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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为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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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天疏星尤挂, 那些需要上早朝的大人们早就走了,这个时辰还在路上的,基本都是像谢良臣这样不用去上朝的四品以下官员。

不过即便如此, 大家仍是分了高低的。

比如遇到身着浅绯色的五品官路过时,如他们这样着深绿或者浅绿的六品和七品官便要主动行礼问好,但是若遇到身前补子为兽的武官时,他们这些补子上是各种鸟的文官又会对其非常不屑,几乎不会主动打招呼。

谢良臣之前骑在驴上,而文官多是坐轿子, 因着天色尚早,别人没看清他官服上的图案,还以为他是武官, 因此几乎没文官主动招呼他。

至于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官,见他骑着个小毛驴, 实在没一点威风,又不屑于搭理他,可说是两边嫌弃。

还是后来天色逐渐明亮,他身前鹭鸶的图案逐渐分明之后, 主动跟他点头示好的人才多了点。

而这种情况在众人发现他要去的方向是翰林院后, 更是有了明显的变化, 对他客气了不少。

之所以他们能如此快的知道谢良臣是去翰林院,还得从六部在皇宫的位置分布说起。

皇宫的正殿是奉天殿, 常朝和各种大典都是在这里举行,而在奉天殿的南面, 就是六部所在地, 中间隔着条御道且有门楼。

这六个部门在御道南边一字排开, 从北往南看的话, 依次是礼部、兵部、户部、工部、吏部、刑部。

其中刑部因为有牢房,所以监狱便设到了更东一点的民巷里,而中、左、右、前、后五军的都督府则在皇城的西面。

至于五寺,即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大理寺则还要更往西,离皇宫也更远,因为这五寺主要就是干些杂事的,而非朝廷政务。

比如太常寺主要负责祭祀礼仪方面的具体执行工作,光禄寺负责伙食,太仆寺养马、鸿胪寺接待外宾、大理寺审案。

而翰林院则不同,不仅就在皇城之内,而且离皇帝的寝宫也很近。

像前世经常听到的“文渊阁”、“文华殿”、“武英殿”等等地方,一般都是皇帝经常出没的殿阁,如“文渊阁”就是皇宫图书馆。

并且往往这些殿阁后头还有后缀,比如“文渊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等等,就是皇帝另外加封出来帮自己处理政务的,算是秘书。

而翰林院就是皇帝的生活秘书和工作秘书大集合,他们除了帮着皇帝拟各种诏书之外,若是皇帝突然文艺起来,还得随时备着提供文学服务,如书法、绘画、答疑等等。

久而久之,皇帝遇到政事上面的问题,也会顺便问问翰林学士。

所以随着全力的不断下放,翰林学士对政事的话语权逐渐增强,而这些“大学士们”也逐渐形成了一个圈子,那就是“内阁”。

发展到后来,几乎所有的内阁大臣,人人头上都挂着个大学士的名头,如“华盖殿大学士”、“东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等等。

凡头上冠名某殿“大学士”,一般都可视对方乃天子重臣、宠臣。

不过这其中还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名头最响亮,加上内阁人员后多出自翰林,因此渐渐便有了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入阁必翰林。

这也是翰林院为什么成为朝廷最清贵部门的原因之一,已经为何连短期官职“庶吉士”这种临时工作都被人抢破了头。

像张、王两派其一的王学士,他其实主要官职并不是翰林院掌院,而只是兼任而已。

他是正二品的内阁次辅,头上的头衔有:户部尚书、东阁大学士、翰林院大学士,同时还兼任太子少保。

而另一位张大人,他也是内阁次辅,官职为吏部尚书,同时兼任工部侍郎,是武英殿大学士,融景帝还赐了他太傅的官衔。

两人如今之所以斗得你死我活,便是为了争首辅之位。

谢良臣把毛驴交给江着后便徒步进了宫,六部官员各自分开后,与他同一个方向的基本就都是去翰林院了。

而且路上他还遇到了熟人,即同科的蔡占和、江牧和孟彻。

蔡占和与江牧因为与他同为一甲,所以都被授了编修的职位,而孟彻则是朝考过了,成了庶吉士,至于原本排名第五的盛定直,据说没有通过朝考,被外放地方任职去了。

四人都算是新员工,其中江牧和孟彻因为住得近,所以上班也早,一个月前就消了假,而蔡占和家住北方,比谢良臣回来得也更早,上班十多天了,只他一个还是纯新人。

不过按他们所说,翰林院的工作并不难,那些起草诏书、敕令的事自然有前头的大人们顶着,而经筵侍讲又有侍读、侍讲的大人们担任,与他们不相关。

其他普通翰林一般也就修修史书,处理一点上头大人们分派的工作,比如改改皇上在各个场合的发言稿,朝廷的宣传稿等等。

而像他们这种刚入翰林院的,工作更是轻松,基本就是见习加打下手。

至于打卡,就更是随意了,因为大融采取的点名方式是签到。

所谓签到,就是在部门挂着的册子上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后按着日期打钩,由每天负责考核的官员核实这人到底来没来。

