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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天台之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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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听到哥哥在对自己说:“无论什么情况下,我们的判断都不会受干扰,我们的决心会以意志的方式变得更加坚定。无论面对的是敌人,还是目标。”

可是他的手在抖,他分明听到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哭泣。

秦正的震动不在东方泽之下,他回头怒视孟菲:“你对我妈妈胡说些什么?”

孟菲冷冷地说:“现在,你只能听我的。要么对东方泽开枪,让我看到他死在你的枪下;不然,我就让你妈妈和你儿子飞上天!”

秦正突然转向东方泽,冷酷地说:“放下枪。”

这时,马丁等蓝博这边的人毫无不犹豫地将枪指定在秦正头上,陈立带的人仍枪指着孟菲,林鹏却一只枪不知该指着谁,只冲着秦正叫道:“秦大哥!我们可是自家兄弟啊!”

东方泽无法面对这样的秦正,他猛地转过枪对准孟菲的头,凶狠地说:“我不相信你会开枪!”话仍是对秦正说的。

秦正狠毒的目光跟枪口一样笔直地对准东方泽的胸口,声音带着来自地狱的阴冷气息:“我数到三,就会开枪。”

甚至不给对方一点考虑的时间,完全无视现场所有人被这突变的一幕惊住,他直接开始数起来:“一……”

秦母吓傻了,她的心是狂喜并且感动的,她想不到秦正会为了她将枪口对准东方泽,她更怕开枪之后秦正会变成什么样,她慌乱地伸出双手象个孩子一样无措地摇动着:“别开枪!别开枪!你们俩都别开枪!”

东方泽的双眼满是泪水,黑黑的瞳仁里除了泪只有悲愤和决绝,他将保险打开——枪口在颤抖的手中稳稳地指在孟菲的头上,咬着牙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杀了她给我哥哥报仇。”

秦正目光趋冷,冷酷地读到:“二……”声音里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东方泽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象是不认识这个人,又象是才认识这个人。

这还是秦正吗?这人的眼中冷得决绝、黑得幽深,不带一丝温度——人性的温度。

可是这眼神,他分明认得!那种阴冷、狠毒的目光此前他曾在孔雀王秦天的眼中看到过,他身上每一根被打断过的骨头,都认得。

而现在,这目光就在秦正的的脸上!

月光下这人手里正指向自己胸口的枪,还是自己亲手交给他的。

孟菲不敢相信这一幕就在眼前发生,秦正真要当着她的面杀了东方泽!

她得意得近乎疯狂地尖叫着:“快!数到三,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秦正的眼中尽是乖戾而阴沉的黑暗,缓缓张开嘴,读到:“三……”

便在此时,楼下警铃大作,警察终于到了!

秦正和孟菲均脸色大变。

东方泽回头望了秦正一眼,一眼万年,泪已干。突然手臂一立,P229型□□在他的食指上快速三个旋转枪口朝下扣在食指上,东方泽沉声道:“我的人——撤。”头也不回地走向楼口。

马丁等人迅速围成半圈人盾挡在他身后、封住秦正的枪口,掩护着他迅速离去。

秦正呆了一呆,孟菲叫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秦正走向她:“我希望你活下来——为了我活下来。”

孟菲愣住:“你说什么?”

秦正走到她身前,轻声说:“傻丫头,中国话都听不明白了吗?”

孟菲眼中涌进泪水:“你一定又是在骗我!”

秦正微笑道:“当然——为什么你还是会上我的当。”

孟菲还未反应过来,秦正已将秦母推开,将孟菲的双手紧紧握在手里,冷冷地问:“你穿的是炸/弹背心吗?”

秦正将孟菲扣紧双手拉开,林鹏和陈立早冲上去,只见她身后的墙里藏的全是整包整包的炸/药,而她的身上果然是炸/弹背心。如果一旦引爆背心,势必引起连环爆/炸,别说天台上的人,整栋楼都难以幸免。

秦正将孟菲交给陈立,要冲下去追东方泽,不想警察已经上来了。一经盘问,几人原是报警的人,枪只都是从恐·怖·分·子夺来的,林鹏更表明中国国安的身份,此次是奉命跨境追踪孟菲这个通缉在逃的经济罪犯。于是警察匆匆录了几人的口供和联系方式,暂时放行,着手去处理其它被擒的恐·怖·分·子。

等秦正赶到楼下,外面只有布朗租的那辆车还在,其它人早已不见踪影。秦正马上打电话到医院,蓝博的遗体已被接走。陈立让布朗打电话到机场询问,赛德里茨家族的私人飞机已经离境,只不知是飞往慕尼黑还是杜塞尔多夫。

林鹏问:“秦大哥,你是怕东方大哥生气吗?”

