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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文坛垂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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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中挑了一朵开得最娇艳的,轻轻插在发间,转头问众人:“会不会太张扬了?”

“不会!好看得很!” 毓敏率先开口,眼睛亮晶晶的,“像仙女下凡一样!”

韦斌也跟着附和:“就是!这模样要是画下来,保管比李娜姐姐的《竹林七贤图》还出名,将来定能流传千古!”

她被逗得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弯了。弘俊这时已经铺好了宣纸,拿起画笔开始勾勒:“别动,我把这景致画下来。” 他的笔法细腻,寥寥几笔便将她的身影勾勒出来,再添上背景的荷花与甘泉,一幅生动的《采荷图》已初见雏形。

墨云疏站在一旁看着,不时提点几句:“荷叶的层次感再强些,近实远虚才好看;泉水的波纹要更灵动些,像有鱼儿在底下游过。”

鈢堂先生则与林悦、沐薇夏坐在岸边的青石上,聊着诗词典故。林悦说起刘禹锡作《陋室铭》的背景,沐薇夏则补充着南方荷田的趣事,阳光透过荷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岁月静好。

采完荷花回到陋室时,已近正午。众人将荷花插在案上的瓷瓶里,顿时满室生香,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弘俊的《采荷图》也已完成,她站在画前,与画中的自己相映成趣,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毓敏这时端上了刚做好的荷叶粥,清香扑鼻,米粒颗颗饱满:“快尝尝,这是用甘泉的水熬的,还加了些莲子,清热解暑。”

韦斌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好吃!比我家厨子做的强多了!” 他说着又舀了一大勺,嘴里塞满了粥,含糊不清地说,“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粥,让我天天来这陋室住都行!”

众人笑声未歇,邢洲却似忽而心念微动,自食盒中捧出一方精致的荷花状生辰糕。那糕点宛若一朵初绽新荷,莹润糕体上,恰嵌着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宛如玉盘托珠,明丽动人。

他含笑望向今日的寿星,声调温朗:“险些将它忘了!谨以此聊表心意,愿君生辰欢愉,盼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笑着接过生辰糕,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切下第一块,递到鈢堂先生手里:“先生,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 又依次递给墨云疏、夏至、霜降等人,最后才给自己切了一块,糕上的奶油沾了点在嘴角,像只偷吃的小猫。

生辰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荷香。韦斌吃得最快,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说道:“这生辰糕真是绝了,比上次毓敏娘做的桂花糕还好吃,简直是神仙放屁 —— 不同凡响!”

这话一出,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墨云疏笑得直揉肚子,指着韦斌说:“你这歇后语,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今日这般热闹,倒真有几分古人雅聚的滋味。”

鈢堂先生放下茶杯,眼中满是欣慰:“是啊,魏晋名士尚清谈,咱们今日则以诗会友,以画传情,虽无竹林,却有荷风甘泉;虽无美酒千觞,却有知己相伴,这不正是文人最向往的光景吗?”

夕阳熔金,暮云合璧,最后一缕暖光穿过杜鹃亭的雕花木窗,在青石板上织就一幅流动的碎金画卷。夏至倚着门廊,望着满室尚未散尽的欢声笑语,那些笑语仿佛还在梁间缠绕,与檀香的余韵共舞。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朵斜簪于她云鬓的荷花上——粉瓣微卷,边缘泛着淡淡的金,露珠犹颤,在余晖中流转着琥珀色的光,每一转都似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秘密。

忽有穿堂风过,掀起她月白裙裾,裙摆顿时化作翻涌的云浪。阳光为她窈窕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朦胧金边,恍若神女临凡。

记忆的闸门在这一瞬轰然洞开。不是零碎片段,而是汹涌潮水——他看见另一个黄昏,另一个身着月白罗裙的女子,在相似亭台中回眸。鬓边同样簪着一朵将谢未谢的夏荷。

那个被岁月尘封的影子与眼前人完美重叠。连衣袂翻飞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他心头剧震,终于顿悟——这些日子那些莫名涌现的记忆,从来不是心魔作祟。而是穿越漫长光阴的眷恋,是藏在每一行诗句里,不曾言明的缱绻。

那些午夜梦回时萦绕的荷香,那些提笔时不由自主写下的“荷风”、“暮云”,原来都是前世留下的印记。

陋室内,暖橘色夕晖透过竹篾墙隙,将简朴陈设浸染得如同古画。

杜婷独立庭前,素手紧攥着那张题满诗句的笺纸。纸上每一个字都滚烫灼人,尤其是那行“杜婷生日尽开颜”——墨迹饱满,笔锋藏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她的指尖反复摩挲这行小字,力道大得指节泛出青白。仿佛要通过这触感,确认这幸福并非镜花水月。

晚风携着荷塘清芬与杜鹃甜香徐徐而来,似在为这一刻佐证。檐下青铜风铃再度响起,清越叮咚,为纸上那些滚烫的诗句谱曲。

“明日我带了丹青来,把《杜鹃荷风图》画上。”霜降跨出门槛回头,眼角弯成温柔的月牙,“定要让这满亭芳华永驻绢帛。”

她俏皮眨眼,促狭笑意漫上嘴角:“到时候可不许嫌我画的荷叶像蒲扇!若荷花缺了神韵,你便补上几笔,算我二人合创。”

杜婷噗嗤笑出声,泪光却在眼眶打转,像荷瓣上摇摇欲坠的露珠:“好,我备好新焙的茉莉香片等你。”

她佯装正色:“若真把荷花画残了,我就题首打油诗——‘霜降女史笔通神,荷似蒲扇叶如轮。惊得池鱼沉水底,吓呆亭畔赏花人。’让后世都笑你笔拙!”

霜降作势要拧她的嘴,两人笑作一团。笑闹声惊起檐下雀鸟,扑棱着翅膀融入暮色。

她目送友人身影消失在花径尽头,心头却无半分寂寥。

转身望向这间不再冷清的陋室——案头夏荷依然娉婷,花瓣在晚风中轻颤如蝶翼;墙上弘俊的《采荷图》被夕照镀上暖色,画中采莲女回眸的笑靥,竟与簪花的自己有着奇妙的相似。

她忽然意识到,从今往后的杜鹃亭,再不是形影相吊的冷清居所。这方寸天地间,藏着知己唱和的酣畅,笔墨交锋的妙趣。

更藏着那个看似清冷的夏至公子,借由“杜婷生日尽开颜”这句藏头诗,笨拙又真挚地捧出的满腔柔情。那七个字,不是应景之词,而是他为她一人点燃的烟火。

原来“尽欢”二字,从来不是典籍里遥不可及的典故。

它是浸在柴米油盐里的暖意,是清晨灶上咕嘟作响的白粥;是簪在鬓角的荷香,是衣袂飘动的清风;是藏在诗句里的姓名,是目光交汇时的悸动。

此刻这颗名为“尽欢”的种子,正带着破土而出的力量,在她心间扎下盘根错节的脉络。

她抬眼望去,晚霞漫天,荷风满袖。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竟是如此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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