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心意（2/2）

柳菡看了看，不解。

寇怀玉将玉笼子打开，取出一根细小的木棍，“闻闻。”

小木棍早就没了什么味道，“什么东西？”

“你孩童时用过的甘草，”寇怀玉笑道，“一直保存在里面，你看看，是不是‘我中有你’，所以说，咱们的缘分是天注定。”

柳菡觉得自己虽然信佛，但相信缘分这回事，寇怀玉比他执着，见寇怀玉这么高兴，柳菡也认为大概真是前世的修行换来今生相知相惜的缘份。

“柳菡，如果我让你跟我一起走，你愿意吗？”

柳菡神色又变得肃穆，“有些感情，你知我知，放在心里便好，我们却是不能伤害其他人的，不可。”

洋溢在寇怀玉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不希望你再猜忌，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只是不想你的心再感到孤独，我愿意默默看着你，陪着你，哪怕你在无几院过你的生活，我在土丘庙念我的心经。”

这样的方式与寇怀玉想象的不同，但寇怀玉一时也提不出一条更好的选择。

柳菡想起身，寇怀玉扶着他坐起，“我能求你一件事吗？”柳菡道。

“你说。”

“这次的事，别再责怪柳薏了。”

这件事，稍作思量，就知道谁在里面作祟，寇怀玉也不是傻瓜，他想等事态平息后就休了柳薏，“你都知道了？”

柳菡点了点头，“我在公堂上看见那个荷包，就知道了，她是寇府的少夫人，我不愿说出原委，就是不想另起风波，她能这么做当真是恨极了我，也难怪，我们确实有违了她。”

“什么叫有违她？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娶她，也提出过解决这段婚姻的办法，是她苦苦相守，不愿意，这次她已经做的太过分了，险些要了你的命，你还要原谅她？我不能这么算了。”寇怀玉怒意难平。

“你当初不愿意，也还是将她娶进了家门，自那天起，你就是她的天地，你不喜欢她，苦的还是她，她终归是我妹妹，她恨我夺走了属于她的东西，我无以反驳，原谅她吧，是我们欠她的。”

寇怀玉无奈，“柳薏有你一半心思单纯就好了。”

“她不是坏人，只是太委屈，太愤怒，做事才失了理智和方寸。”

“行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吧，但愿她以后能明白这份苦心。”

柳菡又问：“小纽扣呢？他还好吗？”

“得知你被抓走，把他吓坏了，大概还记得他们家被抄的情形，抱着我哭了好久，我暂且将他交给碧水庵的镜无照料，那儿清静，女尼们也细心，会安抚好他的。”

“幸而他当时不在，这么小的年纪，几番变故，真难为他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寇怀玉给他喂了汤药，刚照顾他睡下，丫鬟就在门口通报说“何少爷来了”。

何慕良这次又送来不少珍稀药材，让寇怀玉给柳菡补身体，如今他已知道寇怀玉对柳菡的心意，寇怀玉也不再避讳向他提起柳菡，这段阴霾的感情因为有人谅解，而仿佛照射进一缕阳光，但何慕良还是为寇怀玉担心，作为寇家唯一的继承人，却喜欢上一个男人，这段感情的前景怎么看都黯淡无光，所以他奉劝寇怀玉，无论有什么想法和行动，一定要慎之又慎。

寇怀玉的性格却是勇往直前，从来想要什么就会努力得到什么，他不愿意一辈子虚伪地守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而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置于无人问津之处，即便柳菡愿意不远不近处看着他，守着他，他也不愿意，“我想我已经走在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了。”他对何慕良道。

何慕良深知寇怀玉的为人，也知道会怎样的结果，他苦苦一笑，如果寇怀玉做出了选择，除了全力以赴帮助他，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寇怀玉照顾柳菡的期间，小白菊也来过一次，她是听五行说寇怀玉回来后住在韬光府，特地将作为传话信物的玉坠子来还给他，因为寇怀玉不让声张，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整个事件的始末，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柳菡，寇怀玉正在院子里陪着躺在藤椅上的柳菡嗮太阳，当丫鬟将山药粥端出来时，寇怀玉一定要亲自喂他，怕味道太过清淡，又怕烫着他，一定要自己先确认后才一勺一勺喂给他吃，那模样相当的认真仔细。

小白菊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寇怀玉，从来没有想到寇怀玉有如此温柔的时候，以前的寇怀玉在她眼里是一座巍峨的山，高傲，稳重又难以逾越，现在才知道，他也可以温柔似水，有清泉般的纯真，有大海般的包容，那一份特有的柔情只属于他喜欢的人，却从来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