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天使者（2/2）
听完她的解释，禾安眸中闪过思索，“附属地？”
小师妹：“就是外面那些种族，什么人鱼啊人族什么的。”
她的解释与王族联盟的构成不太相同，其他几族口中的合作关系在不死族人口中竟成了附属地。
禾安不动声色地用余光观察身边俩人的神情，他们好似对这个说法并无异议。
禾安掩下神情中的异样，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各位指教。”
小师妹：“禾师兄你跟我们这么客气干嘛！今天混沌之气也除了，听说明天欧布城有拍卖会，要不要一起去？！”
她的眼中直冒光，旁边的小师弟也面露期待。
商琰看了禾安一眼：“欧布城的拍卖会不一般，说不定会获得意料之外的线索。”
禾安：“好，那明天我们一起去。”
小师妹激动地差点儿跳起来：“好耶！！那我现在就回去休息啦，明天一大早我去占位置！”
经过街上那一遭折腾，再找客栈订房间，外面的天色已然渐黑。
小师弟极有眼色地跟上，“我也去休息了，大师兄禾师兄晚安！”
他拉上了门。
屋内转眼只剩下禾安二人，空气变得安静下来。
之前在青山门中，就算禾安成为了商琰的道侣，住进了商琰的洞府，但俩人却从未在如此狭小的房间内面对面地相处过。
起初是因为商琰一直在修炼，就算偶尔回洞府，也是来去匆匆。后来去了地牢，虽然那地儿也不大，但有重重阵法压制，加上环境昏暗，禾安每次来了都是倒头就睡，俩人几乎没有什么自由相处的空间。
眼下还真是俩人经历重重磨难后，第一次正经地面对面坐在一起。
商琰的神情稍显紧绷，“你是我的道侣，此行不必担心花销，若是明日在拍卖场上有喜欢的……”
禾安挑眉，打断他道：“我是你的道侣？”
商琰微顿，面上闪过丝局促，改口道：“你是我名义上的道侣……”
禾安轻笑一声：“能让商琰门主承认可真是不容易。”
商琰：“出门在外，你我以道侣相称，也算是个照应。今日拍卖会即将召开，欧布城人满为患，我只订到了三间客房，小师妹小师弟尚未成年，同住一间房不合规矩，只能暂时委屈你跟我同住一间……”
他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禾安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没关系。”
听到他的答案，商琰若有若无地松了口气，心底浮现丝淡淡的欣喜。
可紧接着，他便见到禾安掏出一把钥匙，笑眯眯道：“不会委屈，我已经自己定了房间。”
商琰：“……”
禾安非常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理解你一个带俩师弟师妹出门不容易，以你这么不想跟我呆在一起的性格，都要被迫同住一间房，实在太可怜。所以我已经提前订好了。”
商琰薄唇紧抿，面上带了丝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太想让禾安离开，对于道侣的身份，他心中也并非先前那般不愿意接受。
可禾安并没有给他捋清心情再发言的机会，将他的卷宗、灵石等都放在桌上后，起身离开。
“晚安。”
望着禾安离去的身影，商琰的身形稍显僵硬。
***
禾安其实并未提前预定，只不过是跟老板亮出了禾家的身份。
在满是术法修士的欧布城中，这是为数不多的、由炼金术师开的客栈，知道禾安是禾家的少爷后，当即给了他一间豪华的预留房间。
禾安并不是为了故意挤兑商琰才单独开房，只是对方现在并未恢复原有记忆，按照眼下的古板性格，难保他看到奥义之门后会做出些什么。
保险起见，禾安还是单独住比较好。
他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取出金色项链摆放在桌面之上。
白天的情形历历在目，他每每想起都觉得蹊跷。
分出精神力激活奥义之门后，他将白天保存下来的混沌之气引入金色项链中。
虽然他察觉不出混沌之气之间的差别，但拥有本源力量的奥义之门一定可以。
