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9（2/2）
“有些字我看不懂。”许思卿起身就要去问她，发现她正撑着下巴小憩，睡着的模样格外的恬静。
他嗓子有点发干，脚步悄然无声地缩了回来。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烫得他差点尖叫出声，害怕吵醒她又硬生生憋在喉咙里，眼泪直接飞了出来。
向学礼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反常行为，给他竖起大拇指：“真爷们！”
许思卿静静地坐在沙发里，无神地盯着她给自己的这张纸，上面承载着她好看的字体。他甚至在想重姿握笔时，是怎样的力道去书写的呢？温柔的，平和的，还是愤怒的？
他好想握住她的写字时的手，感受她落笔时的心情。越想越控制不住地想靠近她，这种心情快要把他逼疯之际，他站起身来往外走：“明天再来吧！让她休息一会儿。”
夜晚来得很快，仿佛是眨眼之间的功夫，上一秒尚亮着天空，这一刻已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工具一一被摊开来，南放盘腿坐在地上，望向窗口的眼神收了回来：“这些是想在她们身上用的吧？！你们自己有没有试过呢？！”
金雁飞的没有掐灭的烟蒂落到山立的身上，殷鹰则一脚踩在山立身上碾灭了残留火星的烟屁股：“可不能这么容易让他死了。”
秦道身后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日本兵，此时他们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吵得他耳朵疼，又踹了这群杂碎好几脚。
“野口的逃跑路径正好演练到这里了。”南放取下手指上的婚戒，小心翼翼地置于大衣的内口袋里：“该结束了。”
他套上医用的手套，对着屋内的几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接下来的工作由我来。”
金雁飞一秒就读懂了他的眼神，蹲下身剥着山立的衣物道：“如果杀掉这群畜生会有报应的话，我希望有我一份。”
他在释放自己积攒了许久的恶意，那些压抑的，快要将他逼疯的恨和痛苦，此时得到了释放。
冰冷可怕的器具，最终回到了这些畜生的身体里。他们扭曲着，尖叫着，唧唧呱呱的咒骂着，完全不影响戴着耳塞的南放等人。
从方铮那里顺来的手术刀，划开了畜生们的胸腔，血溅出来的一瞬间，是他们意识清醒的张嘴呼救。
“不会死的。”南放的表情冷漠得让山立发憷：“我问过专业的医生了，只是会细菌感染而已。”
“但是会很疼。”
屋内的惨叫声连连，让屋外等候着的寒月有些惊讶。她没看到动手的人是谁，却能猜到是南放。
可他的手法向来是极其干净利落的，如今拖了这么久的时长，不仅是对那群畜生的折磨，更是对他身心的一种凌迟。
车厢里的女人们抱成一团，她们麻木地听着里面熟悉的声音，内心毫无波澜地等待着。比起里面那群畜生即将死去的解脱，她们的未来已然摧毁得彻彻底底。
奇暄没有随寒月下车等待，他坐在驾驶座里一根根抽着烟，越抽越凶地双眼发红。他手握权力的这些年，没有为寒月和简寻川做过什么。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发现这世道的荒唐。
“哇！重息织得很好啊！”重姿仿佛发现新大陆，对着重息织了一半的毛衣发表看法。方铮不甘示弱地举起手中的手套，示意她看过来：“我织得也不错啊！”
余水君埋头苦织的同时，不忘提醒走神的方笑韧：“这批货时间很紧张，笑韧你要加快进度了。”
“我手都织麻了。”方笑韧嘴里虽这么说，手上的速度默默加快了。
占喜儿和白果则是奋起地比赛在织着：“这种不用花色的毛衣，是最简单的！看谁织得快吧！”
小飞的女朋友晓敏，则乖巧地坐在角落里，织完了一条又一条的围巾。
重姿望着满屋忙碌的人群时，伸了个懒腰地自己拿起一团毛线来：“我好像也可以学会的。”
小飞推着餐车进来时，首先朝着角落里的晓敏挥了挥手，对着大家喊着：“辛苦啦！吃午饭吧！”
饭还没有被重姿吃到嘴里，许思卿带着申请单来了，站在门口摆出pose道：“重秘书，我都填好了。”
这已经是他第十次带着申请单来了，前九次的单子全部被无情地驳回了。他心中的火气，用对重姿的爱意压制着，可是很明显快要压不住了。
向学礼站在他的身后，对着重姿做着手势，提醒着她许思卿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重姿只看了一眼，连手都没有伸出去地道：“不合格。”“你他妈的！”许思卿片刻间就将那张纸攥成了腌菜：“你是不是就是故意刁难我！还是你对我余情未了，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
完了！发疯了！向学礼猫着腰躲进了会议厅，顺走了小飞餐车里的一份盒饭，背对着大家吃起来。
“一个普通人一年的薪水是多少你了解过吗？”重姿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纸团，展开纸张上他填的数字：“一个军人要保家卫国我可以理解，但是招募一个士兵的津贴，是一个普通人十年的薪水，你觉得可能吗？”
许思卿后槽牙咬得嘎嘎作响，他捏紧拳头控制自己不要失控：“我们拿命去拼的！生命是无价的！”
“你是很厉害的军队吗？”重姿没有挑明，许思卿对这方面的敏感超过了她。她在讽刺自己，讽刺他是一路败仗打到这里的败家犬。
重重的拳头落在了门板之上，许思卿气得眼睛发红地瞪着她：“因为那不是由我下的命令。我需要钱好好地做出自己的军队，你不给我经费我怎么给你看到成果！”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辛苦的劳作，你没必要把你说得那么高贵。”重姿受够了他根本连民生基本都不懂的常识，索性撕开这块遮羞布让他清醒。
她还是很漂亮，生气时睫毛会微微颤动，眼珠子会格外的灵动。但是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怜爱，一点都没有。
许思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拳头朝她挥舞过去的时候，他听到好多人在尖叫。
他想收回拳头时，重姿利落地把他翻转在地，把他双手扣住了：“这就是一个士兵该有的气量？一个士兵该有的训练成果吗？”
“你连我都打不过，我们能指望你什么呢？！”许思卿听着她在自己头顶的发言，嚣张的气焰彻底熄了火：“我会组好军队，让你刮目相看。”
他把头埋在地板，羞愧让他不想擡起头来。曾经不可一世的自己，松散成这般模样，又在一大群女人面前失了威风，真是不如一头撞死。
“我等着。”重姿松开了他，站起身时朝他伸出手：“我们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