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家族使命(2/2)
东方泽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宽慰地说:“我明白了,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支持。”
餐后,道格拉斯、塞缪尔、凯西、苏珊等人聚集在蓝博的灵前。
东方泽镇静地说:“今明两天,我需要跟进我哥哥的未竞项目。作为家族事务的负责人,我希望在离开前就以下几件事,做好安排。”
他安排后事一样的语气惊到了众人,道格拉斯问:“你要做什么?如果有危险,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家族再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东方泽振声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即便我们躲在城堡里,也躲不过命运给予塞德里茨家族的使命。但不管怎样,我需要你们知道我的决定。如果我回不来,以下是我对家族事务的安排:
第一、家族全线退出现有欧航集团军机的运营和管理,我们只作为财务投资人收取投资回报,放弃董事身份,不再对经营业绩负责,也不再行使表决权参与决策;
第二、SFO部分,仍然保持现状,既只作DB集团的财务投资人,不参与运营、不参与决策,由道格拉斯叔叔继续负责;
第三、UFO合资企业照旧,但运营部分全部委托职业经理人,家族人员不再介入日常管理,这部分由凯西负责;
第四、凯西和道格拉斯叔叔共同负责家族内务,凯西享有塞堡的永久使用权,塞缪尔享有骑士城堡的永久使用权;
第五、继续‘家族资产永不分割’规则,所有我享有的我哥哥和我本人的全部财产,将成立遗产执行委员会负责监管,塞缪尔将作为我的遗嘱执行人监督委员会的运行;
第六、十年后,会有家族继承人出现,他拥有塞德里茨家族血统,并且持有我的唯一信物,由塞缪尔和遗产执行委员会确认后,可继承我名下的全部资产和权益,并行使家族最高决策权。”
说完,他用一双清明而坚定的眼睛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沉着问道:“有问题吗?”
凯西的眼圈儿红了,苏珊轻轻拥紧她,两个人默默流泪。
道格拉斯只问:“你决定了?”
东方泽坚定地说:“是。”
塞缪尔艰难地摇着头:“你一定要去吗?你哥哥做什么,我都支持。可是今天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初到底做得对不对。如果此行这般凶险,你一定要去吗?我们不可以放弃吗?”
东方泽仰视着蓝博的遗像,坚定地说:“这是我哥未了的心愿,作为他的弟弟,我责无旁贷,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我想,这就是命运安排我离开三十年后重回欧洲的使命。”
这时,马丁从外面匆匆而入:“飞机准备好了。”
东方泽起身,仰望着他哥,郑重低语道:“哥,我去了。无论结果怎样,你和爸妈在天上看着我,我会让你们为我感到骄傲。”
塞缪尔突然叫住他:“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秦正吗?”
东方泽身形一顿,简短道:“没有。”大步离去,头都未曾回过一次。
道格拉斯问塞缪尔:“他到底要去做什么?”又转去问凯西:“蓝博到底在做些什么?”
凯西苦闷地说:“我不知道,这一切只有蓝博自己清楚,只有他们兄弟俩知道。”
塞缪尔突然道:“也许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 * *
秦正接到塞缪尔电话时,正在修表行里修理那块朗格表。让他气愤的是,修表的老师傅坚持说这块表不是朗格手表。
秦正怒道:“你是说这是一块假表?”
老师傅执拗地说:“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这块表不是朗格出品的。”
秦正更生气了:“你敢说:这是块赝品还是A货?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老师傅有点来脾气了:“我在这表行做了四十年,朗格表各种款式我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款。当然,我可不敢说它是赝品,但肯定不是朗格出品的。”
这时,里面出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想是被争吵声惊扰到,过来道:“我来看看。”他拿在手里左右打量,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又拿出高倍放大镜仔细对着光线看,最后认真地看了秦正一眼:“这表,是您的吗?”
秦正倒给气笑了:“是说:不仅这表是假的,还是我偷来的经理忙道:“您别误会!这表是真的朗格订制表,因为市面上很少见,所以才有此一问,绝对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秦正虽然心里有气,礼数上通常不亏的,不无讽刺地说:“这表是我的。看来是碰到识货的了?”
