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溪仙官往事(1/2)
烟溪仙官往事
“情儿……情儿!”
颜月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梦中里出现一片金橙柿子林,白衣卷发少年站在柿树下,笑容与灿阳一般热烈。
但不过三秒,画面开始模糊不清,山是什么山,树是什么树,人是什么模样,刚刚……喊了谁的名字……
颜月阖眸吞下一口长气,食指发颤,虚弱地抹去额边冷汗。
门外一声巨响将他从迷糊之中彻底惊醒。
隔壁床榻空无一人,花情不在屋里,衣架上只留下金边黑锦斗篷。
颜月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提着鞋推门而出,正此时,相如赋和金璎珞接连摔在他左右两侧,把好端端的古木墙壁砸出两个深坑。
一片粉红色樱花花瓣掠过颜月眼前,他顺着樱花瓣飘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花情身边漂浮着无数重瓣樱花,他以花瓣为踏力点,在空中自如跳跃,灵活躲避敌人打出的火焰,并找机会出手进攻。
也就是他速度快,才没像相如赋和金璎珞这样摔得那么惨。
花情对面那青年男子身形修长,红色长袍轻舞,手中一把白玉笛挽花,墨色长发半束,随风乱扬。
神态不羁,丰神如玉,倜傥出尘。
他一手挽笛,一手托红色鬼法火焰,点着叶尖轻轻跳开,红衣瞬舞飞扬,翩然一侧,巧妙躲开花情的花瓣,随后像羽毛一样飘落至另一根古榕树枝上,目光俯视沉落于四楼观景廊之中,对颜月投来阴森森的微笑,“仙羽殿下,别来无恙呀。”
颜月不禁攥紧了拳,脊背冒出一阵森寒,但还是尽量冷静,应声擡眸,蹙眉凝望着他的面孔,语气淡薄道:“阁下哪位?”
听见颜月这么问,红衣鬼似乎愣了一瞬,随后脚尖轻弹,双臂伸展,托着明光火焰朝颜月这边飞来。
颜月下意识退后,张手化出神君杖挡在身前,然而不等他应对,花情已经丢出四五道妖法极强的花团朝红衣鬼袭去,替他击退了红衣鬼。
红衣鬼速度上虽不及花情,法力却明显要比花情高出几倍。
他躲了第一道花团,来不及躲第二三四道,便迅速改变策略,正面迎击,挥出鬼法火焰将樱花烧了个干干净净。
花情悬在半空,看见无数花火朝古榕上坠落,眉心顿时紧拧,连忙转手施法将花瓣撤散,这才保住了古榕与古榕树上的祈愿符。
颜月看见红衣鬼趁花情保护古榕之际冲至他面前,嘴角微微上扬,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推着他俯冲两丈之远,最终狠狠把他按在墙上,离颜月不过两米之距。
颜月脱口惊呼:“小花!”
花情受到严重冲击,神情变得痛苦。
他隐忍着疼痛,眼里充满不服输的倔强,凶巴巴瞪着红衣鬼,双手不停地徒然掰扯掐在脖子上的手指。
红衣鬼稳稳掐着他脖子不放,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来回打量一番,眼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颜月冲上前,朝红衣鬼举起神君杖,怒吼道:“花听眠!放开他!三千多岁的人欺负一个弱小孩子,丢不丢脸!”
花听眠幽幽转过头面向颜月,眼皮子沉了几分,面露无语之态,“你是对弱小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还是对这个人有什么误解?”
颜月看了看花情,又看了看花听眠,竟然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
他怎会看不出花情并未使出全力,连关关都还淡定待着,敌人都掐到脖子上了,竟然纹丝不动。
可花情那幅倔强的怒意也不像装的。
花听眠依旧掐着不放,但态度变得温和。
只是他再怎么温和,颜月都觉得不怀好意,无法放下警惕。
他似聊家常一样悠悠说:“仙羽殿下,刚刚不还装作不记得我吗?”