秦正感觉心一直往下掉:“我不是怕,我是怕得要死。”

现场有炸/弹这事很好解释,可是秦正隐隐觉出:东方泽的表情没那么简单,那里有一种情绪,让他感到由心底里害怕,尤其是他离开前望向自己的最后一眼,尽管只是一种感觉,他知道那意味着彻底的放手。

2015年11月14日,星期六。慕尼黑。

天下着雨,塞堡门前不时有车进出,都是蓝博生前的朋友、合作伙伴和手下,闻讯来灵前辞别,其中不乏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凯西和汉娜已哭成泪人,东方泽一直挺直着脊背,面无表情仪态从容地与众人周旋。

下午六点,人渐稀少时,两辆黑色轿车驶入前庭,后面下来几人,其中一人撑起黑伞,另一人恭敬地拉开前车后门,一位年约半百、威严而肃穆的女士步下车来,正是当初与蓝博数度会晤的那位女士。

马丁低声向东方泽道:“总理到了。”她正是德国总理莫克女士,一向热情的灰蓝色双眸此刻沉痛而克制,缓步走到蓝博遗像前致敬,然后无言地拥抱凯西,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最后走到东方泽面前,郑重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你的哥哥是德国的骄傲,他无愧于塞德里茨家族战斗雄鹰的称号。我为他的英年早逝痛心,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东方泽微微颔首:“谢谢,他一定为此感到无上的光荣。”

莫克女士轻轻握紧他的手臂:“有什么需要,来找我。”

东方泽眼神中精光一闪而没,坚定地说:“多谢您的关照,我会的。”

将入夜时,三辆警车开了进来,车上几位高阶特警官员进来致敬后,就自动出去守在外面。

这时一位警察的高级官员走进来,马丁脸色一变,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东方泽问:“谁?”

马丁丢下一句“德国联邦刑事局局长”,人已迎着走了上去,似乎想要阻止他进去。

不想,那位局长将他一把推开,大踏步走到蓝博的遗像前,毕恭毕敬地将一大束鲜花郑重放在画像前,然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默哀良久,才径直走到凯西面前,将较 淌 症 哩她一把抱在胸前,压抑着声音道:“别哭,凯西,他不喜欢。”

凯西抽噎着止住哭声。

局长擡眼看到东方泽,一步一步走近,端正地站在他面前,沉声道:“你要象你哥哥那样,我们都在,什么都不会改变。”转身离去。

马丁小心等着东方泽的问题,不想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出神地注视着那簇鲜花,在阴霾的天气里,那花显得分别娇艳,有玫瑰、矢车菊、曼陀罗、勿忘我、郁金香、铃兰……,有黄的、蓝的、红的、紫的、黑的、白的……,每一种都象生命中曾有过的动人颜色,每一种都美好得令人不忍见其调零,希望能永远这样灿烂地盛开在蓝博的像前。

* * *

巴黎,警署。

秦正走进隔离间,孟菲脸色惨白似鬼,瞪视着他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把我交给警察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骗我?你嫌这辈子害得我还不够惨吗?”

秦正冷冷地注视着她,等她平静下来,才将一叠文件摆放到她面前。

孟菲惊恐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秦正平静地说:“你的引度文件。”孟菲愣住。

秦正解释道:“这里随时可能出现I·S·I·S人员再次将你抓回去。所以,交待清楚,我会安排你回中国监狱服刑,好过孤身一人惨死在异国他乡。”

孟菲身上神经质地抖了一下。

秦正看在眼里,平静地问:“你的孩子呢?”

孟菲潸然泪下,终于开口道:“没了。我一到这里,他们就盯上了我,田中把我抓回去,他自己折磨我还不够,让他的手下人一起折磨我……孩子就这样没了……我的希望也没有了……我活着的最大目标就是找到办法可以安全地死去,不然落到他们手里,我连死都没有机会,只能在人间地狱里活着,没完没了地受罪。在他们手里,女人不是人,连牲口都不如,你知道死亡都是一种奢侈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吗?就是我这样的,就是我现在这样的!”

秦正仍然平静地看着她:“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他们逼你的,对吧?我理解,那就坦白从宽,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妈妈来德国的?田中知道吗?是他派你去诳走我妈妈的吗?”

孟菲紧张地点头,超级配合地说:“是的,是的,是的!都是田中让我干的。他让我跟那个大卫保持联系,所以知道秦母来德国;还有,蓝博来法国的时间,都是大卫告诉我的,田中才提前埋伏了人手在剧院,想杀死蓝博。”

秦正无言地垂下头,再擡起时已平静如旧:“我答应东方泽不杀你,所以,你在中国的监狱里终老此生吧,别再为祸人间了。”

孟菲叫住他:“我,还能见到你吗?”

秦正头也不回地说:“今生不会了。”

孟菲急切地说: “那来生呢?可以给我一点希望吗?”