经理忙道:“失敬,不敢。这块表不怪这位师傅不认得,实在是颇有些年头了。现在什么都工业化,尤其是手表这个行当,虽然还是夸赞手工工艺,但基本上都是工业化的商品,更新换代都很频繁,有些老物件真是不多见了。”
老师傅有些意外:“你是说,这块真是朗格表?”
经理给他留着面子,只道:“上世纪四十年代之前,朗格出过几款纯手工订制的表,每件只有一块,这就是其中之一,难怪我们师傅打眼看上去生得很。”
秦正愈发有些兴趣了:“这么久?为什么这块看上去很新?”
经理道:“这是保养得好,并且镜面采用蓝宝石水晶,硬度仅次于金刚石,能轻易应对刮花、磨损、腐蚀。再加上佩戴次数不多,所以看起来跟新的一样。但如果你仔细感受一下,会发现有非常细腻、润泽的手感,这就是时间打磨的结果啊。”
秦正仔细把玩着,越来越感觉这表的确象是古董一样有着不可名状的历史感,他突然问:“你怎么能确定这块表的年份?”
经理用放大镜指给他看:“你看表壳后面这里:有一个花体的B-Uhr,看到了吗?”
秦正一看之下,毛骨悚然:这个B字的花体他太熟悉了!
经理没觉察到他的反常,自顾道:“我师傅曾经讲过,上世纪初朗格曾专门为当时的达官显贵做过一批手表,唯一的标识是在表壳上这个位置藏有一个字母,标识着这块表的名字。”
秦正瞪着他,语气中透着惊悚,试探着问:“这块表的名字是?”
经理羡慕地对他说:“黑色(Bck)——B是它的缩写。无论您是怎么得到它的,这的确是一块独一无二的手表,曾代表着主人尊贵的地位和无双的权柄。”
秦正怔怔地盯着这表,突然问:“可是,为什么它会停了?”
经理困惑地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你仔细听,里面清晰的滴答声表明机芯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指针就是不走,我一时还想不出为什么。如果您放心的话,可以把表留下来,我帮您详细检查一下。”
这时塞缪尔的电话到了:“阿泽果然走了。”
秦正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去了哪里?”
塞缪尔焦急地说:“我们都不清楚,你可以来一下城堡吗?”
秦正立刻道:“我马上到。”一边拿起表道:“不必了,需要的时候我来找你。”就带着陈立匆匆赶来城堡。
塞缪尔一见到他就说:“你猜对了,阿泽今天果然采取行动了,可是我们全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将今天早上东方泽交待的家族安排细说了一遍。
秦正一听,脸色都变了,强自镇定地问:“他走前还说了什么?”
塞缪尔连忙说:“他说他要去完成蓝博未了的心愿,不能让他死不瞑目,还说这是命运安排他重回欧洲的使命。”
* * *
慕尼黑。
东方泽在马丁的陪伴下,大步走进德国政府大楼。一个助理迎上来:“您好!总理在等您。”
东方泽微微颔首,风度潇洒地随他走了进去。马丁等在门边,随时戒备,看着东方泽离去的背影,他有一种错觉:刚刚进去的不是东方泽,而是蓝博,而他就象以前一样,站在外面等着他的首领在复杂的形势下劈荆斩棘,每每带着他凯旋而归。
莫克认真听着东方泽讲话,最后,用震惊却赞赏的目光注视着他:“你确定?只要你下定决心,我一定支持你,就象我支持你哥哥一样。只是,这里的凶险自不必说,我需要明确地知道: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东方泽正视着她的眼睛:“谢谢你的支持。我确定。”
莫克点头道:“好,明天,布鲁塞尔,请你做好准备。”
东方泽的眼神沉静内敛、锋芒不露,却是一无反顾的坚定。
* * *
秦正一惊,道:“他一定是去布鲁塞尔!”
凯西惊道:“蓝博本来计划明天去布鲁塞尔参加欧盟的一个会议,难道阿泽要去那里?”
