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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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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无论徐师兄的本意是无意还是报复, 宁颂身边都成为了一个真空地带,除了苏期在之外,其他人都显得敬而远之。

“颂哥儿生气吗?”

从在西山村的私塾里开始, 苏期一直都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 他性格温和, 又为人仗义, 很少会被人孤立。

入学之后没交到朋友,这还是头一回。

“我已经习惯了。”

宁颂对此倒没有借鉴圣贤之语, 标榜自己“群而不党”, 再说些什么不理解旁人的怪话, 只是平静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在西山村入学时, 他也有相同的时刻。

有时候他甚至能够理解这些同窗们的看法——人与人的靠近是因为处境相似和拥有共同语言, 相比较起来, 他显得有些怪。

有时候甚至一些格格不入。

他猜测,这些仍然还是因为心理年龄不一致造成的。

如果加上上辈子, 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与这些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的小朋友确实没有什么话说。

“顺其自然吧。”对此, 随性而为是宁颂一直以来的观点。

毕竟,他还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社交上的冷遇并没有让宁颂受到影响,相反, 得益于身边的安静, 他在还没有正式上课前, 溜去了藏书阁里。

“你……我……”

没有新生测试的任务和流程在,藏书阁的师兄在看到宁颂时,没忍住说话有些秃噜。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上去有些惊恐。

“我只看书,不用说话。”一句话解决了来自于社恐的焦虑。

于是, 藏书阁的师兄眼睁睁地看着宁颂找了本书坐了下来,开始安安静静地读书、习字。

一直到离开,仍然没有与师兄说半句话。

藏书阁师兄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在之后的几日中,但凡没有事,宁颂都会过来,除了看书之外,不发出任何别的声音。

师兄逐渐习惯了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偶尔还会帮宁颂留位置。

等到某一日,宁颂在抄书时,师兄终于忍不住了,问:“你打算读一些什么?”

近几日,他看宁颂读的书又多又杂,担心他没有计划,浪费了时间,又耽误功课。

“我只是随便看看。”

事实上,在宁颂与凌大人在聊完天之后,就已经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读书计划。

为了举业扩展视野,自然是逃不过“左、班、马、韩、柳、欧、苏七家文”。

读完了这些,还有《十三经注疏》、《批点史记》、《两汉书》、《三国志》等等内容。①

只是,宁颂找书的过程并不顺利。

白鹿书院这些书虽然大致都有,但因为书籍数量多,摆放杂乱而增加了寻找的成本。

在此情况下,许多时候比起找到某本特定的书,宁颂更像是在与书籍“偶遇”。

虽然有时候随便找出来的书,也很是合胃口。

只是——

“这些书,一直都这么乱吗?”

在巨大的、多以数千本计量的藏书阁里,如果一本书摆放的不记得位置,那么下一次想要找到该书,又要到哪里去呢?

“……”

师兄被宁颂的话问住了。

“可是,都是这样的呀。”事实上,除了大致地将这些书按照“经、史、子、集”内容分了区,其他都要靠找。

有书找不到,是常事。

这与白鹿书院一开始建设藏书阁时显然也没有明确地规划有关。

一开始没有做好准备,后来,随着白鹿书院逐渐有名,乡绅、学子赠书越来越多,加之没有专人管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学子们自己都习惯了,有时候找不到书,干脆自己想办法花钱买一本。

“要不,按照作者名称的笔画数量排一排?”

宁颂学的不是专门的图书档案学,所知道的只有那么一点儿,所提出的方法,也只是一个建议。

师兄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我试试!”

藏书阁的师兄早已经厌倦了杂乱,然而平日里一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处理,而是无人同他一起,因此只好忍受着无序。

“帮我。”师兄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花了一下午的功夫,两人整理好了一个部分。

望着干净整洁的一部分书架,师兄狠狠地叹了口气——

“来,还需要记一记有什么书,我到时候与书单比对。”

这里所谓的书单,是指藏书入库的总目录,在这些年中,因为借还、气候等等一系列原因,许多书籍要么丢失、要么损坏,都没有及时添补。

建议是自己的提的,宁颂只好心甘情愿地跟着干活。

两人忙了两天,总算干了一部分活计,但无论是整理书架,还是比对书单,都是一个大活计。

“行了,干这些已经够了——我找院长去!”

藏书阁师兄虽然在平日里与人说话时社恐,但遇到与他藏书阁相关的内容时,顿时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藏书阁师兄找去时,院长原本在吃晚饭,听到了师兄的名字,顿时就觉得牙疼。

“他又来干什么?藏书阁怎么了?”

