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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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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幽径的内心早就波涛汹涌,但她忍着尽量不让水镜对面的“水神”看出不对劲。

这“水神”的癖好确实比较独特……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自己和束星辰的交集并不多。只是百年前出自同一个门派,还不是同一个修行方向的那种。虽然在上界住得比较近,但不也是因为他把自己的清怡宫拆了吗?

真要说起来,她屋子的事儿还没找他算账。别说找他算账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上辈子欠他了,穿书都要和他穿到一起去。

让她和他的对头亲?不如要她的命!

她,焦急。她,无助。

她还从来没和人亲过!自己的第一个吻就要在今日光荣献身了吗?

越想她的眉头拧得越紧。

旁边的虾兵蟹将们起哄着:“快点儿啊~小夫妻害羞什么呢~”

曲幽径眼前骤然一黑,脸上传来脂粉的花香,这次她意识到是红盖头又给盖上了。

“你干嘛呢,束...!”

“嘘——”他落在曲幽径腰上的胳膊一收,将她骤然拉近自己的身侧,又利落地屏蔽了嚎叫的净坤。

曲幽径额头的布料贴紧皮肤,然后传来柔软和温热。

她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束星辰的唇只轻轻点了一下,很快就离开她的额头。

曲幽径被他箍在怀里,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上方紧接着传来束星辰闷闷的声音。

“既然夫人不想看到我,那就不看。”束星辰的唇格外红润,似乎是那红盖头落了色一般,甚至耳朵都带上一层薄粉。

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的接触,反应过来的曲幽径心跳如雷。

特么的?!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这一幕的净坤心满意足,两眼都要冒出爱心:磕到了。

虾兵蟹将们也纷纷跳舞、鼓掌。

鲛人更是落下两滴幸福的泪水,化作晶莹的珍珠。

曲幽径不知怎么的怒从心中起,这狗贼,占她便宜!

她头一擡腿一蹬,头顶的发包正正好好砸在了束星辰的下巴上。

“哈……你有病啊!”束星辰捂着自己的下巴,松开曲幽径的腰。

“夫人现在不想看见你。”曲幽径爽了。

幽趣商量好了一般僵硬地出声:“好久没有见到小姐笑了。”

束星辰:“?”

二人经过了鲛人的确认,终于可以进入水镜之中。曲幽径雀跃地掀开盖头,她的右手刚没入镜面,左手手腕便被束星辰不轻不重地攥住。

他的手修长,指节分明,虚虚地牵住她的手后还能多出两个指节。

她回头:“这…会不会太亲密了?”

“演也演得像些。”束星辰长腿一迈,拽着她的手腕先于曲幽径进入了水镜之中。

水镜之后才是宫殿的本体,珠宫贝阙,华丽非凡,和她从前去过的龙宫长得差不多。随便掰下一块儿砖都够普通人过上一辈子了。

两边的路灯是硕大的夜明珠,只不过没有什么阳光穿透池水落到这样的深处,水晶宫整体成水蓝色,反射着夜明珠的荧光,光彩溢目,不甚像在白日里,反而像是在灯烛辉煌的夜里。

他们一步步踏在石砖上,荡出一声声清脆声响。

曲幽径觉得手腕上的力道渐渐大了些,很快又意识到似的松去些力道,保持着不冒犯但遇到危险时也能够很快擒住的程度。

“你紧张?”

“没有。”

“那你拽我?”

“你的错觉。”

这南北池很深,深到光线无法透进来,又横跨几十里,水域广阔,生物繁多,不禁让人觉得自己实在渺小,只是这层叠的水波之中一个随波逐流的气泡罢了。

“恭喜二位~”两道锦鲤化作两队身着镶嵌着金边的红裙粉裙的小姑娘,让原来显得清冷的水晶宫瞬间生机起来。

锦鲤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她们身上金箔片碰撞,仿佛悦耳的乐章,簇拥着他们进入到正殿。

正殿里头与水晶宫外立面是截然不同的场景,花红柳绿。就像从海底两万里切换到了村口设宴,一个高贵典雅一个乡土俗气。那大红的丝带绒花就像不要钱一样堆叠着,这对比度过高的场景让曲幽径眼睛有点酸。

大殿之上坐着两个人。

左边的男人乌发如瀑,像是水草。

右边的女人白发如霜,像是牛乳。

他们的皮肤都白得吓人,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

而在他们中间的小椅子上铺着柔软的垫子,上头趴着一个长得像鱼又像乌龟的生物。瞪着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二人。

曲幽径好生数了数,这外形奇异的东西长着四只眼睛,六条腿,周身散发着不详的气息,是只妖。

那东西看着他们,从口里缓缓吐出一颗珍珠,落在前面的瓷盘上,发出“啪嗒”一声。

曲幽径来了精神,这“水神”够变态的,长得奇怪就算了,还喜欢看人谈恋爱!怎么喜欢看人结婚啊,现在其他界也流行嗑cp了?还是看其他物种的cp!

