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我们注定是BE > 万咒皆终53

万咒皆终53(1/2)

目录

万咒皆终53

寒冰压境,可天道等不及了。甚至压着脾气、态度极好地去问了他从小厌烦至今的华原和鸟占。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把禁书阁翻了个遍。发现连‘人会死’这样天下公知的话都能写在书里,命运渡口却查无音讯。

风雪袭来,平摊着的书本呼啦啦翻动,被雪润湿。

会放在哪儿?所有的书他都翻过了,还有什么是他忽略的?

仰倒在散落的书籍上,天道漫无目的地盯着穹顶壁画,看见神殿高高伫立,闪耀。

神殿,万象之城,还有领主常住的高塔巅。多明亮,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一点黑暗。

……

高塔?

天道掀开眼皮,猛地坐起来。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地方没翻过。

神殿内部没有一丝光亮的暗格,那个曾封禁关押他的小黑屋里,银灯独属的地方!

撑开灯石,天道顺着甬道拐进去,腐霉的气味涌上来,是纸张受潮的味道。

几个拐弯,脚下石砖已经开始错落缺失,像被踏足过无数次,若不小心看路,恐怕会被绊倒。

天道低头辨别,等额头抵上什么冰凉柔软的物体才顿下脚步,将微弱的灯光擡起,是一大团厚实的植物叶片。

它们拥簇着,将整个甬道挤得满满当当,只留下一点缝隙透光。

那东西天道见过。叶片比内庭雨后长出的巨型真菌还要厚实,吸饱了光明汁水的身躯隐约有幽光游动,很微弱,如将熄炭火。根茎并不深扎,蘑菇一样扒在地面,砍去,又很快会长回来。

是独属于黑暗的生物。

以为没有任何黑暗的高庭神殿内部,原也腐朽了。

天道并不惊讶,内心毫无波动,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或早或晚。擡手,剑芒划过,片片灰烬散落,前路宽畅。

灯石终于照到了堆满杂物的书桌,上面还放着厚厚的劄记。天道拂去灰尘,是银灯的字。

‘捂上耳朵?不,要撕烂他们的嘴。’

看日期,正是银灯最后一次参加内庭联合会议的时候。

随意翻动,目光方落,天道蓦地颤动一下,像被蛰到一般突然将劄记扔出去,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劄记躺在地上,露出的一页浓墨淡彩,一整团黑乎乎的,隐在黑暗中。笔锋凌厉,栩栩如生,红色嵌入漆黑,混搅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纸中跃出来。

是骨龙的立绘图。

天道惊魂未定,他按着桌子,瞳孔微缩,脊背一片冰凉,全是冷汗,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么久了,还是能想起当日面对骨龙的恐惧无力。

他死死盯着那劄记,强迫自己往前一步,往日种种浮现眼前,再也抑制不住。愤怒与羞耻化为巨兽,携裹着他冲过去,一把将那页纸撕扯下来,如此还不够,掌心星火带着恨意燃起,呼啦一声燃为灰烬。

像是掀开帷幕,一点白光骤然浮现,天道一愣,拿着灯石靠近,看见了骨龙相对页下的白色生物。

盛大、灿烂。

天道思绪混乱,只傻傻地看着那些图案,上面的文字一个也不认得了,好半晌,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为了追回注意力,他就那么坐在地上,伸手重新拿回劄记,手指着字,一个一个往下念。

不是白鲸?不,分明是更为强大的白鲸。

银灯怎么会知道骨龙?这么早的时候从哪里知道这种东西?骨龙和白鲸有什么关系?银灯和它们有什么关系?这个破败的灯塔,是什么东西?

天道混乱地翻着,看过的地方又翻一遍也不曾发觉。方才斩断的植物开始重新生长,窸窸窣窣抽枝长芽,灯石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

它在吸食光亮。

天道急促地回翻,想要一下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视线却越来越暗,他擡起头去看洞口,那黑暗生物已经贸然登堂。他擡手凝剑,刚迈出一步,灯光熄灭了。

劄记最后停留在一幅破碎的地图上,在那中央,银灯用蝇头小字写下标记——抉择。

小屋完全暗下来,天道眼前却大亮,好像泡在冰水里突然被人捞出来,又放在太阳下曝晒,冻僵的手脚逐渐回温,海风和煦,鸣声潺潺。

大范围的渡船调转交错,整齐地停靠在岸边,转换阵法的星力隐隐颤动,庞大沉重,如山如岳。

芳草萋萋、花团锦簇,头顶光之生物结队盘旋,太阳偏斜,却没有任何沉落的意味,温度、湿度、亮度……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里才是没有任何黑暗侵蚀的地方。

是了,怎么会忘记呢?出生后第一次踏上的土地,怎么会忘记呢?