颜月紧握神君杖,目光流转在花情和花听眠之间,扯出一个虚笑,“我是真不记得,看了你斗法才判断出来。”
花听眠笑眯眯道:“都说神君记性不好,还脸盲,果真如此。”
颜月眸子里露出焦急感,语气不耐,“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花听眠冲他翻了个白眼,终于肯放了花情,转身面向颜月,两手敲弄着玉笛,嗤笑道:“明知故问,拐弯抹角的无不无聊?”
颜月没理会他,而是向花情伸出手,冲他露出一个令人心安的温柔笑容,“小花,快过来。”
花情正揉捏脖子,闻此不禁愣了一愣,怔怔转头凝望颜月,眼里有微光闪烁,好似受宠若惊。
少顷,他冁然而笑,擡脚欲往颜月那边走,却骤然失去力气摔倒在地。
颜月心脏蓦地一震,看到他背后被三截断木扎了个血肉模糊,脸色逐渐失去血色,额边渗出虚汗。
颜月:“小花!”
花听眠扫了花情的伤口一眼,眯眼鄙视道:“啧,不用那种力量就这么弱?”
这语气好像家长嫌弃自家孩子似的。
颜月不禁怀疑他们认识。
花情那般骄傲之人,当下却对花听眠的嘲讽不作任何反驳,甚至默默接受,这更加让颜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但颜月当下顾不了这些。
他一边观察花听眠的举动,一边凝神镇定,试探道:“那咱就不拐弯抹角,你要游星和生死簿对吧,我要妖王忱的下落,换不换?”
花听眠重重在掌心上敲了敲玉笛,忽然哈哈大笑,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开心,“哈哈哈,可以可以!”
颜月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蹙紧了眉,总觉得……吃亏了?
不过就算察觉到不太对劲,颜月现在也顾不上,他捏指施了个法,将游星从相如赋怀中的骰子里放出来。
一阵白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散,游星拿着黑曜剑现身,站到花听眠身边,颔首低眸,小声唤道:“大哥。”
花听眠看上去很宠他,不仅不责怪,反而像老人溺爱晚辈一般,拿玉笛轻敲他额头,语气宠溺,“你呀,在别人地盘上还一天天拿生死簿乱画,又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真不省心。”
花情跪坐着,双手压在地上支撑身体,喘息之余默默擡起头,目光在花听眠和游星脸上来回游转,眸子里竟然流露出羡慕之情。
相如赋那头把金璎珞安置好后,赶到颜月身边作战斗状态立住。
颜月特意扫了相如赋一眼,果然,他一改往常大大咧咧嬉皮笑脸的样子,两只眸子深处仿若有无尽业火在燃烧,而业火之中所映出的人影,正是花听眠。
花听眠安慰完游星,又笑眯眯地教育起颜月,“月儿呀,堂堂神君,怎么净喜欢干一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事情呢?多不好,有伤风化。”
他笑得很假,语气却又真情实意。
颜月脸一黑,气势瞬间弱了大半,只能靠擡高下巴虚张声势,强词夺理道:“生死簿吗,我,我,我只是例行职责没收邪物罢了!”
花听眠笑意隐隐寒了几分,“那兰悟神剑,也是邪物?”
颜月满头问号,“兰悟?我可没拿!”
花听眠听罢摆了摆玉笛,话锋一转,作出一副无所谓模样,“算了算了,是我话多了,又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没资格来跟你对质这些,总之,你派来的八个小偷都被妖王忱抓了个正着,正关在千妖城镇仙塔之中,想救?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咯。”
颜月越听越糊涂,“不是我派他们来的,而且他们被关在镇仙塔这我知道,我要的是妖王忱的下落!”
花听眠咂了咂嘴,“啧,你已经知道了啊,是我又多管闲事了。妖王忱也在千妖城,告诉你咯,生死簿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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