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惊雷 (1)（1/2）
禾安从拍卖名录中擡起头来, 才察觉到屋内这异样的气氛。
小师妹眼巴巴地凑上来，“禾师兄，小兔子也挺可爱的不是么……”
禾安往前翻了两页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 意味深长地看了商琰一眼。
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袋子灵石递给小师妹：“拿着，想买什么自己去。”
作为禾家的废柴少爷，手里自然是有小金库。
“谢谢禾师兄！！！”
小师妹接住袋子, 眼中一亮，拽着小师弟就挑了起来。
商琰眉头微蹙,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禾安打断。
“来都来了, 你这个做大师兄的也不能只自己消费, 让师弟师妹眼巴巴地瞧着。”
商琰沉默片刻：“这些法器是买给你的。”
禾安佯装惊讶：“商门主不是说只做名义上的道侣即可, 何必花费钱财。”
商琰被他这句话噎得难受，但这话先前确实出自他口。
他轻轻握起手掌，深吸一口气, 缓声道：“先前你数次舍身帮我, 这些……算作谢礼。”
禾安看都没看他：“师弟师妹也帮我良多, 当做谢礼未尝不可。”
商琰：“……”
拍卖会在一阵歌舞后正式开始，禾安等人的包厢视野极好，一眼便能看到不远处的主持人。
主持人一身炼金术师打扮, 悬浮在空中, 为来宾介绍起第一件拍品。
禾安对这些拍品并不感兴趣, 频频望向旁边的包厢。
——天使者就在其中。
奈何这里的包厢材质具备防窥探功能, 他也不好公然施展精神力, 只能静观其变。
天使者在不死族中的地位超然，只与不死族圣物奥义之门有所牵连, 为何会对最后一件拍品感兴趣？
禾安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扶手上，静静等待那件上古法器的登场。
屋内的小师妹小师弟趴在包厢的玻璃上兴奋地讨论, 融入拍卖场的热闹氛围中。
商琰神色平静，望着外面的情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说，欧布城作为不死族最大拍卖场的拥有者，拿出的拍品皆价值不菲，有的刚拿出来禾安便感受到其中强横的气息波动，确实并非凡品。
大约两个小时，拍卖会终于到了压轴环节。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拍卖场的环境也随之改变，由先前的五颜六色的布景变为纯金色。
“想来诸位都对压轴的这件拍品略有耳闻，正如传闻所说，这是一件上古法器。”
随着主持人极有感染力的嗓音，现场的气氛很快被带动，再次推向高潮。
禾安看了眼旁边的包厢，里面仍旧没有一丝波动传出。拍卖会进行到现在，天使者没有报过一次价，这让禾安更加肯定，对方是为了这最后一件上古法器而来。
主持人：“这上古法器乃本行炼金者闯入一远古秘境得来，这件法器异常玄妙，即便我行拥有三位天阶炼金术师，都无法参透其中奥妙。”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天阶炼金术师是炼金术流派的最高位阶，整个不死族一共也就只有十来位，王族占了大多数。这欧布城的拍卖行居然占到了三位，由此可见其地位。
更令人吃惊的是，即便是天阶炼金术师，都无法参透这件法器，更说明其质量之高。
主持人满意地看到众人面上的震惊，接着道：“此物并不以拍卖形式出售，若谁能成功将其激活，使其认主，从而解开众多炼金术师心中疑惑，便能不花一分一毫将它带走！”
此言一出，拍卖场内炸开了锅。
“真的？只要认主就能把上古法器带走？！”
“那还有假？欧布城拍卖行诚信第一，不然也不能做到如此规模！”
“也别太高兴，连天阶炼金术师都无法参透其中奥妙，就凭你？”
“你懂什么，若是真按价格拍卖，我们的财力哪儿比得上王族中人？若只是认主，那岂不是人人都有机会？！”
“说的是啊！”
“那可是上古法器！！谁要是真的认主，拍卖场等于白送啊！”
“快来吧！让我看看上古法器，究竟长什么样子！”
……
“各位稍安勿躁。”主持人面上带了笑意，“这便是那上古法器。”
话音落下，拍卖场骤然暗了下来，一道金光渐渐浮现。
同一时间，洪荒气息扑面而来，即便有包厢阻隔，但禾安仍旧感受到了这充溢的本源力量。
他脖间的项链突然毫无预兆地热了起来，甚至还散发出淡淡的金光。禾安面色微变，赶忙施展精神力将其遮掩。
这次奥义之门的反应比以往都要强烈，引得商琰侧目看来。
四目对视，禾安看到了他眼中的探究。
接着，巨大的嗡鸣声从包厢外传来，只见一个个深棕色符文从那坨金光中飘出。