秦正冷漠地说:“如果下辈子我还有兴致杀你的话。”

孟菲带着泪笑道:“世上的事,谁说得准呢?你不会想到有一天你可以为了我用枪指着东方泽的脑袋,我也不会想到被我看作地狱的中国监狱反而是我最安全的庇护所,对于现在的我就象人间天堂一样充满诱惑。可是当年,如果不是怕进监狱,我怎么会落到田中手里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到了我还是没逃脱中国的牢狱之灾,不同的是从万般摈弃到如此期待。你说,世上的事又有谁说得准呢?”

秦正走出很远,还是能听到她比哭还刺耳的神经质一样的笑声。

* * *

东方泽独立在蓝博的遗像前,专注地看着他哥哥的眼睛,象在问:你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交待给我,是怕我继续走你的路吗?今天来见你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我相信,这些人就是你运筹那个神密项目的关键资源。这个项目如此艰险,你之前千方百计阻止我介入,这样你遇险后,我就是不顾一切想继承你的遗志,都无从做起。这,就是你希望的结果吧?

蓝博仍然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温和、有力地注视着他,象是勉励、又象是安慰。东方泽仿佛又听到哥哥在说:“工作重要,生活更重要。”好象又看到哥哥站在树下对着他笑:“我喜欢看你快快乐乐的样子,要懂得放松自己。”

东方泽的双肩压抑不住地颤抖:没有了你,就没有了家,快乐更加遥不可及,生活又在哪里?

象是在回答他,秦正那阴冷的眼神浮现在眼前,东方泽轻轻触及怀里那只冰冷的手/枪,低声道:“我不需要生活。我可以同你一样去战斗。”

他的眼神中有一种罕见的狠,坚定而凶悍。

* * *

巴黎,医院。秦母并没受伤,但被恐·怖·分·子关押过,警方坚持认为她的心理需要辅导,所以安排她住两天医院,同时做全身检查。

秦正提着一只文件袋进来的时候,秦母惊喜万分地埋怨道:“你可来了!妈都快吓死了,你说你也不来看看我,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都不知道心疼妈,让妈这心里多难受?”

秦正笑笑,在床头坐下,正视着秦母的眼睛说:“妈,我们谈谈吧。”

秦母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小心地问:“能不能等我病好了出院再谈啊?我现在心理非常脆弱,再经不起任何惊吓。”

秦正无言地注视着秦母,秦母只好道:“你要谈就谈吧,别是什么坏消息就好。”

秦正这才道:“虽然昨天事出危急,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仍然会保护你,哪怕因此要负疚于阿泽。可能是我自私,我总觉得:一死又怎样?大不了我跟阿泽一起死就是了。而你不同,你养育我这么多年,是我欠你的。但是,可一不可再,我不能这样对待阿泽,这对他不公平。所以,我不想再欠你了。”

秦母吃惊地瞪着他:“你想干嘛?”

秦正从袋子里拿出一叠文件,摆放到秦母面前。

上面都是外文,秦母根本看不懂,急道:“这是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正平静地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孙子吗?如果这就是你从我身上想要的,我很高兴这是我还能为你做的。本来,我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现在,不需要了。这是在阿姆斯特丹办好的代孕合同,所有资料我上次已经正式提交了。如果你同意,只要按这个地址寄回这封确认函,合同就启动了。一年之内,他们会通知你,你就可以去领你的孙子了。”

那次去阿姆斯特丹,酒店里他同东方泽在一起,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所以在那之前的一段时间,他都控制好不让他的阿泽喝酒,他计划好这一切,他想要他们的孩子。他提交的是两份,一份是他的,一份是阿泽的,两个孩子会一起长大,他发誓要给他们的孩子最完美的童年——东方泽错过的所有美好,都会在他们的孩子身上得到补偿。

可是,现在东方泽被秦母和孟菲这一气,秦正怎么敢再自作主张?所以,今天他把自己的这份委托协议给了秦母。

他摇了摇头,把纷杂的思绪都甩掉,尽量平静地看着秦母,等待着她发作。

秦母果然哭叫起来:“难道这样你就不欠我了吗?我还是你妈妈啊!我含辛茹苦养大你,你就这么打发了我,你良心安吗?给我个孙子又怎样?难道要我再花三十年养大另一个可能抛弃我的人?”

秦正站起身,冷淡地说:“说实话,我不知道,这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这么想,还是不要麻烦你自己的好,想开一点,照顾好自己,及时行乐最重要,还管儿子、孙子干什么?你痛苦,我也痛苦,何必?”

秦母哭着说:“我就是想不开,这能怪我吗?我也想对你好,我也想对阿泽好,你不是说让我作他的家人吗?我答应你,我一定能做到,我会对他好的,相信我吧。”

秦正目光阴郁地看着天边的流云,轻声说:“不需要了,不是谁想做他的家人,都可以的。如果你真想对我们好,就祝福我吧,因为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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