这些年来,由于师兄提的意见太多,以至于到了院长听他的名字都会心有余悸的程度。

“……他这次好像不是来闹事的。”

藏书阁师兄拿了方案出来。

按照方案,学院只需要给他人和钱就行了。

“不信你们去看。”

没有人想去藏书阁里打白工,但对于有人能够冒出来,解决堆积已久的问题仍然有些感兴趣。

“行。”

院长之前躲藏书阁师兄,是因为对于一个问题,对方没有办法,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拖着。

如今有了一个可行的章程,也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我给你派人,你捋出残缺的数目之后,我去找人凑。”

听到这句话,藏书阁师兄满意了,点点头,扔下一句“院长您先忙着”,说罢,就溜了。

院长松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只要能将人打发了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等等,如果这麻烦精能想出这方案,恐怕早就想了,如此忽然冒出来,怕是有人在支招。

他们书院,哪里冒出了个鬼才来?

一不小心被院长嘀咕的“鬼才”本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建议被采纳而感到高兴。

相反,因为藏书阁的动工,他失去了日常读书的好地方。

“你先自己在家里学哈。”

藏书阁师兄婉拒了宁颂的继续造访,与此同时,塞给他不少东西作为感谢。

“你回去再看。”

回到家中,宁颂这才发现了这位大方的师兄给了什么好东西——十两银子,和一份典藏版本的《通鉴》。

如今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东西。

虽然被迫干了两日活,宁颂不是没有些许的后悔,可得到这样一份厚礼,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何况,十两银子……

“哦,这个啊,拿着吧。”

神出鬼没的齐景瑜前来给宁颂解惑:“侯师兄是感谢你来着。”

感谢人,就能随随便便塞给人十两银子?

听到宁颂的问话,齐景瑜沉默了片刻。

“你不知道吗?”

什么。

“侯师兄姓侯,如今江南最大的盐商,也姓侯。”

侯师兄虽然穿着普普通通,但却的确是盐商家的公子,而且对于喜欢的人格外大方。

宁颂:“那没事了。”

说着那没事了,宁颂仍然找了机会,还了价值相当的礼物回去。

侯师兄不悦道:“给你银子,是因为想要感谢你,但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再把东西送回来,岂不是浪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宁颂无法,只好将礼物提了回去。

藏书阁无法继续待着,恰好,在一番选课结束后,书院里正式开课,他有了新的可以去的地方。

不得不说,虽然是给秀才们上课,可请的夫子却一个个恪守尽职,在讲课时,对于备课做得相当充分。

下课之后,还会抽出时间来答疑。

唯独不同的是,在一门课结束之后,夫子从来不会留作业。

“……你们看着找点儿题目做做吧。”

在头一次被询问要做什么功课时,夫子愣了片刻,然后说道。

既然不给学子们留作业,自然也不会主动批改作业,夫子虽然讲课认真,但每次离开时格外洒脱,恨不得没有人找他。

“这怎么办?”

对于没有功课要做这件事,班级中很快就分成了两种派别。

一种兢兢业业,战战兢兢,有一种被师长抛弃的无助感。

另一种,便是放飞派。既然没有,那就不做。

苏期属于前一种,因此,很快就因为焦虑而来找宁颂取经:“怎么办?”

宁颂想了想:“既然想做的话,那就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事干吧。”

这位夫子讲的是史论,宁颂就与苏期从讲义里找能当成策论题的内容来,自己串联起来,扩展成文章。

上了两周课,文章就写了两篇。

全都是两个人自己找的资料。

“……你们这不是在没事找事吗?”苏期写文章时,需要找书看,在此之间,遇到了周果。

周果被惊到了,沉默片刻,这才语气复杂地说。

正如《史论》的夫子放飞自我一样,在陆续登场的其他课程之中,学子们逐渐发生了白鹿书院的教学特点。

自由。

正如徐师兄介绍时所说,夫子们不会管你们学不学,怎么学。

夫子们所做的,只不过是来讲课,讲好课罢了,听与不听,完全是靠学子们自己的选择。

“……可是,徐师兄不是还说了,会有月考吗?”苏期疑惑地问。

连续两次月考不及格,是要劝退的。

比起苏期的不解,宁颂倒是对此接受良好:“可是,许多时候,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是不一定会去干。”

吸烟不健康,可是仍然有许多人选择去吸。

读书需要努力,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努力。

“人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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