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起活下去（2/2）

顾知州早已等在那，桌上放着一份加密纸质资料。

会议室灯光很暗，顾知州将资料推到温之遥面前时，语气罕见地沉稳到几乎无感情起伏。

“编号诱导名单核心复印件——终于调出了完整密档。”

温之遥翻开第一页，第一页是他自己：

【D-047 · 温之遥 · 编号试点批体制内核心样本 · 年龄：5岁 · 归属批准人：沈芷棠】

第二页，他缓慢翻过，看到几个陌生又带有交集的名字。

第三页，他指尖忽然顿住。

那是一份编号计划中“未执行但长期观察”的候补名单。

【观察编号：D-078 · 温奕泽】

他眼中划过一抹寒光。

顾知州继续补充：

“D-078没有被正式激活，但被列为‘替代试验体’，理由是——具备高依附性人格特征，与D-047存在生理及社会情境共鸣潜质。”

“批准人，还是沈芷棠。”

温之遥眼神冰凉：“她从不留一个出口。”

这时门口传来轻响——是温奕泽。

他不小心听到了。

温奕泽手中拿着剪报复印资料，一步步走进来，嘴唇发白，低声问：

“你刚刚说……D-078？”

顾知州皱眉：“奕泽，你……”

可温奕泽却擡手打断，眼神忽然慢慢凝住。

他盯着文件上的名字，看清了对应的观察注释人，喃喃：

“顾哥，这个……不是我。”

“这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

一瞬间，会议室安静得像掉进了水底。

温之遥眸色骤冷：“名字？”

温奕泽迟疑了一下，轻声说出那个几乎从他记忆里被擦掉的名：

“白笙。”

“他六岁那年转学，不告而别。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集团一楼匿名墙下，不知是谁贴出了一张黑白海报，上书一句话：

“我们没有疯，是他们教我们怎么疯。”

纸下迅速被贴满短句：

“我努力听话，是怕他们再贴我编号。”

“我把笑练习了七年，只是想早点被放出来。”

“我是E-023，我听话，是因为我看着他被带走了。”

这一刻，那堵墙不再是内部反馈区，而变成了编号幸存者集体的“匿名碑铭”。

晚上十点，温之遥一个人站在那堵墙前。

他读着那句句尖锐而颤抖的字，眼神沉静，像站在暴风中央。

他指尖轻轻触碰那张纸最中间那句：

“我们没有疯，是他们教我们怎么疯。”

良久，他低声说：

“那我该教他们——什么叫做活。”

声音很轻，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安定感。

顾彻走过来，站在他身边，没有说“你还好吗”，也没有给任何触碰。

只是陪着他，看着那面墙，一起静立。

风很冷，纸页微颤。

过了一会儿，温之遥低声说：

“我这次不是要说真相。”

“我是要让他们听懂一件事。”

他转过脸，望着顾彻，第一次——不是抗拒的、不是试探的，而是坦然地问：

“如果我教他们活的过程……需要很久，你愿意等吗？”

顾彻声音微哑，却毫不犹豫：

“我不是在等你恢复。”

“我是——陪你一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