这办法虽是简单方便,但也很容易造假,比如你可以找人代签,而且只要你写了身体不舒服,就可以请病假不来。

谢良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就挑了眉,那边江牧也适时在他耳边低声道:“听说今天又有三位大人没来,一人道夜里着凉咳嗽,一人道旧疾复发,还有一位大人说是走到半路突然头痛。”

如此没有诚意的请假理由当真把谢良臣看傻了,据他所知,要是故意装病不来,被查到是要打板子罚钱的,这些人为了上班摸鱼,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掌院大人不查吗?”谢良臣好奇。

见他被惊到了,蔡占和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每天基本都有好几位大人称病不来翰林院,今天还算少的。”

其实谢良臣不知道的是,除了翰林院之外,朝廷各部、各司以及其相关下属单位,每天请假不来上班的人多了去了,多的时候甚至人数可达数百人。

而朝廷有时查到了,见人员太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种事也要看运气,也就是当天皇帝的心情。

要是皇帝高兴,那么无故旷工被发现,大家都会当无事发生,要是皇帝心情不好,就会该怎么罚怎么罚。

你说部门正官不管吗?怎么管?他们自己也会经常假装生病不上朝啊,甚至与皇帝吵了架,给对方提意见对方听不进去,一赌气第二天就会称病不朝。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正官自己也常常称病不朝,那么查本部门翘班的事,总就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所以这事完全就看朝廷查不查以及个人的运气。

并且这种翘班的事,现在还好,等到了每年的夏天和冬天的时候还未更加严重,毕竟起床太难。

了解完这些,谢良臣彻底默了,看来他这工作还真是够清闲的。

在签到簿上勾了自己的名字后,江牧三人便各自去了自己的位置,而谢良臣则由一人领着去了侍讲学士办公的房间。

翰林院掌院学士乃王学士兼任,他是户部尚书,平日也多在户部走动,且此刻正在上朝。

而下头的侍讲学士,官职从四品,此刻也不在,所以便是侍讲学士曹大人给他安排工作。

这位曹大人身着白鹇补子的浅绯色官服,年纪大概四十上下,下巴上留有寸许长的胡子,见着谢良臣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你便是今科状元谢良臣?”

曹侍讲是建业八年进士,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已有七年,文学造诣很高,据孟彻说,对方脾气也很好。

像另一位石侍讲,听说就比较嫉妒贤能,他能被安排跟着曹侍讲,算是运气不错了。

“回大人,下官正是谢良臣,如今返乡销假,特来翰林院报道。”谢良臣朝他揖了一礼。

“好好,你如此年轻便高中状元,果真是后生可畏啊。”曹学士笑眯眯的捋着胡子,看起来确实和蔼可亲。

两人寒暄过后,谢良臣便被带回了自己的座位,同时开始自己的工作。

翰林院主要的官职除了掌院学士、侍读、侍讲、编撰、编修、检讨之外,其下就是未入流的小官,比如待诏、笔帖式、典簿、孔目、五经博士、堂供事、供事等职位,共一百多人。

其中不入流的小官人数最多,如笔帖式就有四十人,五经博士也有近三十人。

他们主要是完成一些基础的文字工作,比如笔帖式就是主要抄写书籍,再就是也会与鸿胪寺官员合作,翻译一些外国的文献。

谢良臣被安排的工作是论撰文史,工作内容很轻松,就是看看目前传到大融这一代的史书有没有错漏的地方,要是有错的,就修改一下,要是有漏掉的,那就查阅资料后补上。

而主要涉及到的范围就是一些祭祀、祝祷的祝文,各朝各代册立皇子、后妃们的诏书,还有各种各样的碑文。

至于涉及到皇帝本人功过评价以及重大历史事件的文史,一般就是侍读或者侍讲在管。

而什么时候完成呢?额,曹侍讲并没有说,反正就是让他先干着。

蔡占和与江牧的工作也差不多,不过他们主要是修改,而不负责编撰。

主要涉及的内容大概就是一些实录,也就是史官们日常记载的皇帝起居注,看他们有没有写错字,或者用词不当的地方,里头的内容却是不能修改的。

因为涉及到的资料实在太多,所以谢良臣也不着急,反正就从第一任大融皇帝开始慢慢的翻。

然后他就发现,基本上开国皇帝对于册封大臣、王公比较多,而册立后妃较少,同时祝文和碑文也数量庞大。

而越到后面,渐渐这些守成之君便少有册诰文,而多是册立各种妃嫔、皇子,再就是遇到天灾之后写祭文祈求降雨或者少雨。

其中从这些变化就能看出一个朝代的君王看重什么,而这里头又隐含了什么危机。

比如大融传国三代之后,因为分封各地的皇子太多,就曾发生过一次叛乱。

虽然最后叛乱被镇压了下去,但是两朝之后,似乎坐在皇位上的人又忘记了先前的教训,虽然不许皇子、王爷再出京,也不给封地,但是这么多人留在京城,内卷却是越来越严重了,明争暗斗已经走向了朝堂。

