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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龙隐独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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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龙腾入何方?东方四寻皆无踪。

桂林独甲山水美,群仙齐聚万峰上。

那夜在遇龙河畔,民宿的灯花瘦瘦地开着,光晕染上夏至微蹙的眉间。窗半掩着,桂花的香气如夜的私语,悄悄潜入,在他摊开的笔记间流连。

纸页上,漓江的碧波仍在荡漾,阳朔的绣球还带着昨日的温度,筒车的咿呀声仿佛还在静夜里悠悠转动。他握着父亲留下的旧钢笔,笔尖在纸上凝滞如迟疑的蝶。

终于,墨迹洇开,化作那句:“敢问龙腾入何方?”这并非书斋里的玄想,而是他的魂灵已被这山水浸透。看那漓江,水脉蜿蜒如不见首尾的活物;望那峰林,拔地冲天似蛰伏的巨灵。就连风过竹篁的簌簌声,也带着苍古的、龙吟般的韵律。

晨雾未散,诗句的墨痕仿佛还湿着。霜降拈着新买的桂花糖糕走来,唇角糖霜如冬神不经意的一吻。

她俯身看诗稿,指尖点着“东方四寻皆无踪”,声音软软地问:“这‘寻龙’,是你觉得桂林山水都与龙脉有关吗?”

夏至将诗稿细细折好,贴身收起。衣襟内,遇龙河的门票根还带着体温。“漓江的水绕峰走,宛转回环,正合古籍中的‘龙脉聚气图’。”他低声说,“桃源筒车转动方向,也与我罗盘上的青龙位重合。我总觉得,桂林甲天下,不单因山水皮相好看……”

话音未落,韦斌扛着相机赶来,镜头摇晃如铜铃。他扫了眼诗稿,嗤笑道:“我看你是小题大做!这世上哪有什么龙?”

他拍了拍相机:“桂林的美,是流水亿万年雕琢喀斯特地貌而成,实打实的功夫,跟云里雾里的龙脉可扯不上关系。”

一阵风过,霜降手中的绣球流苏轻扬,那抹绯红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光影,如龙脉在人间留下的印记,静静诉说着未解的谜题。

“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林悦的嗓音温温软软的,却像一颗小石子,轻轻投进了清晨静谧的空气里,漾开了一圈若有所思的涟漪。

她说着,便从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翻出一卷物事来。

那是一张泛黄得厉害的桂林老舆图,纸页脆生生的,边缘都已起了毛,卷曲着,像秋日里被风干了的梧桐叶。

据她说,是民宿那位总眯着眼笑的老板送的。

她将地图在膝上缓缓铺开,指尖轻轻点在一个用淡墨勾勒的、形似一串葡萄的山峦标记上,

“你们瞧,就是这里,遇龙河上游的葡萄峰林。昨晚老板就着昏黄的灯火跟我说,这片峰林深处,藏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诸葛村,村后的山势,那才叫一个奇呢,活脱脱是卧龙盘踞着脊梁,连徐霞客的游记里,都曾提过一笔,说‘山形如龙,隐于云雾’,想来不是虚言。”

她的指尖沿着图纸上那道天然的折痕缓缓滑过,那褶皱不偏不倚,正落在遇龙河蜿蜒的水道上,上面不知被哪位前人,用金粉细细描了一道线,在稀薄的晨光下,泛着幽微的光。

“再说这遇龙河,早先的名字其实叫安乐水,水势平缓,温顺得很。传说明朝永乐年间,有个老渔夫,在一个同样雾气蒙蒙的清晨,亲眼看见一道青蒙蒙的龙影在河心戏水,鳞甲开合间,有金芒流转,这才改名叫了遇龙河。你们说,这名字,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毓敏忽然轻轻“呀”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极要紧的物事,忙不迭地拍了拍手,腕上戴着的几只银镯子便相撞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宛如山涧溪流敲击着卵石。

她低头从挽着的藤编小篮里,掏出个物件来,摊在掌心给众人看。

那是一个小小的银坠子,被打造成一条蟠曲的龙形,龙首微昂,姿态灵动,鳞片虽细微,却錾刻得一丝不苟,在曦光下流转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你们看!我今儿一早,在镇子那头一位白发阿婆的摊子上寻到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献宝似的欣喜,

“阿婆说,这模样,是照着遇龙桥底下那块‘遇龙石’的形状打的。她说那石头生得才叫奇呢,圆润如珠,恰恰嵌在桥基的岩缝里,活像是被龙含在口中的珠子。世代住在水边的人都传说,那块石头,是整条龙脉的‘龙眼’,是龙留给这方水土的信物呢!”

正说着,一只竹筏已悄无声息地破开青碧的湖水,缓缓靠了过来。

撑筏的船娘约莫四五十岁年纪,头戴一顶半旧的竹笠,笠檐下露出的眉眼弯弯的,含着淳朴而亲切的笑意。

“诸位客人,是要往遇龙河里去么?” 她的声音带着水边人特有的温软腔调。

说着,手中长长的竹篙在水中顺势轻轻一点,篙尖带起一团浑圆的、褐黄色的泥水,奇异的是,那翻涌的水沫里,竟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金屑,星星点点,在初升的日光下一闪,便又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今早天刚蒙蒙亮,就听早起的伙计说,看见那边峰林里头,飘起了一层金灿灿的雾霭,稀罕得很,倒像是古画里老龙吐纳的气息哩。” 船娘将竹篙换了个手,望着远处山间缭绕的云雾,眼神里带着见惯风雨的平静,“我在这水上来来回回划了三十年的筏子,见的景致也不算少了,可这样的金雾,也只有每年春分、秋分前后那么几天,才能偶然瞧见一眼。老辈人传下的话,都说这不是寻常的雾,是地底下的龙脉在换气儿呢。”

