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探查 上官透直熬到半夜方睡下了,第二……(2/2)
那老板道:“我也是听旁观的人回来说的。”他将听来的细细说了一遍,因是转述,不免有夸大失真之处。然而,上官透却很是捧场,仿佛真是第一次听说一般,时不时还要惊叹上一声。
这大大满足了那老板的虚荣心,末了他还言犹未尽,继续道:“说起来,被杀的那个张山,他的家人现就住在我们这巷中呢。”
上官透似是来了兴致,忙问道:“真的?他们就住在这条巷子里?这么巧?他们家现在怎样了?”
他身子前倾,目中发亮,神色间满是窥探的兴味,活脱脱一个爱探人隐私的长舌男,与他那风光霁月的外貌形成鲜明对比。无命在一旁看着,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那老板却不觉得有什么,同样满是兴味的神色,神神秘秘道:“他们家呀。”他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见他卖关子,上官透取出折扇来,不自觉扇了两下,好奇道:“这没什么,...到底是个什么呀?”
那老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客官是不知道他们家的事,若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说话间,又有客人过来。老板忙上前招呼的殷勤,又高声吩咐老板娘准备饭菜。
待客人安顿好了,这边的馄饨与面也都已好了,他忙又去端饭过来。
那老板端了个木头托盘过来,盘上放着一碗馄饨和一碗面。碗是水波藻纹大海碗,连汤带面满满的一大碗,无命之前还在担忧,恐量小吃不饱,这会也放下了心。
那面上撒着细细的鸡丝,汤是炉上吊着的老鸭汤,上面还码着切得细细的酸白菜,吃上一口在嘴里,清热又开胃。无命先尝了一口,然后便埋头扒拉起饭来。
上官透面前的是一碗馄饨。一样是鸭子汤做底,小巧细白的馄饨在水中沉浮不定,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汤中还撒了些切得细碎的香菜,青白两相衬,让人看着越发有食欲了。
他舀了一只在口中,细细嚼去,只觉满口余香,咸嫩适口,不由得又连着吃了几只,方才缓下速度,又喝了口清汤,笑对老板道:“老板,你这手艺可真是不错呀。”
那老板听了,面上顿时笑开了花,口中却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不过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混口饭吃而已。”二人又客套了几句,上官透道:“方才,听老板提起那张山的家人,不知他们家现今如何了?”
那老板今日颇有谈兴,立刻道:“他们家呀。这个说起来,那就话长了。”
... ...
此事,还要从张山昔年去华山习武说起。
当年,张山家还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因着偶然一次看到了侠士们争斗,张山便痴迷上了武功,整日里正事不干,一门心思只想着要拜师学武。
古语有云:穷文富武。可见这习武,不是一般人家能供起的。不提先得找个愿意传授武功的师父,就说这其间的种种花销,就不是张家这种庄户人家能承担起的。
奈何张山一心痴迷于此,除此眼中再无其他。他是张家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如何能不疼爱他?正好又逢华山派放出风声,说是要新招收一批弟子。
张家父母打听到消息后,拿出了多年积蓄,东拼西凑,又求了不少人,欠了不少人情,才终于将儿子塞进了,华山派招收弟子的队伍中去。
张山的资质算不得上等,只胜在比旁人更勤奋,几年下来,武功倒学得也不错。只华山派却不是好混的地方,尤其后来又出了重烨走火入魔,杀死华山派掌门之事,更让张山感觉到江湖的危险。
当时,他已娶妻生子,有了家庭的负担,便越发爱惜起了一条小命来。他又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物,只随口寻了个理由,便顺利下山回家,寻了个本地的富商做了侍卫总管,过起了太平日子来。
这日子本来过得惬意,只或许在华山的日子并不如意,又或者在富商家少不了惯常的应酬,张山渐渐染上了喝花酒的毛病。每到休沐日,便在各处欢场中流连不去,直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方才肯一个人慢慢的回家。
侍卫总管的月俸虽厚,却也经不起这般胡天海地的花销,每到月末结账时,不单没有赚头,反倒还添了不少外债。
张山之妻胡氏也曾出言劝诫,张山清醒时只当是耳边风,若酒醉时听到,当即便要挥拳打人。这巷里的街坊,有不少人曾亲眼见到胡氏被打的鼻青脸肿。只是人家夫妻打架,也只能嘴上劝慰两句罢了。
张家父母当年,几乎是倾全家之力,指望能供出大儿子来,也顺便提携提携家里,如今毫无指望不说,反还要养着大孙子。
张山好差事,却一点光也沾不上,心里不知攒了多少怨气。
是以这张山被杀,本该是件伤心的事。然与张家人而言,到底是何感受,还真是难说的很。
... ...
那老板说完往事,摇头叹息了一句,便依旧去招呼客人了。上官透却若有所思。
他也不再多问,只埋头吃饭。待吃完饭,取出帕子清理毕,便向无命道:“走,我们去张山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