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大结局(1/2)
象征性地在宫中辅佐了半年,裴齐光和沈朝盈便再也装不下去了。
御书房里,裴齐光看着女儿裴玉琮行云流水般批阅奏章,条理清晰地与几位重臣商议漕粮改道的方案,那沉稳的气度,缜密的思维,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比他们这些老家伙想得更周全。
他和沈朝盈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多余”两个大字。
于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太上皇与皇太后轻车简从的仪仗,停在了宫门口。
行李简单得不像话,几辆青帷马车,载着伺候多年的心腹宫女内侍和护卫,再无其他。
裴玉琮身着常服,亲自送到宫门。
看着父母那身远行的利落装扮,再看看身后那象征着无上权力却也意味着无尽责任的巍峨宫阙,十五岁的女帝陛下难得地露出了符合年龄的郁闷表情,小嘴微微撅着。
“父皇,母后,你们这就把我丢下了?” 裴玉琮的声音带着点控诉,眼神在裴齐光那张写满“终于自由了”的俊脸和沈朝盈含笑的脸上来回扫视,“才半年!太傅说,至少也得等三年五载,朝局彻底稳当……”
“稳当!稳当着呢!”裴齐光大手一挥,打断女儿的控诉,理直气壮得近乎赖皮,“我女儿是谁?天纵英才!”
“这半年来哪件事你办得不漂亮?那些老家伙现在看你的眼神,比当年看我还服气,我和你母后留在这儿,纯属碍事,阻碍我们筝筝大展拳脚!”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把最后一个包裹塞进马车。
沈朝盈看着女儿那副被抛弃的小可怜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走上前,轻轻将女儿揽入怀中,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筝筝,别听你父皇瞎说,不是丢下你,是爹娘相信你,比相信自己更相信你,这江山交给你,我们一百个放心。”
她顿了顿,捧起女儿的脸,看着那双酷似自己又带着裴齐光英气的眼睛,郑重承诺:“我们答应你,每年你生辰前后,必定回京看你,或者你想我们了,一道旨意,我们立刻快马加鞭赶回来,好不好?”
裴玉琮靠在母亲的怀抱里,嗅着熟悉的气息,心里的那点小委屈也散了大半。
她知道父母心意已决,更知道他们这半年来留在宫中,纯粹是为了给自己压阵。
她用力点点头,把脸埋进母亲肩窝蹭了蹭,闷闷道:“那……说话算话,每年都要回来!还有,要给我带各地的有趣玩意儿!”
“好,一言为定!”沈朝盈笑着应承。
裴齐光在一旁看着母女俩亲昵,也凑过来,想摸摸女儿的头,被裴玉琮故作嫌弃地躲开了:“父皇,您快走吧!省得耽误时辰,又该说女儿拖累您游山玩水了!”
裴齐光哈哈大笑,毫不留恋地拉着沈朝盈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前,他还探出头,冲女儿做了个加油助威的手势,那模样,哪像威仪半生的太上皇,活脱脱一个即将春游的顽童。
马车轱辘转动,缓缓驶离了庄严的宫门,驶向广阔的天地。
裴玉琮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长街尽头。
秋风拂过她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带着一丝离别的微凉,但更多的,是一种海阔天空的释然和责任在肩的笃定。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挺直背脊,一步步走回那座属于她的宫殿。
初登大宝的女帝,并非一帆风顺。
纵然有半年的过渡和太上皇余威的震慑,朝堂上那些根深蒂固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
总有一些老臣,或明或暗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言语间带着试探,甚至在某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上刻意刁难,想看看这位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女帝,是否真能担得起这副千钧重担。
裴玉琮对此心知肚明,却从不急躁。
她像一块温润却坚韧的玉石,安静地吸收着朝堂的暗涌。
她批阅奏章至深夜,字字斟酌;她召见臣工,虚心求教,却也立场分明;她关注各地灾情民生,提出的赈济或疏导方案,常常比户部工部那些老油条想得更务实、更长远。
一次,关于江南水患后的重建与赋税减免,朝堂上争论不休,几位老臣引经据典,坚持按旧例缓征三年,裴玉琮耐心听完,却拿出了一份她命人暗中查访的江南各府县受灾程度与恢复情况对比图录。
“诸位爱卿,”她的声音清越平和,又充满力量,“旧例乃前人经验,自当尊重。然,江南此次水患,波及范围虽广,但各地受灾程度不一,恢复能力亦有悬殊。”
“苏松富庶之地,圩田修复迅速,民生已稳,然淮扬下游数县,地瘠民贫,水退后淤泥沉积,疫病初显,百姓流离,岂是缓征三年赋税便能活命的?”
她手指点在图录上几处标红的重灾区:“朕意,赋税减免,当分等级,视灾情轻重,民生恢复快慢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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