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2/2)
云儿引着冯义,嗓音温柔的说:“好,二爷,云儿正给你端糕点来,正好热乎着”。
五官精致的玉雪小脸,张大小嘴呵呵笑笑,冯义眼神单纯,支起小脑袋,一晃一晃的走上屋前的台阶,被云儿抱着跨过门槛,进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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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渊坐在书案前,低头背习书本,现在的他还在学习《三字经》,之后他要开始学习《千字文》《幼学琼林》等,这时的他只算启蒙幼童,只以背书为主,练字还待稍大时才开始。
等学完一系列启蒙书籍,他才算正式认了字,启蒙完成。
让他很害怕的是,岑秀才告诉他,之后便是《孝经》《大学》《中庸》三本书,需要他会串联背诵才能过关学习新书,之后是《论语》《孟子》,这个不止背,还要理解。
最让他头痛的是,岑秀才说:“这样学到你八岁,学完四书,之后该学习五经了,这是更难的内容,却是科举考试的重点所在,学的好可以在你十五六岁下场试试考秀才”。
所谓五经便是指《诗经》《尚书》《周易》《左传》《礼纪》,花费时间更长。
冯渊现在认命了,他一边用简体表明这字,之后写出繁体,加深印象,免得他认得《三字经》的字,也背的出来,却老是写错字。
他想红楼里的冯渊十八九岁遇到拐子带着香菱,十六岁下场很可能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早也早不了,毕竟他不是古人,对古代四书五经真的敬谢不敏。
冯渊翻了翻书,把今天的岑秀才讲的,好好再背一遍。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茍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岑秀才只教到他这里,冯渊心想他在科举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三字经还没到一半,他字还没认全,总有极难的字,他老是写错。
繁体字笔划众多,难度比简体大的多。
正所谓“曰士农,曰工商。此四民,国之良。”正是现在的各个阶层。
“我勉强算个农民,现在的社会地位也不低”,冯渊感叹。
正如这是书中世界,也是实际存在的,士农工商,四类中读书人待遇最高,地位最高。但读书人却不是一般人家供的起的。
就冯渊一月半两银子作崔夫子的束修,还有崔夫子的衣食住行,就只这一样就能花去冯家大半年的进帐银子。
当冯渊启蒙后,冯父就花销不断,拜师束修、笔墨纸砚、启蒙书籍,哪一样花的银子都不少,就冯渊现在手上拿的《三字经》手抄本,哪怕是最便宜的,也要500文,古代银与铜钱换算比例涨幅不定,最高一银子值一千文,低的只值一千一二文铜。
冯渊诧舌,500文值小半两,够这边南方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虽然他现在是小地主,有冯父大地主的留下的土地,花费与进帐近乎持平,照这样下去,他就得坐吃山空。虽然他和弟弟还有母亲的嫁妆继承,但现在只供他一个读书人,银子就跟入无底洞一样,等以后弟弟开始启蒙,花费更狠。
“不行,明天我得找时间问问冯叔,家里的田地和银子,早作打算”,冯渊想好,继续与繁体字作斗争去。
冯义现在还是一岁多点的孩童,云儿哄他吃刚做的白糖糕点,甜丝丝的,冯义小手一直向碟子里伸。
巴掌大的碟子,外以品蓝沿之,里缀云雀,黄腹粉嘴,初荷红的底色,只小巧一只,云跃碟上。冯义拿出糯白的糖糕,故意露出了这只小小云雀儿。
云儿在他吃了五块白糖糕后,忙忙打住,把他轻抱上小榻,拿出木雕兔子和布老虎,让他在小榻上耍。
“啊!小兔!小虎!”,他小身子一抖一点道。
冯义举起木兔子和布老虎,让两方互相斗争,云儿侍立一旁,安静垂目看着。
冯渊刚下堂课,岑秀才慢慢踱步走出书房,天色渐晚,冯渊坐在木椅上,还在背诵今天所学的内容。
满是繁体的书页,冯渊已经可以自由切换简体和繁体,达到阅读的目的。
不算厚的《三字经》,也让冯渊吃足了苦头,与记忆的简体只是相像,笔划复杂,而毛笔蘸满磨好的墨水,着力软绵,现在他五岁稚儿的小手,无法握稳毛笔,平时只是在纸上写,不讲究书法文雅。
冯渊背出最后一句,将几个不懂的字,用清水在桌上,细细写出,学会正确的写法。
等他做完这一切,距离下课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冯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自己的头昏昏胀胀,有一种被知识掏空的感觉。
冯渊俯视自己今天的进步大作,抚着肚子,满意的笑了。收拾好笔墨纸砚,冯渊小腿慢悠悠的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