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错吻(1/2)
第25章 错吻
“学长怎么回来了?在这边还有事吗?”
范干津和梁辉离开商业大厦, 折回防护站等抽血检查结果。梁辉之前本来是试试闻范干津是否有他和罗连长怀疑的味道,他刚才走到范干津背后轻轻凑近一嗅,却什么也闻不出来。
梁辉预备待会到外面再试, 另外找机会闻一次, 就跟着范干津:“我忽然想起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治疗师——当然,我先来找你嘛。你不愿意和我呆一块儿吗?”说话方式还是如此直球。
范干津也不客气:“学长,这世上有些人更喜欢独处。”
“范干津, 我发现了有趣的事情。”梁辉再次叫他的全名, “你之前对我态度特别欠。但在今天这项目披露前后, 意外就友善又乖巧了。现在项目谈完,你又对我爱答不理的。很可疑啊。我们还没签合同呢。”
范干津立刻端正态度:“不敢。”
梁辉失笑摇头:“也别演了。感觉好像只有学术啊、项目啊、商务竞争什么的,是你稍微会投入点情绪的事情。其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学长这回又觉得没被我专门针对了?”范干津反问。
梁辉心想,眼睛是心灵窗口,范干津对别人虽然没有刻意冷待,但眼睛里其实也一视同仁地不太在乎。刚才看到范干津站在蛋糕店前雾蒙蒙的眼神, 梁辉才恍悟, 对比之下, 范干津平时那双秀美的眸子也不过是玻璃珠。蛋糕橱窗前范干津在想的,一定是真正动感情的事。
不对,梁辉心想,就算现在那眼睛还是没温度, 也是很珍贵的玉石雕珠,不是普通玻璃珠。
“无所谓。”梁辉心理建设能力非常强大,“你如果再专门针对我,那不就是对我‘另眼相看’了么?”
范干津暗想,在这种自恋情绪调整上,梁辉也是强者。范干津对于强者, 从来都有敬意。他态度变好了些。在梁辉看来却是这只小狐貍惦记着签合同,又开始演了。
范干津去拿抽血化验结果,化验单却有“复查”的建议,让范干津检查脑部,尤其是分泌激素的下丘脑。
范干津皱眉看那化验单:“这里面的指数不对吗?”
那治疗师道:“确实有一点点过高的变异激素。大约比正常人高十个点。但你的病历上写被不小心咬了。不能确定是被咬了之后新分泌的,还是你本来激素水平就和常人有区别。”
范干津道:“我三个月前毕业时才做了分化检测。高十个点是什么概念?”
在18—22岁之间,还有极小概率变异。但这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不会碰巧砸自己头上吧。范干津心中忐忑。
那治疗师道:“正常变异人验血的指标里,会高百分之五十个点。我们得采用更精确一点的检测方式。你去预约脑CT检查。我们直接看下丘脑垂体。下周六来,前面已经排满了。”
范干津只得按流程预约了下周的脑检查。
外面大厅等待的梁辉,见范干津走出来时闷闷不乐,笑道:“学弟,验血怎样?没问题吧,要是你也——”他瞥见范干津有些心烦意乱的神色,惊讶道,“我随便说的,不会吧?”
“有些指标,下周还要复查。”范干津一言难尽,又摇头,“不可能吧。”
他没注意梁辉变得十分微妙的表情,范干津径自吐槽,“照这样折腾的检查手段,是不是没法实现感应技术?要验血、验脑——搞不好还要照一下内体器官。到时候该怎么迅速识别?”
梁辉都来不及畅想一下范干津如果分化成了个Oga,就听到范干津已经转移注意力,关注起项目的技术壁垒。
“那个智能识别AO的项目,真的挺难做的吧。”范干津思量着。
“下周,你身体如果有新情况,记得跟我说,再怎么也是我挑的事。哎,等你毕业入职,肯定是个工作狂。”梁辉苦笑摇头。
梁辉恢复正色:“你说的这些检测手段比较落后,是因为公共医疗覆盖的成本有限。现在的尖端技术,确实可以只靠信息素就检测感应。已经做出来了。但成本比较高,在军队里投入使用了一些。国防科技总是最先进的,在战场上发现一个Alpha,提前防备能避免很多损失。如果大规模投入民用,暂时奢侈了。现在是在想办法把技术成本降低。“
范干津想,梁辉能对接到这一块,到底是他家里的背景,还是他自己拥有某种筹码?