在这等强大威亚的威慑下，不少修为较低的客人面色苍白，顿感不适。
主持人面色一惊，似是从未见到这件上古法器有如此反应，赶忙传音给行中炼金术师。
那一个个棕色符文接连不停地从金光中涌现，它们汇聚在一起，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书。
弥漫在法器之上的金光收敛，众人这才看清它原本的模样。
它看上去像是一把巨大的青铜钥匙，表面被青黑色的污渍覆盖，有些地方已然损坏，缺口处带着被岁月蚕食的沧桑感。
经过主持人的传音，很快便有一男一女两位炼金术师到场。他们腰间佩戴者一枚青色令牌，上面刻有“天”字。
这是天阶炼金术师的象征，禾安在禾母身上也见到过。
见到大厅内的情形，两位炼金术师对视一眼，面上均是震惊。
自从拿到这件法器后，他们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让其有一丝回应，可眼下刚入场便有如此波动。
男炼金术师几乎是瞬间望向天使者所在的包厢，眸色微沉。
难不成，这件法器注定落入天使者之手。
另一位炼金术师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们之所以定下这样的规矩，就是不想让此法器落入王族或天使者手中，可眼下……
主持人读懂了两位的意思，当场宣布道：“这便是上古法器，大家均可调用力量进行尝试，谁先认主，那便是谁的！”
话音落下，女炼金术师飞快传音：“禾大师就在附近，我已通知她过来。”
“好。”男炼金术师面色凝重：“也只有她能暂时压制上古法器的波动，今日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它落入天使者手中。”
主持人看了俩人一眼，颇显忧心忡忡：“我们要如何阻止天使者认主法器……”
女炼金术师：“不能阻止就拖，起码拖到禾大师到场。”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好。”
除了部分因身体不适而提前离场的客人外，场中有不少人开始了尝试，只见各色术法在大厅内亮起，汇聚向场中的青铜钥匙。
可这些灵力还没能靠近法器本体，便被威压碾碎。
房间内，禾安额头的青筋暴起，几乎催动体内所有的精神力，拼命压下奥义之门的异样。
商琰的目光一直停在禾安身上，察觉到他的精神力消耗过度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望向场中，感觉到那上古神器与禾安之间存了某种联系。沉吟片刻，他擡手施诀，将精纯的精神力汇入禾安体内。
俩人的金藤本就同出一源，眼下商琰主动打开了缺口，禾安体内的金色藤蔓活跃起来，开启了疯狂吞噬的状态。
禾安没料到奥义之门会突然激活，即便他极力控制并疯狂磕丹药，但识海内的精神力恢复速度显然赶不上奥义之门的消耗，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
商琰的精神力拉回了他即将昏迷的意识，感受到磅礴的精神力供给，禾安艰难地擡头，面色苍白地望了商琰一眼。
好险。
天使者尚还在此，若是场中法器异动过于明显，那他身上的奥义之门必然暴露。
他不敢确保在场之人是否能察觉到奥义之门的气息，只知道一旦暴露，他面对的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一个非王族的废柴少爷，却认主了奥义之门，这事儿怎么听都荒谬极了。就算禾父禾母是不死族的天阶炼金术师，都未必能保下他，说不定还会受他牵连。
好在，有了商琰的精神力后，禾安短暂地控制住了脖间项链。
与此同时，场中的上古法器也彻底散去了金芒，连带空中浮现的棕色文字都跟着黯淡起来。
禾安稍微缓过来些，擡眼去看商琰的反应。
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除了探究外还有担忧，但好似并没有察觉到奥义之门的存在。
禾安心中微顿，商琰的精神力分明已经探入他的识海，竟……没有任何发现吗？
俩人的动作引起小师弟小师妹的注意，只见小师妹面上带了关心：“禾师兄你身体不适吗……？”
禾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好，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承受不起法器的余波，幸亏你大师兄出手及时。”
小师妹：“我也不太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上古法器实在太吓人了……”
话还没说完，包厢外就闪烁起耀眼金光，透过黑色的包厢玻璃透了进来，小师妹下意识眯眼。
