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太卷了(2/2)
谁来都不见。
问就是病未愈。
再问就是静思先恩,脱簪守孝,不便见客,请多担待。
于情于理。
没人能个歹字出来。
一连几日。
接着十日。
他们已经有十天半月没见着他们的状元郎,他们的含光公子,含珏兄弟了。
思念,从未有如此之甚。
想他,十分想他。
于是有人做起了怀姜赋。
一日不见兮······
食难安寝难就。
这边接:我思如狂。
那边接:我思亦如狂!
旁边两桌的不认识的学子,纷纷举杯。
隔空相敬,相互干了两碗酒。
喝完,大家合起来按头寻思一逻辑:
没道理含璋公子会躲起来,对他们避而不见。
莫不是是被吓着了。
对,肯定是他们家夫人被吓着了!觉得儿子们太危险,所以将人护在院中。
对对对,前两日有个狂徒,居然想爬树跳窗,被那红衣姑姑给叉了出来。
难怪今儿去看门前又多了不少护卫,得,以后要见,就更难了。
有个脸红的,傻笑,还好杏儿姑娘人好,还能帮他们递一下文章。
被人打趣不要痴心妄想。
这有真本事的,倒也不愁。
愁的当然是腹内草莽没有多少墨的。
也就越发怨憎起那场闹剧的本土姜氏几人。
心中怒骂:
这样的人才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居然被如此戏弄,真是丢人现眼,可恶可恨!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庶子。
才能干出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你等是乡巴佬,我们可不是。
你还我含璋公子!你还我兄弟!
还有不少脾气爆的,趁着酒意壮起了读书人士为知己者死的胆,直接打上了姜含缺的住处。
里里外外把人围了起来。
声讨。
人声鼎沸。
有甚者,扔起了臭鸡蛋。
姜含缺吓得直往后门逃。
正巧被人看见,大喊一声罪人在此。
所有人都一拥而上,追得人跑了三条街,最后躲进泔水桶里才逃过一劫。
往后的日子,更是见一次打一次。
每次打得人落荒而逃。
姜家三四五房的人都不敢轻易上街了。
而令他们不解的事,以前这群人可没少巴结他们。
为何如今转手个个喊打喊杀,像狗拿耗子一样。
其实想想也知道。
有些文章写的狗屁不通,也敢往前凑拿来秀,你以为人家是来作文章的吗?
非也。
人家是想借机混个脸熟,来年好进京混圈。
这群学子之所以巴结姜含竣。
不过就是看着他身后的京中姜氏,希望有封举荐信,当敲门砖,
现在别说信了,连门都挪到自家县门口了。
还用万事巴结讨好求着庶出的一脉,去要举荐信?
再者接触下来,人家正主可比他们这群平日里在乡里耀武扬威的庶子好相处多了,接人待物,那是一个春风拂面温润如玉。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京圈贵公子。
朱玉在前,谁还和石头交盆友?
而且还是茅坑里的,又臭又硬!
事后想明白的姜含竣,更是悔得场子铁青。
但好面子惯了,又不好舍
最惨的莫过于被媳妇强制转学的姜家老五姜成仁。
他过来只学了两三日就明白,此生,生无可恋也。
这边是不打人,但是要死人的啊!
卷,太卷了,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院里的这群小萝卜头,个个都看着个头不大,但心眼多,胆子也贼大。
为了那三五两银子个个打满了鸡血。
崽:不不不,你以为我们只是要银子吗?
银子要,第一名也要!那可是大伯母给的小红花耶!
而且小崽崽们把心理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没事就掰着手指头数:
含璋大哥哥十岁童生,十三秀才,双十年华三元及第;
含光哥哥九岁童生,十三秀才;
珏哥哥十岁童生,但中秀才没超过十二!
我要努力了,争取不超过十四前一定要拿下秀才席位才行!
然后转头一句:咦,五叔,您贵庚呀?
大大的眼珠像颗葡萄一样,黑白分明又黑又圆,皎洁无暇中透着一丝狡黠。
姜成仁擦汗:······
侄儿太卷,要叔老命。
再看含光含珏兄弟两人年岁居中,但论勤学苦读可并列第一。
终日书不离手、手不释卷;再不就是一边看书,一边与姜含璋对弈。
带头内卷,卷得所有人比打鸡血还刺激,跟着苦学不已。
卷王之王!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