于是范干津试探:“现在项目初创,就是你,罗连长,另有几人小技术团队?”
估计还有岳长风,不过范干津当然要装作不知道。
梁辉却道:“现在才不告诉你。我还想再舒坦一段时间。”
范干津心想,这梁辉到底对自己能待见他的态度,是多么耿耿于怀啊。
防护站外面大街上堵得很感人。范干津根本看不到出租车靠边的希望。梁辉提议道:“坐地铁吧。”
两个高富帅认命排入地铁,一路上回头率爆棚。此刻还不算下班高峰期,车厢还挤得上去。8号线有大量旅游人士和外国朋友,有两位金发美女还对梁辉和范干津放了两眼电。
梁辉和范干津的身高都不需要拉着摇晃扶手,直接抓着最上面的横杆,有带小孩子的阿姨非常满意地待在他们旁边,似乎觉得宝宝在这两电线杆中间很是稳妥。
地铁行到鸟巢奥林匹克换乘站,一下子人数骤多。范干津和梁辉站在车厢最中间。两边蜂拥的人流把他们挤到一起。梁辉脸都快和他耳朵贴上了。稍微有点心慌。范干津正想换个正常点的姿势,感觉裤腿微动,原来是那小孩子的妈妈被挤开。小孩子脱手就抓在他和梁辉的裤子上,一边抓一个。
那阿姨的声音还从人饼中传来:“小小别动,谢谢叔叔……不,谢谢哥哥,抓好哦。”地铁在轰隆声中驰动。范干津怕小孩摔倒,也不敢动了。
他觉得耳朵边有点热气,艰难挪开了点。梁辉的头始终挨得很近。范干津身子动不了,只好转了个头。
不过这正好中梁辉下怀,他极快地轻轻低头,凑到范干津脖子后面闻了一下。范干津骤然觉得耳朵后和脖子间有几丝热气,迷惑地又转过脸来,想问梁辉在搞什么鬼。
梁辉正好顶风作案完成,虽然依然没有成效——闻不出来,地铁上的味道太多,范干津并没有什么特别香气,头发间只有点洗发水的味道。
梁辉擡头间和范干津鼻子撞在一起,这时候车厢一个减速,梁辉身体往前一晃,嘴唇似擦到一点柔软东西,又连忙抓紧站稳。
范干津懵逼间鼻子刚撞疼,又觉得什么软热东西在嘴上滑了一瞬,有刚才在米其林吃最后一道烤奶甜点的味道。
他瞪着眼睛看梁辉,梁辉也无辜地睁着眼,两人嘴唇都有一点摩擦过的嫣红水润,四目相对间内心都五雷轰顶。
刚才……不是吧……
梁辉张口欲言,但声音又立刻被地铁进隧道的“轰隆隆”给盖住了。他于是悻悻闭嘴。
太尴尬了,尴尬得范干津不想再跟梁辉多说一句话,幸好地铁噪音非常给面子地凌迟着他们的耳朵,小朋友这时在他们裤腿间嘹亮地啼哭“哇”一声。范干津有史以来第一次打心底里感谢熊孩子。
他赶紧在人流间单手扶好小孩,用身高优势挪开人群,把小孩送到了他.妈妈旁边,然后顺势在那边站定。他和梁辉中间迅速被其他人挤满,转过头也看不见了。
等地铁行到五道口,范干津如蒙大赦般挤出来。这站下的人很多。范干津没在车厢边等梁辉,快步往通道口走去。他听到梁辉在后面喊他。范干津心情起伏了几秒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假装没听见。背后脚步声骤近,梁辉已经跑来追上了他。
范干津瞧着这人流间灵活的百米冲刺选手,速度确实非常快,普通人根本抓不住。梁辉盯着范干津,忽然间眉眼弯弯笑出声来。
范干津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不就是不小心亲了一下,不可抗力,豁达点,不稀奇,没损失,又不掉肉,不值得生气……但见到梁辉笑得这么不给面子,他也绷不住有些恼火,还有股说不清楚的烦躁:“有……有那么好笑?”