拍卖场内为之一静。
小师弟惊呼一声：“天使者出来了！”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出现在拍卖场中。
因奥义之门与那上古法器之间短暂地断了联系，禾安识海内的不适稍有缓解。一擡头，他便对上商琰担忧的目光：“如何？”
禾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多谢。”
他望向场中，天使者已经靠近法器。
见到来人，悬浮在空中的主持人和天阶炼金术师恭敬行礼，“天使者。”
天使者点头以作回应，随即望向那青铜钥匙，感慨道：“果真是上古法器，竟有如此威力。”
主持人恭敬道：“天使者不妨一试。”
天使者笑道：“正有此意。”
说完，他眉心的白色光纹闪烁，一股无法言喻的本源气息弥漫而出。
见状，两位炼金术师眸色一紧。
天使者的出现引起现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大多面露崇敬。
屋内，禾安皱起眉头。
就在天使者动用本源之力时，刚压下的奥义之门再度有了反应。
他叹了口气，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再这么反复激活下去，奥义之门说不定真的会暴露。
禾安站起身，面色虚弱地轻咳几声，道：“看来还是我的修为太低，承受不住这等威压，我先回客栈等你们。”
闻言，小师妹也松了一口气，“好，禾师兄我跟你一起回去。”
商琰眸色微动，竟也跟着起身：“也罢，那我们便一同离开。”
“别啊别啊……”小师弟意犹未尽，“那可是天使者，你们都不看他认主上古神器吗？这种场面一定会载入史册的！”
商琰：“无妨，你在此地看完回来找我们便是。”
眼见禾安不适，他毫不犹豫地起身，顺手搀上他的胳膊：“走吧。”
禾安：“……”
他擡起眼：“你是术法第一人，就这样离开恐怕……”
商琰：“别说话了，你的识海不稳。”
禾安：“……”
他深吸一口气，闭眼压制再度紊乱的识海。
可他们刚离开包厢之际，禾安的脑中剧痛，金色项链颤抖起来，磅礴的威压从其中涌出。
下一秒，包厢的玻璃被横扫的余波荡碎，拍卖大厅内被耀眼白光所取代。
场中，天使者正竭力催动本源力量，想要认主面前的神器，奈何他施展出的本源力量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丝毫无法激活法器，顶多能让其亮起光纹。
就在他敛起眉头之际，这青铜钥匙却被激活。
先前浮现在空中的棕字天书再度显现而出，法器飘起，闪向包厢区。
这一幕令现场众人瞠目结舌，主持人瞪大了眼睛，两位天阶炼金术师也不约而同凝眸。
这法器竟然并未认主天使者？！
耀眼白光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时间流速都好似慢了许多，众人体表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这异样持续了十几秒，视野再度恢复清明时，纵使以坚固著称的不死族第一拍卖行，都被这上古法器散出的余波摧毁。
只见大楼倾塌，拍卖场的安保人员第一时间出手，撑起一个个防护罩保护客人安全。
禾安的周身被白光笼罩，眉心闪耀出刺目金纹，金色藤蔓尽皆释放而出。
他的意识沉沉浮浮，就如同一方被卷入暴风雨的小舟，即将失去方向，坠入海底。
可下一秒，商琰出现在他的识海内，两股纹路明显不同的藤蔓交融，共同搭乘小舟对抗这一望无际的海上风暴。
青铜钥匙毫无征兆地出现，不容禾安拒绝便融入他眉心的金纹之中。
禾安痛呼出声，只觉浑身细胞好似被反复碾碎又重生，磅礴的生机强行灌入他的经脉之中，程度丝毫不弱于奥义之门认主之时。
虽承载着极致的痛苦，但他的意识并未因此溃散，反而更加清明，那青铜钥匙稳固了他的精神力，并化为漫天金网融入眼前的风浪之中，为他指明了方向。
禾安的呼吸急促，再度擡起头时，眸光变得坚定。
在那风浪之后，他清楚地看到，有一扇刻有复杂纹路的大门在缓缓打开。
直觉告诉他，这是奥义之门的本体。
他强忍剧痛，咬牙催动刚获得的精神力，以其推动小舟前行，融入那可怖的风浪之中。
……
禾家父母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前往欧布城的路上，听闻天使者现身，两人的神情均有些难看。
禾父：“没想到邪恶炼金术师会选中欧布城。”
禾母：“绝非偶然。”
禾父：“可禾儿也去了欧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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