哐嘡!一只铁桶顺着山坡滚落,沿途流下水痕,砸进云海。

天道的目光从远处蒸腾翻涌的云海收回,移向闹出动静的地方。那人噗通跪下来,埋在地面,瑟缩成一团,恨不能变成一棵杂草,隐匿于地,“银灯殿下!”

他认得银灯?天道微怔,随即皱眉,命运渡口的人怎么会识得银灯?还如此恐惧……银灯不曾苛对过任何人,他为何害怕?

心中不悦,觉得银灯被抹黑了,他手中的剑握紧了,居高临下地走出两步,“擡起头来。”

那人脊背猛地一僵,却不敢耽搁,视死如归地擡头,也不敢看天道,只一瞬便重新埋下去,声嘶泣凄,“殿下,饶了我吧!”

天道看清楚了,是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他眯着眼仔细辨认,“风角?”

“是!殿下,我在!”

天道更为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角听出不对,他犹豫地擡眼,浑浊的目光在天道身上触碰又收回,好半晌,才大着胆子又一次擡头,看清楚了眼前人,试探道,“天道殿下?”

当初银灯将楼罗伽与风角驱逐出高庭的事情不小,也算闹得沸沸扬扬,楼罗伽后来重新回到高庭是后话,风角,确实是没再见过了。

“来客人了?”

正要再问,山顶却有声音遥遥,缥缈却清晰,“进来坐吧。”

天道仰头,看见那人衣袍飒飒,站在那里被光芒笼罩,像一颗力量饱满的白星。

是晨启长老,整个云之上最年长的人。

风角垂下头,趁着天道注意力被拉走,迅速退了下去。

晨启拿出糖果招待天道,“别看了,这里可下不去,至少现在还不行。”

天道目光一缩,猛地擡头,面上不显,心中已经诧异万分。

晨启打开窗子,脾。

“得从高庭的神殿通过,走出那道庞然巨门,然后就是急转直下的雪坡,从那里滑下去才能坠入那片昏暗。”

可高庭神殿的巨门紧紧封闭,无人能打开。

“所以那些陨落的星子才回不来,他们是偷渡过去的、不被允许承认的存在,他们被锁定了。”他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你是个例外。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从那里逃脱,用独一无二的法门交换回来。

没有任何人敢在天道跟前提这件事,提银灯的死因。晨启却意识不到般,不曾有任何避讳,甚至字字直戳真相。

天道放在桌上的手掌握紧了,有些颤抖。

世人看见天道独自从那场浩劫逃脱,银灯却消失不见,于是他们猜测,当初进入漩涡的人根本就不是天道,他们两个如此相似,认错是很正常的事。

没有任何人活着回来,天道何德何能可以逃脱?

没有人能逃脱。

看呐,连银灯都无法逃脱。

晨启和蔼而慈爱,他把糖果往天道手边推了推,似乎知道天道内心的想法,笑着摇头,“何必自责。”

很早之前银灯就知道他注定要走那条路。所有的一切早就写好了,不管因为什么,他势必会走到那里。

晨启伸手想抚摸天道的脑袋,被躲开了。

他也不生气,知道天道没有闲心去思考,便直接回答,“无需自责,不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而是世界原本就会发展成这样。”

天道冷着脸,态度明朗。什么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推卸责任,自欺欺人罢了

“银灯生来就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合理运转,而你,生来就要做高庭的领主。”

“银灯才是领主。”天道回呛,他不赞同,也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你们分明说过,他是高庭唯一的王。”

“可为什么?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谎?”他眸光如剑,刺破一切,“见风使舵的骗子。”

晨启只是笑,像长辈包容无知孩童,“天道会是一个合格的领主。”

没等天道发怒,他就又接着道,“银灯也是这么说的。”

天道怒气一滞,狐疑地望着晨启,又想起茍延残喘的风角,直觉事情复杂,焦急道,“你见过他?什么时候?”

“见过。他是个如明灯一样的孩子,灯下虽有阴影,可与他的星光相比……太不起眼了。”晨启有些怀念,有些感叹,“他说,做领主是一条好走的路,你应该继续走下去。”

“那他呢?”天道不由自主问道,“我若做了领主,抢了他的位置,那他怎么办?他的知识、学识、日复一日的钻研就都没用了吗?”

“你们以前也这样劝我,总是这样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天道想起往日那些自诩长辈的嘴脸,又想起银灯堆满暗格的书籍,不公平三个字在他耳边叫嚣,让他倏地站起来逼近晨启,高出一头的体型极具压迫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