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谈（修（1/2）

第四章 不能谈（修

温之遥在沙发上坐下，西装整洁，神色平静，像是一场审问中最擅长隐忍的那个人。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只余空气净化器低沉运转的声音，像是心跳在压强下拖长了频率。

过了十几秒，温建延才开口：“今天的会议你处理得很好。”

“谢谢。”

“但不是来夸你的。”

温之遥点头，神色如常：“我明白。”

温建延盯着他，声音平缓：“之遥，你已经24岁了。”

“从十八岁正式接手集团，你一手把它从结构老化里带出来，撑过两次市场动荡，四年内连下十个一线重建项目，去年华南片区你强行砍掉合作线，董事会当时全部反对，结果最后盈利翻了三倍。”

“你是我见过最冷静、最清醒，也最没有漏洞的执行人。”

“但这次，你出了问题。”

温之遥没有出声，似乎默认了。

“你没提前通知晚宴缺席，不解释，不安抚，不回应。今早会议你虽然来了，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不是为了参与，是为了挡住声浪。”

“之遥，你不是这么处理事的人。”

“你以往不这样。”

温之遥垂眸，手指轻轻叩在膝盖上。

“您是觉得，我变了？”

温建延：“我没说‘变’是错。”

“但在这个位置上，一点‘变’就可能引发整个集团警觉。”

“尤其是你。你不是温家一个普通继承人——你是现在整个集团的核心锚点。”

“你的稳定，意味着集团的稳定。”

温之遥看着他，声音轻得像落在杯壁的一滴水：“所以我不能失常，也不能沉默，更不能——累，是吗？”

温建延擡起眼，看着他：“你可以累。但你不能在大家都不知道你怎么了的时候突然停下来。”

“这会让所有人恐慌。”

“你不是一个人，你代表整个温氏在股民那里的的信任机制。”

温之遥笑了，唇角的弧度非常浅，却也非常冷。

“爸，如果我不是您的儿子，而只是您任命的总裁，我今天这么做，您还会这么谈吗？”

温建延眼神没动，但那一刻空气像骤然拧紧。

温之遥语气平稳地说：“您不会。”

“您只会把我换掉。”

“可现在，您在‘劝我’，您说这是信任，但在我看来，只是您不想我这颗‘主控芯片’失控。”

“我过去六年，没犯过一次决策性错误，没缺过一次核心场合，没迟过一次预算表。”

“但这一次，我只是不想去一个晚宴——就成了潜在‘不稳’。”

“那这些年我做的一切，意义是什么？”

温建延盯着他，语气也压低了几分：“之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但我也想知道，我是否可以不是‘你希望的那个样子’。”

“我是否可以有一点情绪，有一点不想去的自由，有一点不回应的资格？”

“还是说，我必须永远是那个——反应及时、对谁都温和、在任何场合都不会错的‘温之遥’？”

温建延闭了闭眼，像是在克制什么：“你说这些，有用吗？”

“你现在站在这个位子上，不管是不是你愿意的，你都得承担。”

“你可以累，但不能放手。”

“你可以迷茫，但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你可以不快乐，但不能不清醒。”

“这是你的责任。”

温之遥低低地笑了一声，擡起眼：

“我今年24岁。”

“我从16岁回家，18岁接手，到现在——6年。”

“我知道什么是责任。”

“但我不确定，你们有没有把我当过一个人。”

“不是资产，不是战略核心，不是集团主控位——只是人。”

“我只想活成‘人’一次。”

温建延声音带了怒意：“你现在就是在演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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