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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龙隐独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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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也伸手触碰,发间的银簪与石面轻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竟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比寻常碰撞声传得更远。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芦笙声,伴着隐约的锣鼓,顺着水面飘过来,音色雄浑,像龙在远方呼应。

船娘笑着解释:“今天是周六,遇龙村有金龙巡游,咱们赶得正巧!”

她加快了划桨的速度,竹筏劈开波浪,“那金龙可有近千米长,五十多张竹筏连起来,用的是恭城彩扎的手艺,鳞片都用金箔贴的,晚上还有LEd灯,比过年还热闹!老人们说,这巡游是给龙脉‘送喜’,每年办一次,保这遇龙河的水不枯,峰林的树常青。”

穿过遇龙桥时,桥上已挤满了人。

这座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的古桥,石板缝里还嵌着岁月的青苔,踩上去咯吱响,像在与地下的龙脉对话。

桥洞与水面构成天然的回音壁,芦笙声传到这里便添了几分浑厚,像龙在桥洞深处低吟。

桥头的空地上,几位穿蓝布衫的老人正给巨型龙头点睛,那龙头高逾四米,鳞甲用金箔贴就,阳光照在上面,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龙须垂到地面,是用真马尾做的,风一吹便轻轻摆动;一双龙眼嵌着琉璃珠,正炯炯有神地望着河面,恰好对着遇龙石的方向,像在与“龙眼”相望。

“这龙头是恭城彩扎的非遗手艺,”一位戴竹笠的阿婆给毓敏递来香,香柄上刻着小小的龙纹,“祭拜完龙头再看巡游,能沾整年的福气,也能让龙王爷知道,咱们记着它的好。”

墨云疏接过香,在香炉里轻轻一点,青烟便顺着桥洞飘向河面,与晨雾缠在一起,像龙的气息在流动:“古人说‘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许这龙头便是龙的化身,是龙脉在人间的显形。”

她望着龙头的双眼,“你看它望着的方向,正是那座龙形山峰,倒像在与同类呼应,也像在守护这片山水。”

弘俊早已铺开速写本,炭笔在纸上飞快游走,先勾勒出龙头的轮廓,再添上远处的龙形峰林,最后在纸面空白处画了道淡淡的金线,从龙头连到遇龙石:

“这龙头的曲线太有张力了,龙须的飘逸、鳞甲的厚重,得用不同力度的笔触才画得出来。我把这金线画成龙脉的样子,正好应了‘群仙齐聚万峰上’的意境——这龙脉,就是桂林的‘仙’,滋养着万峰。”

夏至站在桥边,望着龙头与龙形峰林连成的线,忽然觉得掌心发热——衣襟里的诗稿像在发烫,那些写下的句子,此刻竟与眼前的景象一一对应。

“东方四寻皆无踪”,不是龙不在,是龙化作了峰林、流水、古桥,化作了这龙头的金鳞、遇龙石的纹路,藏在每一处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

他掏出钢笔,在诗稿空白处添了句注:

“遇龙桥畔龙头现,龙形隐于万峰间。”

正午时分,锣鼓声突然变得密集,像龙在苏醒时的心跳。

五十多张竹筏从上游依次漂来,每张竹筏上都撑着三把黄伞,伞面用的是防泼水面料,印着金色的龙鳞纹,伞面相连便成了近千米长的金色龙身,竹筏之间用拇指粗的麻绳相连,拐弯时龙身便灵活地摆动,真如巨龙游弋在遇龙河上。

筏工们穿着统一的蓝布衫,领口绣着小小的龙纹,动作整齐划一地撑着竹篙,竹篙入水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像是受过龙脉的指引。

龙身在遇龙河上蜿蜒,时而舒展如长虹卧波,时而卷曲如金蛇盘旋,路过遇龙石时,筏工们还特意放慢速度,让龙身对着石面绕了一圈,像在与“龙眼”相认。

“快看!龙在绕蟠龙洲!”

林悦指着远处的小岛,那小岛形状圆润,像颗龙珠,金龙正顺着洲岛的轮廓盘旋,龙头与龙尾渐渐相接,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环,像在守护这颗“龙珠”。

柳梦璃抱着琵琶,指尖拨响琴弦,先弹了段《龙吟曲》的片段,琴声先是清脆如水滴,像龙在饮水,渐渐变得雄浑如雷鸣,像龙在咆哮,恰好与锣鼓声相合。

鈢堂掏出竹笛加入合奏,笛声清亮如龙吟,顺着水面追着金龙游走,与琵琶声缠在一起,像龙的声音在山水间回荡。

筏工们听见乐声,撑篙的动作越发整齐,龙身摆动的幅度也更大了,黄伞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与水面的波光交相辉映,引得桥上的游客阵阵喝彩。

毓敏拍着手笑,手里的银坠也跟着晃:

“这才是真正的‘龙凤呈祥’!你看那龙身的弧度,多像书法里的飞白,既有力量又有韵味,也像龙脉在水面上画出的线。”

韦斌举着相机拍个不停,之前的质疑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场景太震撼了!要是不说,我真以为是真龙来了,看来夏至说的龙脉,还真有可能存在。”

李娜笑着推了他一把:

“现在知道服了?刚才是谁说人家凭空想象的?”