只见灰黑色气体很快覆盖金色项链表面，这次奥义之门吸收混沌之气的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禾安隐隐从其中读出一丝抗拒的意味。
就在灰色气息即将融入项链之中时，金色项链却忽地爆发出耀眼金光，那混沌之气拼命挣扎起来，就像是突然有了意识，想要逃离。
禾安眸色一紧，当即催动精神力将其控制，将其推回奥义之门面前。
项链上的纹路闪烁，下一秒将这混沌之气吸收殆尽。
禾安的猜测被证实。
他看着再度黯淡下去的金色项链，眼中隐有情绪浮动。
只觉告诉他，那位天使者身上定然存在问题。
***
第二日一大早，禾安下楼时，便早已看到小师妹小师弟等在门口。
商琰晚来一步，手里捧着个盒子，递向禾安：“早餐。”
小师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看了看大师兄，又看向禾安，意有所指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大师兄买早餐，还没有我和小师弟的份儿，啧啧啧……”
商琰擡眼看他：“修行之人不必食五谷。”
小师妹嘟囔：“那禾师兄不也进了我们青山门，大师兄怎么区别对待？”
商琰：“他资历尚浅，还不懂得如何引灵气入体。”
小师妹：“……”
“吃一顿又没什么……”
眼见商琰还要开口，禾安赶忙挡在俩人中间，“行了行了，吃一顿确实没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看给孩子馋的。”
“这样，这份给你。”禾安将商琰买的早餐放在小师妹手中：“我再去买两份。”
“不用不用。”小师妹就如同接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赶忙将食盒推回禾安手中：“我俩纯粹嘴馋，这是大师兄专门买给禾师兄的，我们哪儿能吃，我们自己去重买一份就是！行吗……大师兄？”
商琰看了禾安一眼，眉头微皱。
“行，这有什么不行。”禾安爽快道：“虽然欧布城术士居多，但终究是炼金术师所建，灵气很是稀薄，你们饿也很正常。走，我们进去吃，吃完再走，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可即便是禾安发话，小师妹也有些不敢动，她小心翼翼地望向商琰：“大师兄……？”
在禾安望来的目光中，商琰微叹了口气：“可以。”
小师妹：“禾师兄万岁！！大师兄也万岁！”
虽然起的早，但今日是欧布城举行拍卖会的日子，客栈内人不少，小师弟挤了半天才占到一张四人桌。
小师妹兴奋地点了一桌子菜，举着筷子等待美味上桌。
“要是每年都能出来玩就好了！”
商琰看了她一眼，小师妹面色微变，赶忙改口道：“不是出来玩，是下山历练……”
禾安无奈地看了商琰一眼：“那么古板干什么？”
商琰正色：“她若再不勤勉修炼，日后如何自保？”
小师妹嘟囔：“不是还有大师兄你么……”
商琰：“倘若我不在了呢？”
小师妹一噎：“……”
“差不多得了。”禾安摆摆手：“回青山门再狠狠监督她，该玩的时候就玩，别让所有人都像你似的，永远绷这么紧。”
有禾安开口，商琰没再说话，只是眉头微紧。
好在，早餐很快上桌，缓解了这稍显紧绷的气氛。
小师弟小师妹喜滋滋地吃了起来，同一时间，越来越多的客人下楼，交谈声随之传来。
“听说了吗？这次拍卖会吸引了好多人来。”
“你这不是废话嘛，连天使者都来了，估计是看上了拍卖会那件上古法器。”
“真邪门嘿，那法器谁都没看出来什么作用，还这么多人抢，万一就是欧布城故意营销，哄擡价格呢？”
“你可拉倒吧，那么多牛逼人物都在，你是好骗，你当他们也好骗？”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我今早上听门中师兄说，禾家那个废物小子也过来了。”
“啊？哪个禾家？不会是我以为的那个禾家吧？”
“哈哈哈还能是哪个？这事儿也挺稀奇的，明明他父母都是天阶炼金术师，居然生出这么不学无术的废物来，我要是他，都羞愧地自杀了哈哈哈。”
