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是他不需要，是我们不敢（1/2）

第十五章 不是他不需要，是我们不敢

窗外天光已暗，病房的灯却亮得一丝不差，暖白色光线照在他清瘦的脸上，几乎看不出血色。

温之遥坐在床边，手指慢慢将病号服袖口扣好。

整洁、平静、有序。

不像是刚经历一场发烧至崩溃、在梦中哭着喊“我再也不跑了”的人。

“体温降到正常范围，神志清醒，语言协调。”

医生站在床尾翻着诊断报告，一页页翻得谨慎又迟疑。

“但不建议立即出院，至少还需三日观察——”

“我状态很好。”温之遥轻声打断，“已经恢复。”

医生看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记录。

“温总，如果是为了顾及家属情绪，或者……对某些行为感到抱歉，其实没有必要太急于‘弥补’。”

温之遥垂眸笑了一下：“我不是为别人，我只是……不喜欢浪费时间。”

“我可以在恢复期处理工作，也能自己照顾好饮食和情绪。”

“如果不需要强制留院，请签出院手续。”

门外，沈兰芝站着，沉默了许久，最终点头。

“既然他说他可以，那就让他住回我们在酒店的公寓。”

她看向丈夫：“这次换上柔式照护，安排医生随时待命。”

晚八点。

温之遥带着自己的外套、文件夹和一只轻便行李箱走出病房。

身后没人多问一句。

就像……大家都默认：他已经恢复了。

没人知道。

他入住的那一层酒店，走廊被设为“技术检查中”，电梯需要权限卡。

他所在的套房房门上方装了小型双向感应器。

整层楼，除了他，还有一个人安静地注视着。

——顾彻。

当晚八点四十，顾彻坐在酒店对面的车里，拇指转着手机，屏幕上是温思尧发来的语音通话记录。

【我们不等了。你可以开始了。】

【他说他没事，医生却说他表现得“过于平静”。】

【你不是说，真正危险的人不是崩溃时的他，而是“恢复太快”的他？】

顾彻静静地听完，缓缓一笑。

“原来你们终于意识到，那个总说‘我没事’的人，才最值得担心。”

两小时前。

温思尧第一次给顾彻打私人电话。

他从来不是轻易示弱的人，也不是轻易请求外力的人。

可他等不了了。

“他笑着让我们走。”

“我们走出病房，才发现……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

顾彻笑了：“你终于觉得不对了？”

“恭喜你们，晚了八年，但还不算太迟。”

“从现在起，我接手。”

温之遥入住的套房朝西，落地窗宽阔。

他洗完澡，头发还湿着，披着灰色睡衣坐在沙发上，手中翻着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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