这话引得一旁的苏何宇立刻来了精神。

他忙从随身的行囊里取出一个黄铜罗盘来,那罗盘古意盎然,盘面的漆色已有些斑驳,却更添了几分岁月的沉静。

他将罗盘平托在掌心,铜质的盘面映着天光水色,那枚纤长的磁针,先是滴溜溜地急速旋转了几圈,最终,竟异常稳定地指向了东方。

“妙啊!” 他抬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船娘说得不错!这方位,正属八卦里的震位,对应东方青龙。按我们堪舆学的说法,这正是‘龙脉入水之口’,是藏风聚气、灵韵所钟的宝地!”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夏至,语气笃定,“夏至,你一直追寻的龙脉痕迹,或许真让我们误打误撞地寻着了源头——你们看这罗盘指针,比我们前几日在漓江上时要稳定得多,说明此地的气场,不仅充沛,而且纯粹、安宁。”

一直安静坐在筏子另一头的柳梦璃,此时不由得抱着她那把桐木琵琶,掩口轻笑出声。

她的笑声清凌凌的,像碎玉投进了冰盘里。

“苏先生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她纤长的指尖在弦上轻轻一拂,带出一串玲珑的音符,“倒不如好好听听船娘的话,她才是这山水真正的知音。咱们既然来了,且安心往前去,探一探那云雾里的虚实,也好遂了夏至寻龙的心愿,顺便嘛,” 她眼波流转,望向正拿着速写本的弘俊,“也给弘俊的画本里,添几笔别处寻不到的奇景。”

竹筏轻轻一荡,便离了岸,平滑地驶入开阔的水面。

此时,晨雾正浓,乳白色的、如牛乳般的雾气,顺着两岸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喀斯特峰林的轮廓,缓缓地流淌、舒卷,那姿态,果真像极了某种庞然巨物在沉静而悠长地呼吸。

那些山峦的形态,确如林悦先前所说,千奇百怪,各具神韵:有的像一头静卧休憩的雄狮,浑厚沉稳;有的又像一只引颈向天的老龟,憨态可掬;而视线尽头,最西边的那座主峰,更是奇绝——灰白色的岩层褶皱,受千万年风雨侵蚀,形成一道道深陷的纵向沟壑,层层叠叠,从侧面远远望去,竟活脱脱是一条巨龙蜿蜒的脊梁!

更妙的是,那背脊上蓊郁的植被,深浅不一,向阳的一面被晨光镀上了一层鲜亮的翠色,背阴的一面却沉淀着墨绿的幽暗,疏密有致,光影变幻间,简直如同巨龙身上片片翕动的鳞甲,蕴含着无声的力量。

沐薇夏倚在筏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一切。

她伸出带着些微尘土痕迹的手,用随身带着的地质锤,轻轻敲了敲固定在筏子边缘的一块青黑色石片,一小撮白色的石屑应声落下,在水面激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微小涟漪。

她拈起那片碎石,递给身旁的夏至,语气里带着科研者特有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典型的石灰岩,水溶侵蚀的痕迹非常明显。你看这些纹理,虽然是流水亿万年来刻画的结果,但这整体的走向,这平行排列的节理……太规整了,规整得不像完全是自然随性的作品,倒仿佛……倒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宏大而统一的力量,在默默地引导着这一切。”

她抬起手臂,指向远处那“龙脊”般的主峰,“再看那山体的岩层结构,一道一道,平行的节理如此清晰,多像一副巨龙的骨架。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耗时千万年才雕琢出的景象,可这形态,却比最用心的工匠着意凿刻的还要规整、还要传神。或许,真如你一直推测的那样,是那深藏不露的龙脉,在大地之下定了形,才使得其上的山石水木,都遵循着它的气韵而生。”

“快看!那是不是遇龙石?”

晏婷突然指向河岸,一块青黑色的巨石半浸在水里,顶端圆润如珠,恰好嵌在两块竖石之间,像巨龙半张着嘴,含着颗龙珠。

石面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唯独在“龙珠”下方,有一道光滑的凹槽,像龙舌舔过的痕迹。

邢洲立刻架起长焦相机,镜头里的石面泛着湿润的光泽,苔藓的绿与岩石的黑撞在一起,像翡翠镶嵌在墨玉上:“这光影绝了!石缝里还长着蕨类植物,叶片的形状都像龙爪,拍出来肯定能上摄影杂志!”

他连拍数十张,快门声与竹篙点水声此起彼伏,“韦斌你快来看,这石纹的走向多有气势,从‘龙珠’往下,一道主纹蜿蜒到水里,旁边还分着细枝,简直是天然的龙形浮雕!”

韦斌凑过去一看,果然见石面上的纹路蜿蜒如蛇,阳光穿过晨雾照在上面,竟映出淡淡的金光,像龙鳞反射的光。

他顿时忘了方才的质疑,挠着头嘿嘿直笑:“这可真是小刀切豆腐——两面光,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指着那道主纹,“你别说,这纹路还真像龙身,连转弯的弧度都一样,难不成真是龙脉的‘龙眼’?”

李娜趁机打趣:“你呀,就是属手电筒的——光照别人不照自己,回头可得给这遇龙石磕三个响头赔罪,不然龙王爷可要生气。”

众人说笑间,竹筏已划到石边,夏至伸手去摸石面,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比寻常石头多了几分温润,像有气息在石下流动。

他忽然想起前世殇夏曾在相似的石上刻过“凌霜”二字,那刻痕的深浅竟与眼前的石纹重合,恍惚间竟觉得,前世的石,也是龙脉滋养过的。

“这石头摸着倒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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