还非要看现场的那种?曲幽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她突然觉得也能理解,毕竟她也曾为了门派内的三条狗子,分别叫做大黄大白和大黑的那三只,他们错综复杂的爱情真情实感过。

一黑一白两人各拿起身旁的鎏金酒杯走到他们面前。

站在曲幽径身侧的白发女子说道:“喝了这酒,就算咱们自在宫的人了。往后和先前来的兄弟姐妹们一样,咱们就是一家人。”

站在束星辰旁边的黑发男子头上长着两根黑色的角,和人小手指差不多粗,只附和道:“没错。”

“先前来的兄弟姐妹”,曲幽径意识到些什么,这几年的人都藏在这宫殿的何处了?看来得好好找找。

二人喝下酒。

一黑一白满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小声议论起来。

“你说,他们谁是比较强势的那一个?”简元霜问。

“男的吧,看起来游刃有余。”柳夜天回答。

“女的吧,没看那男的眼神都发直了?”简元霜问。

“啧,你说的在理。”柳夜天回答。

先前迎接他们的鲛人姗姗来迟,笑得妖娆迷人:“拜天拜地拜主人,礼成后我带你们去住处。”

拜主人?就那个奇怪的乌龟?

曲幽径指着那个奇怪的生物:“我不管你是水神还是什么东西,放开那两个无辜的人!人才不是任你摆布的玩具!”

简元霜、柳夜天:……有事吗?对着我家的宠物说什么呢?

那奇怪的生物受惊一般,身上的大眼睛齐齐睁开,口里又吐出一颗圆润的珍珠,“啪嗒”一声,在静谧的宫殿内格外诡异。他迅速爬到男人的肩头,伸着长长的脖子,蹭在男人瀑布般的黑发上。

男人雪白的手摸摸珠蟞的脑袋,珠蟞身上的眼睛随着抚摸一只只闭上,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应该可以直接晕过去。

简元霜反应过来,一拍自己的扶手,满脸担忧安慰道:“蟞蟞,不要自卑,你长得不丑!真的!”

曲幽径没反应过来。

柳夜天拍拍珠蟞的头:“你不是桑楠。你是谁?”

简元霜像个活泼的小姑娘,甩着宽大的雪袖,整个人斜趴在椅子上对柳夜天说:“哦,我记起来了。上回那一对叫刘洮和桑楠的没有按时来,气得我让上面下了一个月的大雨。我还听说,南涉国在寻修士,准备来治治我们。”

曲幽径:“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就是简元霜和柳夜天。我从南涉国的人那儿听说,简元霜天生白发而柳夜天生来便是邪魔之相。”束星辰挡在曲幽径身前。

“你们还活着?”曲幽径问道。

“活着?活着亦或是死了又有什么区别?”简元霜问道。

“痛苦地活着……和快乐地死去,你们选哪一个?还是选……像我这样,半死不活?”柳夜天磕磕巴巴,似乎一说长句子口齿就不大清晰。

“可惜啊,这么好的机会那两个人不知道把握。知道有多少人想来自在宫吗?你说对不对阿夜?”简元霜问道。

“你们把人都藏哪儿了?”曲幽径问道。

“怎么能说藏?是他们自愿留在这儿的。要不你们也留在这儿吧?瞅你们也颇为般配,在这儿无忧无虑的不好吗?”简元霜目光一转,身后的锦鲤们身上的金箔便凝聚在一起,变成了铠甲和利刃。

步步逼近,从迎亲队伍变成了精兵健将。

“你们也曾是南涉国和北诏国的人,怎么忍心看他们活活饿死?”曲幽径问。

“忍心?阿夜,他们问我们忍不忍心!哈哈哈哈哈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的笑容久久不散。

“我们仁至义尽,这是他们应得的。”柳夜天说。

“我们并不想打扰你们,交出镇海石。”

“我不允许……有人,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柳夜天从黑色的袖子内抽出一根柔韧的水草。

简元霜同样从位置上轻巧地调下,手中持一柄纯白贝壳做的剑。

二人气势汹涌,幽曲和净坤纷纷化为原型回到曲幽径和束星辰手中。

四人针锋相对。

本以为他们面色苍白,应当是身体虚弱那一类,却没想到他们动起手来,就像水蛇一般迅捷。

在水下总是对面两人活动方便。而曲幽径却无法发挥出最大力量,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莫非是方才的酒有问题。

束星辰发现曲幽径灵气不稳,原本气势万钧而今出剑绵软,甚至连和他比试时的水平都没有。

柳夜天手里的水草如蛇缠住束星辰的手腕,柳夜天怎么会看不出来,并不需要在实力上胜过他。他的注意力七成都在女子身上,只要缠住他,他一心乱自然就会露出破绽。

曲幽径的身子越来越沉重,她才意识到这酒内加了某些草药。

她的眼睛渐渐散发出莹莹绿光,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糟糕了,千万不可以再这个时候化成青鸾鸟。虽然以青鸾鸟的妖力摆平这两个人很简单,但难说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若是以妖身陷入幻觉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雪白的贝刃嵌进她的肩膀,血液染红白色的贝刃格外刺眼。她的神志才清晰了些,当下一笑,自己居然连痛觉都不是那么敏锐了。

束星辰捞起她,一蹬便破开这水晶宫,找了个洞窟钻进去。

身后的柳夜天欲追出去:“镇海石!”

简元霜却拦下他:“不必去追,随他们去那儿不是刚好。你难道不想看看会发生什么吗?”

曲幽径被束星辰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进了那洞窟。

现在就是浑身发热又发软,而且想吐……这酒后劲好大,效果就像浓缩的云雨酒。

“有趣……我是不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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