梁辉神色微妙,举起手似想抚一下炸毛的范干津,又悬在空中慢慢放手,语气却近乎有些恶劣地暧.昧道:“范干津,那是不是你的……初吻啊。”
范干津听到这种话,再是淡定理性,母胎solo两辈子还是“轰”地浮出一点脸红。他其实学过很多不要脸的办法,在谈判的时候也能发扬光大。但委实没人敢这样……突兀露骨。
更悲催的是,不但答案“是”,甚至两辈子的“是”。于是范干津的怒气催得脸又红了一点,他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去。而且为什么,他感觉到和上次在露营时、以及在天台击出电棒后,相似的头晕腿软之感?
梁辉见范干津有些害羞生气的样子,深觉可算是逗出范干津这种表情了。梁辉心情非常愉悦,继续火上浇油:“你别觉得亏,我也是初吻,想不到吧?我可是个清白黄花大闺男,上花轿头一遭——你要不要负点责啊?”
但他越说感觉范干津脸从红色变白再变黑,本来以为小生气只是情绪点缀,但渐渐梁辉意识到范干津并不仅是被他的玩笑逗得跳脚无奈。等他声音渐小地说到“负责”时,梁辉额头已经渗出一点冷汗。
范干津是真的介意。
“很有趣吗?说完了吗?”范干津脸色已经从铁青又恢复了雪白,“对,我就是开不起这种玩笑的老古板。我觉得很恶心。梁辉,我既不会进你的朋友圈也不会折服成你的迷弟。我偶尔和你社交活动只是维持正常信息的沟通。”
他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请你,以后,拿出你正常成年人的,眼力和羞耻心,不要给金融大学校学生会主席名头丢脸。这样我们还可以相安无事地共处一年半——感谢你已经大三了。合作那件事也到此为止吧。”
范干津知道从利益关系来看,自己不该冲动,但他那时也忍不住任性了一把——项目可以再找,那船他不上了。
梁辉的任何小毛病,在他心里都无限双标扩大,这回更是撞枪口。
范干津内心某处像是被打碎了,那是他靠着平时的距离感好不容易维持的保护罩。今天从蛋糕店开始,那里算是他一处“小秘密基地”;被梁辉见到了;他同时心烦还要再检测脑CT的事情,梁辉也全程知道;在地铁上他们几乎贴在一起,梁辉亲在他的嘴唇上,什么初吻不初吻的……
哪怕是阴差阳错,他不许有人离自己这样“近”。更遑论是上辈子害得他那么惨的梁辉。
说完,范干津不理梁辉已然震惊又炭烧锅底般的复杂表情,转过头去,快步一言不发地离开。
范干津听到后面梁辉急急忙忙喊了声:“对不起,就是个玩笑嘛——”带着些困惑,疑虑和受伤感,飞快小声吐槽了句:“你是不是不舒服?”
“对。”范干津回头瞪了他一眼,“我确实有病。离我远点。”
梁辉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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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回到学校里,先去图书馆待了大半天,继续查资料。他冲动对梁辉说了重话,冷静下来又有些自我怀疑,自己这成熟高冷商务精英到底跟梁辉那个二皮脸大学生计较个什么?
但是刚才那一瞬间不过脑似的勃然发火,更像是嘴唇被不慎碰到后,惊慌中启动的自卫机制。
范干津一边想着走其他渠道来接触项目备选方案——最坏也不过是接触不到,那也没损失,他另起炉灶稍微麻烦点,也能做。而且范干津还存着一点理性分析后的转机——梁辉那厚脸皮,没准还主动找自己“求和”呢。那时候自己就顺水推舟下台阶。
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不可抗力碰个嘴唇,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生气,都不像自己了。
为什么遇到梁辉的事情,自己就这么绷不住、克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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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大半天,范干津傍晚回到宿舍,两个室友就一左一右围上来:“范范!你去哪里了?你前几天说的梁学长被迫要找女朋友的消息就是他要变Alpha吗!”
范干津没告诉两室友他去防护站的事情,只道:“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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