韦斌挠着头嘿嘿笑: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回头我也给遇龙石磕三个响头,沾沾龙脉的福气。”

暮色降临时,众人跟着村民来到诸葛村。

这座华南最大的诸葛亮后裔聚居地,藏在葡萄峰林的核心地带,青瓦村舍顺着山势错落,村后的青山如翠绿的屏风,正是“翠屏村”得名的由来,而那“屏风”的轮廓,从村口望去,恰像一条卧龙趴在那里,头朝遇龙河,尾连远处的万峰。

村口的老榕树下,几位老人正用诸葛连弩演示古法射箭,箭矢用的是竹制箭杆,箭头包着铜皮,箭尾插着雁羽,一箭射出,竟能穿透三层厚纸,钉在靶心的龙形图案上。

韦斌跃跃欲试,老人手把手教他上弦:

“这连弩可是诸葛亮发明的宝贝,咱们村的人都姓诸葛,这些手艺传了十几代,从来没断过。老人们说,这连弩的箭道,是按着龙脉的走向定的,所以才准。”

村里的祠堂里摆着诸葛家训,木牌上的字用金粉描过,在暮色里闪着光。

夏至望着“非淡泊无以明志”的匾额,忽然想起前世殇夏曾在类似的祠堂里抄过经书,凌霜就在一旁研墨,墨汁用的是遇龙河的水,研出来的墨带着淡淡的清冽,与此刻空气中的桂花香渐渐重叠。

霜降递给他一杯桂花酒,酒液清冽,带着淡淡的花香,杯壁上印着龙形图案:“你看这祠堂的梁柱,雕的都是八卦图案,连窗棂都是榫卯结构,跟咱们之前见的鼓楼一样精巧。”

她指着梁上的龙形木雕,那木雕与遇龙河的龙形峰林一模一样,“这龙的姿态多灵动,倒像要从木头上飞下来,也像在守护着祠堂里的家训,守护着这片受龙脉滋养的土地。”

夜幕四合时,金龙巡游的夜游版本开始了。

竹筏上的LEd灯骤然亮起,暖黄色的光透过黄伞,将龙鳞纹映在水面上,金色的龙身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与天空中绽放的焰火交相辉映——焰火也是龙形的,从空中落下时,像龙在飞舞。

龙身游过遇龙桥时,桥洞的回音壁将锣鼓声放大,伴着游客的欢呼,回荡在峰林之间,连远处的诸葛村都能听见。

邢洲举着相机连拍不停,用长曝光模式拍下龙身,金色的光带在照片里蜿蜒,与水面的倒影连成一片,宛如真龙潜于碧波,分不清哪是光,哪是龙。

“这场景太震撼了!”他激动得声音发颤,“比任何特效都逼真,简直是神仙手笔,也只有在有龙脉的地方,才能有这么美的景象!”

夏至牵着霜降的手站在桥上,望着金龙渐渐远去,灯光在水面上留下长长的痕,像龙脉在夜色中留下的印记。

月光顺着龙形峰林的轮廓流淌,那些山峦仿佛真的活了过来,与水中的金龙相互呼应,连风过竹林的声响,都似龙在低吟。

他掏出衣襟里的诗稿,借着桥边的灯笼光,又添了句:“龙隐山水滋养地,甲天下景自天成。”

此刻他忽然彻底明白,夏至诗中的“龙”,他寻的龙,从不是虚幻的神兽,而是这蜿蜒的峰林——是龙的脊梁;是流淌的河水——是龙的血脉;是传承千年的手艺——是龙的气息;是眼前这些守护着山水与文化的人——是龙的传人。

霜降靠在他肩头,发间的银簪与月光相融,她指着远处的万峰:“你看,群仙不就在万峰之上吗?这龙脉,就是最大的‘仙’,让桂林的山水这么美。”

远处的诸葛村亮起了灯火,与龙身的金光、峰林的月光连成一片,像龙在人间撒下的星子。

芦笙声、琵琶声、锣鼓声渐渐淡去,只留下遇龙河的流水声,像巨龙的呼吸,在夜色中轻轻起伏,滋养着这片土地。

夏至握紧了手中的绣球,那针脚里的桂花香气与空气中的酒香、花香缠在一起,化作最温柔的梦境。

他知道,这场寻龙之旅没有终点,因为龙早已隐于这独甲天下的山水间,藏在每一缕月光、每一朵浪花、每一段传承里,藏在他写下的诗句里,与每一个心怀敬畏的人静静相望——它难见,却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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