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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咒皆终5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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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行走的人效仿纪元之前的内庭,阳光斜射时,就用黑色纱幔遮目以降低曝光度。封霜的眼睛沁出泪,并不生气,只是随手抹去那点湿润,挑起褴褛的黑纱覆面。

“怎么了?”

侍卫也意识到封霜的窘迫,他微微侧身,为这位长老挡住大半寒风与光线,这才开口,“霜长老,神殿站了个人,说要见你。”

“哪里来的人?”封霜弓腰走出小屋,雪还在下,但地面却被压实了,不算平整,波浪的线条交错,做了极其足够的防滑措施。

“不晓得,”侍卫跟在封霜身后,摇着头,“没见过。”

没见过是正常的。封霜心中叹气,自从大殿下陨落,第三领域就成了一座冰城,本土星子还有活不下去的,更别说其他地方的人。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到这高处来,无他,不胜寒罢了。

有谁会来?

封霜满心疑惑,见到人时,更是达到了顶峰。

片雪未沾,连鞋尖都是干净的。

来人身上没有任何力量波动,他站在那,就像界外之人。若非封霜笃定此人是真实存在的,他都怀疑自己出了幻觉,看见了一抹无生机的倒影。

封霜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他不是星子。

“客人有何贵干?”

可若不是星子,那还会是什么?不是人,还是鬼不成?

那人背着手,并不将这暴风雪放在眼里,只当是一抹景致,看过也就罢了,“我来见天道。”

不是想见,不是要见,而是……来见。

那种高高在上的笃定和随意让封霜心中一跳,若放在往常,他早就做出防备和警惕,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危险的警告在叫嚣,身体却没有办法升起任何敌意。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理智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第六感却强烈地表示,此人不会对他们不利。

矛盾至极。

封霜皱眉,斟酌道,“我们殿下不在。”

那人眉毛微挑,终于侧头看一眼封霜,金丝镜框架在鼻梁上,一点雪花落在眉梢,融化。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此时高庭除了天道,禁书阁只有你能进去。”

说着,他擡起步子迈入风雪,“走吧,程序还是要过的。”

封霜无法再反驳。

禁书阁是唯一正常使用灯石的地域,除了气温不似往日,其他的都不曾改变。

天道开始翻阅禁书阁的法门,一本接着一本,他的头发随着力量增长而繁盛,翻看银灯的标记与注释时他总会心情平静,暴躁也逐渐沉淀,离银灯越来越近。

而这个时候,封霜总会恍惚觉得,天道就是银灯。如同此刻,连擡手拂去窗棱积雪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果然相像,若你要刻意伪装,怕是无人能发现银灯已经死去。”

平静被打破,天道手一顿,眉间的平和皲裂,暴戾在其中蠢蠢欲动,沟壑分明。他无感情的眼珠微转,瞥向封霜二人。

“殿下……”封霜正要解释,那人擡手一摆,他就站在了禁书阁门外,与寒纱面面相觑。

寒纱被突然出现的封霜吓到,手中利刃出鞘,惊魂未定。

封霜面露茫然,随即便是一凛,立马擡脚就重新往里面进,这分明就是那来历不明之人的手段,他到底是什么人?!

封霜就在眼前消失,饶是天道也不由得愣了一瞬,但几乎是同时,他座下星阵嗡鸣,数道尖枪寒影林立,剑指对方,蓄势待发。

来人又笑,似是满意,“不错,有你兄长几分风范。”

他背着手悠然踱步,环视整个禁书阁,行走时,尖枪在他身前三寸化为薄雾,被轻轻拨开。

“你怎么想的,明知她不是内庭能诞育的星辰,却还是把人带回来了。”

天道心中震撼,知晓自己不是敌手,于是星阵散去,他斜靠在桌子边,与人闲聊。

“那样阴暗冰冷的味道,自然不是次庭的潮湿能培养的,那种恶臭,来自深渊最深处的干燥黏腻,我毕生难忘。既然她想跟着我,那我就让她来。”

“她能找到门路从深渊爬上来,有朝一日,我也能重新下去。”

来人不置可否,“门路?那可不算什么门路。你生活在高庭,可在高庭之前,你踏出第一步的土地并不在这里。”

“……踏出第一步的土地?”天道想起那个地方来了,“重生渡口,晨启长老。”

所有人出生抵达的第一个地方,绝大部分人只到过一次的地方,所有星子学会走路,第一次召唤星火的地方。

命运抉择的渡口。

“我来,是还一样东西。”

天道擡头,只见面前这人撩起衣袖,左手腕上一抹白色缓缓流动,他瞳孔一缩,腾地站起来,死死盯着那抹圆。

来人张开手,腕上银光便有生命般施展身躯,灵蛇似的游走进掌心,重新咬起尾巴盘踞,轮廓分明。

是弦月,银灯的月金轮。

“我顺圣者之意将其归还,下次若抛下,就真的是别离了。”

说着一扬手,弦月顿时铮然浮起,在禁书阁迅速飞跃数圈,最后落在天道的手腕上缓缓转动。

天道轻轻拂过上面的花纹,心中思绪杂乱,半晌,终于抓住一点线头,再擡眼,已经泛红,“你刚才说,下次?”

那种不敢肯定的忐忑弥漫,根本压制不住,来人看他强装镇定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微霁,嘴角上扬,“你们一体双生,合起来才是高庭完整的领主,他若死了,高庭就要改朝换代了。”

“他……”天道的眼睛瞪大了,“没死?”

“谁知道呢。”来人耸耸肩,环起手臂,面容柔和,“有人曾给予过他祝福,要他健康地存在于世上,在那人没有允许之前,他总会活着。”

他没死。

银灯没死……

“那他在哪儿?”天道紧张到语无伦次,“在深渊?还是……在哪儿?他什么时候回来?他——”

还会不会回来?

“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能把他带回来。”来人道,“等他强大到可以感应你,你也就能发现他。你们经常玩那个游戏不是吗?心有灵犀的游戏。”

心有灵犀,跟那有什么关系?天道眉头微皱,还想再问,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没有任何迹象与动静,彻底地消失了。

“殿下!”封霜闯入进来,“刚才那个人——”

他一顿,脑中一片空白,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他尝试再次开口,“那个人……”

想不起来,什么东西?谁?什么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回过头问寒纱,面露焦急,“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寒纱一脸奇怪,“什么人?没有人。”

封霜抱着脑袋原地转圈,就是想不起来。分明有人进来了,可那个人是谁?不记得了。

天道眉头更紧,手中握着的弦月明明白白昭示着方才有人来过,他转身望向窗外,却看见窗棱整洁如新,只零星雪花落地,集聚斑斑点点。

怎么可能?天道走近了,他擡手重新拂去那些雪,薄如积尘,为什么?分明是垂帘巨雪,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积聚?这简直就像是……

“封霜,”天道心中有个猜测,“你在外面停留了多久才进来?”

“我?”封霜微怔,这一点确实分外清楚,“殿下,我不曾停留,立马就进来了,前后不过喘息。”

不过喘息?天道喃喃,握紧了月金轮,“这简直就像是……”

时间停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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