“岂止啊，听说能力不行还不专心修炼，跑到他们炼金术师的那个森林里，被只梅花鹿暴揍，还威胁看到的人不要说出去。”
“有这种孩子，禾家那两口子真是倒霉，啧。”
……
这两人的议论声极大，客栈中不少人都听到了，八卦地加入了讨论，话越说越难听。
商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小师妹则是满脸怒意，当即摔了筷子就要站起身。
小师弟则是低呵一声，但因嘴里塞满了东西，声音没发出多少，吃食倒是喷了出来。
禾安擡手一边压一个，轻飘飘道：“干什么去，好好吃饭。”
小师妹：“禾师兄，他们居然这样说你！”
小师弟猛咽一口，面色微微涨红，“我不能坐视不理！”
“说两句而已。”禾安面色平静，丝毫未受到影响：“又不会掉几块肉。”
这种程度的冷嘲热讽已经掀不起他一丝情绪，先不说之前经历的副本，光是在现实生活中经历的被逼债生活，都远胜于这几句闲言碎语。
名声，对他来说是最无关痛痒的东西。
禾安：“不必节外生枝，快吃，去晚了拍卖场不一定有位置。”
小师弟小师妹往上站了又站，可却敌不过禾安一人的手劲儿，最终只能满脸憋屈地坐下来。
商琰一直在看禾安，将对方平静的反应收入眼底，目光沉沉。
……
或许是化悲愤为干饭的力量，不一会儿，一大桌子菜被这两人吃得一干二净，离开客栈的路上，被禁言的俩人只能用狠毒的眼神来诅咒那些乱嚼舌根的烂人。
四人很快来到拍卖场。
虽然拍卖场的贵宾包厢早已被预定完，但工作人员认出了商琰的身份，当即腾出一间。
禾安也就没亮出自己的禾家身份。
拍卖场的新奇和琳琅满目的拍卖品名录短暂地冲淡两位小朋友的愤怒，满眼好奇地打量四周。
禾安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面前的拍卖品名录。
除了固定的竞价拍卖品外，前面还有几十页的随机拍卖品。这是欧布城留给贵宾的福利，若是有人提前购下，便不会出现在一会儿的拍卖会上。
小师妹：“哇！就是说，这些我们都可以随便挑选？！”
小师弟：“对，按照咱们大师兄的贵宾等级，想要什么要什么，只有天使者的权限比我们高！”
“那真是太好了！”小师妹双眼一亮：“大师兄，我想要这个小兔子！正好我一直灵宠！”
商琰点头：“你可以自行购买。”
小师妹：“？”
“大师兄，我们这回不是公费下山吗？”
商琰：“门中刚受重创，资金不足，只能报销必要的日食住行。若是有个人需要，自己出资。”
小师妹：“……”
她不由向身边的小师弟投去求救的目光：“小师弟，你可是富二代。”
小师弟面露难色：“是虽然是，但是我父母怕我逃跑，进入青山门前没收了所有私房钱。”
小师妹：“……”
心有余而力不足说的就是她现在吧。
她叹了口气：“哎，那就只能过过眼瘾了……”
小师弟也跟着叹气：“过眼瘾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就当长见识了。”
小师妹面露可惜：“这只灵兔真的很好，能提高修炼效率。”
禾安：“那师妹不如看看第三页的灵龟，方便携带且能当做法器，还有巨大的进化空间。”
小师妹摇头：“我觉得不好看。”
禾安笑了笑：“我觉得还挺可爱的。”
话音刚落，
小师妹ap;小师弟：“？”
只有当前包厢能看到自己购买的东西。
已经翻页的禾安并未察觉异样，边翻边点评。
“这个防御法器看上去还可以，但从数据看差了点儿。”
“第七页的升灵丹倒是不错，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
“十三页的炼金药剂出自炼金术流派，你们或许没听说过，但对我们来说确实罕见的珍品，它能提供高炼器的成功率。”
“嗯？竟然还有天阶护身甲，我只在家里的书上见过，这拍卖会真是深藏不露啊。”
……
但凡是禾安夸过的，在他翻页后，都会变成【已购买】字样。
小师弟小师妹已经看麻了，望向商琰的目光中满是质疑与控诉。
“大师兄？！”
“不是说门中没钱了吗？”
商琰头也没擡，淡淡道：“我自己的钱。”
两人：“……”
她们的命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