谢良臣之前还不知道,现在看这些册诰文采发现,光是京城就有两百多位亲王、郡王,而其子孙后代还在不断的增多,更别提还有一些异姓王及公伯侯府了。

如此庞大的特权阶级,必定需要集中全国的大部分资源来供养,而同时他们又不产生任何价值。

且据谢良臣所知,如今大大融可算不上富庶,在没有天灾时,或许百姓尚能勉强过下去,可一旦发生大面积灾害,那么整个农业生态系统就会瞬间崩溃。

崩溃之后,百姓必然造反,朝廷也必然派兵血腥镇压,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浩劫。

谢良臣一边翻着文史,一边想着对策,可惜无论他有什么想法,目前对他来说都是不可实现的。

这一忙就到了午休时间,蔡占和与江牧便过来叫他一起去吃饭。

古代官员是有工作餐的,主要负责部门就是光禄寺,而且他们吃的也不错,不是每人发个饼或者馒头什么的,而是几人围坐在一起,然后有专门的人上菜。

这些钱是由朝廷直接财政下拨,因此没人敢像在地方一样贪污,所以不仅有肉有菜,量还不少,甚至有那些家中清贫的官员,还会打包饭菜带回去。

谢良臣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机关食堂,原本他想去一张空桌子上坐下,哪知蔡占和却拉着他坐到了另一张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的桌子旁,因为往往上菜会优先上坐满的桌子。

然后原本的那几个官员在见到蔡占和后同时青了脸。

翰林院有个“饽饽榜眼”的事是早就传开了,最开始大家只当笑谈,结果等到吃饭时辰,他们见识到了蔡占和了不得的胃口后,那些本打算打包饭菜回去的官员们就不爱跟他坐一桌了。

因为只要坐一桌,最后必定光盘。

谢良臣倒是觉得他这个习惯很好,因为这桌上的饭菜其实上得过量了,就算有人要打包,若是没有蔡占和,肯定也要剩下,而剩下之后就是倒掉。

只不过江牧和孟彻似乎却觉得他太过朴实了些,因此进了公厨之后,有人与他们攀谈,二人也就顺势坐到了别桌。

中午他们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午饭用完还能休息一会,不少人都会选择小憩片刻,不过谢良臣却顺道去了鸿胪寺一趟。

鸿胪寺因为要接待外宾,所以寺中有许多的翻译人员,最多的自然是附近几国,如北桑和东陵等,不过因为一直有色目人来大融做生意,有时也会派使节过来,所以翻译西语的也有。

谢良臣英语不好,可是他知道要想了解别国文化以及看懂一些他想看的书,那么掌握语言就是最快的办法。

因着是未打招呼前来串门,所以谢良臣一开始是说自己是来借阅一些资料的,原因就是某一年朝廷接待了外宾,而同年大融的皇帝还纳了个西域的妃子。

鸿胪寺的正官是鸿胪寺卿,正四品官职,其下还设有主簿、司仪、司宾和署丞等职务,寺中最小的官职是从九品的序班,大概有五十人左右,负责接待外宾时的饮食和酒水,除此之外就是不入流的小吏如翻译文书的译员。

听说谢良臣是来找资料的,鸿胪寺的主簿田大人,便带着谢良臣去了文件收发室。

谢良臣一进去就去里面的场面震撼到了。

鸿胪寺收藏文书的地方特别像现代的图书馆,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文献资料,而在靠近过道的这一边,上头则写则该资料是哪一国的,分的特别清楚。

如回鹘、吐蕃、党项,西域如龟鲻、大食、波斯等等全都在列。

而房间的另一边,则摆着宽阔的书桌,上头堆着许多文献资料,都是还没译制的文书,而每张桌子旁则坐着名译员。

此刻恰逢中午休息时间,因此译员们大多都在睡觉,只角落一个男子似乎兴致高昂,手中不停的翻着书页,并时不时的在字典上查着什么。

“谢大人,你要找哪国的资料?所有派使节来过大融的番国信息都在这里了。”田大人伸手从左到右划过,向谢良臣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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