在中间递话的事情——等会儿,买药,你哪里不好?”他关切道。
范干津掩饰:“都说了不是约会——我昨晚不太舒服昏过去。现在已经好了。他帮了忙,不过半夜走了,然后就一直没理我。”
体质的不同寻常,范干津准备以后等到更明显的阶段,再告诉室友。
即便如此,欧阳山看他的表情已经颇为一言难尽。
范干津:“收起你的脑补。“
欧阳山:“我还没有脑补。”
范干津叹了口气:“算了,我跟你一块儿去。”
欧阳山终于忍不住开始脑补:“我唯一觉得合理的解释,就是你昏过去的时候,占了梁学长便宜。或是他占了你便宜。”
一直躲在床上装睡刷手机的刘宁天,终于发出爆笑。他从床边探出,不住点头:“欧阳,我直呼你内行。”
范干津淡道:“如果那样,梁辉不会是这反应。”
这句话好像信息量更大。两位室友呆呆看了范干津几瞬,欧阳山意味深长:“是我不够内行。”
范干津欲言又止,算了,防民之脑补甚于防川,禁不住的,随便他们吧。不跟大一的小朋友一般见识。
他又摇头想,就这八卦度,叫他怎么开口说自己体质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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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范干津并没有见到梁辉,欧阳山是从另一个入口去排队签字。学生会中心出入需要工作证件。两位干事同学非常温柔地拦住了范干津,说如果与工作无关,等例会结束了再来找梁主席。
范干津也不多留,径自取道去了图书馆。他关怀梁辉参赛的精神状态,是出于同组的责任心。既然梁辉自个儿好好的还能工作,他也没必要多操闲心。至于梁辉又有什么纠结小心思故意晾着自己不理,范干津自诩忙得要死的成年人,懒得寻根究底。
而且,既然梁辉知道自己体质有变化的事情,自己合理地保持距离感,也更容易了。
范干津对汇勉斋感兴趣,赌约和杠杆成为了新目标,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一会儿进入状态后,他就把对梁辉的小小疑惑抛诸脑后。哪怕后来梁辉一直没搭理他。
第二天范干津收拾好东西,跟着SUAE去新加坡。这回谢荣斌和卢玫没有来,SUAE的另外两个指导老师随队。
同一天,梁辉也单独启程前往波士顿。薛闲还在老家养病,傅望书在做理疗。孟杉杉告诉范干津,梁辉真的带了两保镖。
中国与新加坡没有时差,只是从高纬度往低纬度飞,航班六个小时左右。
新加坡世界银行的会议安排更宽松,第一天他们甚至搭船在鱼尾狮旁边过了个早。骤然从12月冷得穿羽绒服的北京来到温暖灿烂的南亚,同学们简直变成了度假心态。孟杉杉活力十足地敲打“报告要交哦,案例要看哦,参会的全都是鲨鱼。”
干事同学嘤嘤:“咸鱼只想在沙滩上躺平。”
孟杉杉亲切笑:“咸鱼是会被吃掉的。我们够不上咸鱼。我们是虾米。大佬们都不屑于吃,吃了也会从牙齿里滤出来。”
范干津也和其他同学一起笑起来,前两天孟杉杉应该去看过薛闲。她这么快又恢复了活力飒然的模样,真好。
范干津也有在新加坡世界银行会议中想要搭线的目标,参加完第一天的会议后,他回到酒店里关注竞赛消息。梁辉已经到了波士顿剑桥区安顿好,拿到了参赛通知。
新加坡时差比波士顿快12小时,这时候是新加坡晚九点,波士顿的早晨九点,HV决赛在哈佛allston校区的商学院,主校区隔着条河的南边。
全球共有一百多支队伍参加。设金银铜奖。金奖五个名额,银奖十名,铜奖二十名,赛程从周一到周三,梁辉把参赛总名单贴在了竞赛小群里。
亚洲国家的队伍数量,中国十五、日本十,韩国九,印度五,东南亚新马泰越南老挝缅甸等共十支,中亚沙特伊朗伊拉克黎巴嫩等地中海沿岸国家贡献了十一支。俄罗斯十支。欧洲申根区包括英国在内四十五支。大洋洲和南美洲加起来十九支。非洲争气地有六支。
美国本土,则是四十二支队伍。
这个数量分配,基本上是在西方资本世界眼里,对世界金融力量的评估相当,基于美元体系与石油能源。
竞赛群里,大家非常和谐。
虽然自从酒店那晚上不辞而别后,梁辉就一直单独没回过范干津消息。他们的微信界面还停留在范干津道谢和问询上。
薛闲:“等你的好消息。”
范干津:“学长加油。”
傅望书:“不要搞事,你可以的。”
梁辉:“在等抽签。”
比赛场地是商学院的三间全媒体教室,分为ABC三组,每组有三十个评委。
一直到了半夜12点,也就是波士顿那边的中午12点,梁辉还没说抽签结果。范干津在滨海酒店一直没睡。仿佛真的印证了他的预感一般,房间门突兀地被“啪.啪.啪”拍得作响。
范干津从猫眼看去,是孟杉杉在外面,满脸焦急。范干津赶紧开门把她让进来。孟杉杉见范干津如此迅速的开门,还穿着白天商务活动的装扮,都不禁吃了一惊。她头发散着,应是急匆匆从床上起来,套了个不讲究的大宽裙。
“学弟,你居然没睡?”
范干津还能游刃有余地给她倒水,问:“出事了吗?”
孟杉杉看到范干津这样冷静,她喝了一大杯水也沉着下来,言简意赅:“那边不让梁辉比赛。刚才他打电话给薛闲和我说,我们正在想办法。学弟,你也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