陈立小心地说:“妮哈和田中一直在部署布鲁塞尔的恐怖袭击,应该就是针对这件事。”
秦正焦急地在地上踱步:“所以,如果我们要想帮助阿泽,必须了解蓝博到底在筹划什么。”
塞缪尔和凯西面面相觑:“可是,我们都不清楚。”
秦正突然一敲脑袋:“对!那份计划。蓝博起草了一份计划,无论是英国人、还是美国人,都千方百计想要偷那份计划。你们知道这份计划放在哪里?”
塞缪尔道:“之前马丁曾经说过,大卫还有其它人都不可能拿到,就是因为蓝博自己放起来,没人能猜到他藏在哪里。”
“我知道。”一个声音稚嫩却得意地说,正是东东。
大家难以置信地瞪着坐在地毯上玩小火车的东东,说不出话来。
秦正跑过去,蹲到他面前问:“那你说说,蓝博藏在哪里了?”
东东趴在他耳边悄声说:“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啊——他藏在孔雀王冠的
尽管他好象在耳语,全场人都听到了。
塞缪尔立时道:“东东,我知道你一直想拿那顶王冠玩儿,但这件事很重要,你不可以哄着小正哥哥帮你忙。”
东东急道:“我没有!那天我真的看到蓝博一个人到王冠那里站了好久,悄悄把一件东西放到王冠
秦正问:“什么时候?”
东东道:“就是他离开前的那个晚上。”
塞缪尔提醒道:“东东,你真的记清楚了吗?你不记得王冠上面有玻璃盖子吗?蓝博怎么可能放进去?”
东东奶声奶气地辩解道:“我有说啊——蓝博打开盖子放进去的啊!”
大家都觉得东东在狡辩,塞缪尔解释道:“这些陈列品有些年头,所以都是真空保藏的,每个密闭容器有特制的锁,钥匙统一存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平时都是由我对接银行这边。如果蓝博去拿过钥匙的话,银行经理一定会告诉我。”
秦正道:“你能否让银行经理把这个柜子的钥匙送过来?我们去看一下,如果没有也没什么关系,到底算是一条线索。”
塞缪尔只好打电话过去,不想脸色就是一变,挂断电话道:“银行经理说,只有王冠这个柜子的钥匙从来没有放他那边保管过。”
秦正心里已确定了几分,当先向那边走去:“那我们更要看看了。”
众人随他一起来到陈列室,秦正仔细看那玻璃罩,小心观察只有毫米粗细的钥匙孔,问陈立:“怎么样?”
陈立皱眉道:“这是老式的密码锁,即便我们拿到钥匙插进去,也只有三次机会,错了可能会引起密封舱的自毁。”
秦正仔细盯着那个小孔,发现小孔周边一圈儿细密的卡槽,不由看了陈立一眼,陈立小声道:“这圈儿卡槽和这个小孔的大小,好象……”
秦正一点头:“调表针。”他拿出那块朗格表。
塞缪尔和道格拉斯震惊地瞪视着他,塞缪尔一把按住他的手:“这块表怎么会在你手上?”
秦正道:“这块表是大哥送我的。有问题吗?”
塞缪尔摇头:“不,既然是他的安排,一切听他的。”放手退后,默立一旁。
秦正小心转动调表针,奈何怎么转或是用力拔,都拿不下来。
陈立问:“难道,有机关?”
秦正心中一动,盯着表盘上指针的位置:差5分1点。他将调表针向前调到12点的位置,再向后调到5点的位置,再向前调到5点的位置,只听得”滴“的一声,他用手指轻轻一拔:调表针果然拔了下来,圆盘里面,竟是一枚精巧无比的钥匙!
秦正将钥匙插进小孔——果然天衣合缝!秦正顿觉信心倍增,他将钥匙左旋12格,右旋5格,再左旋5格,“滴”的一声玻璃罩弹开了。
秦正振奋地伸手去拿王冠,一时浑身冰冷:王冠之下,竟然是一枚存储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