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1/2)
冷香
剑宝踩了踩脚下,感觉这木排稳稳当当,不似无根系的飘着。
它探头往下瞧,才知这哪是什么木排,而是一系列木头交叉繁复叠起的高架,最末了才是它脚下站板。
除了顶上光亮,四周一片漆黑。
无边泥海,寸步难行。
有点麻烦。
剑宝想了想,笑:“别怪我粗暴。”
他一指点向泥海,道:“开。”
泥潮分涌,成两股巨浪,攀上左右。
中间空阔,泥浆之下似有什么东西裸露出来。
剑宝勾勾手指,道:“近来,近来。”
那裸露之物果真近前。
长躯四爪,表面浮鳞。
颈部豁开大洞,早无生机。
这是一具龙尸。
看牙口,还是只幼幼龙。
尸上皮肉枯竭,滋生出许多细小植株,它们盘屈而上……
剑宝擡头,见上端粗大壮硕,拧为一股,才意识到这许多细小实为一株之根系,扎于尸上,汲取养分。
巨株末梢,实在太远,看不分明。
“喂!”剑宝呼道。
高处飘飘落下片白色。
大如舟。
啪嗒落剑宝顶上,将他整个盖住。
剑宝闻到了一股浓香,入鼻冰凉。
是片硕大的白色花瓣。
剑宝拍拍手,放泥海归拢。
花瓣团起,载他飘向顶上。
剑宝身在其中,手摸摸脚踩踩,觉得哪哪都软乎乎,柔绵绵,舒坦极了。
他甚至有些犯困,恨不得一头倒下,一觉不起。
不行不行。
剑宝掐自己一把,醒了醒神。
还有正事要做呢。
他用指尖拨开个口子。
越至高处,四周香气渐浓,散逸大小冰晶。
无边漆黑之中,远远现出样庞然大物。
个奇大无比的花苞苞。
看形观色,浓香,触则冰寒。
毫无疑问,只长在南山的冷香。
这小子的本源是冷香花?
剑宝琢磨琢磨,冷香生于泥海滚沸腾起的青雾。
若如任己所说,南山拔地而起,地貌大变。
冷香崩落化雨,落在初死的龙嗣之身。
似乎确有可能。
剑宝瞧瞧眼前这朵霸王花,能长这么大,也是不寻常。
他记起白岩说:“他摸了摸我,还叫我去见他。”
剑宝:“……”
难不成他真的摸过哪朵花吗?
还叫人家来见?
……
要认真反省一下了。
大花苞摇了一摇,垂下身姿。
骨朵矮至剑宝身前,花瓣层叠展开。
这……
剑宝:“我只想看你的本源之身,没想瞧你心里的小秘密啊。”
花苞听不到剑宝说话。
它露出内里。
一丝神识雀跃跳至剑宝手上。
不正是他切下的那丝吗?
剑宝:“别乱跑,回来了。”
神识不依,又从手上跳回了花里。
剑宝:“?”他从花瓣下来,走入花苞内里。
里头无须无蕊,只有受花的冷意侵蚀,冻下的寒霜。
他那丝神识盘在霜之上。
剑宝近前收起神识。
寒霜消融,造出一汪平整水面。
剑宝探探,只瞧见他自个的倒影,以及他脸上困惑表情。
什么意思?
剑宝左瞧右瞧,他一缕发丝从肩上滑落,一点水面。
其中倒影一晃而变,变成了一轮满月。
“???”
这更令人迷惑了。
剑宝正琢磨着,忽听外头的一道声音猛地钻了进来,响彻整个泥海。
银枝超大声:“天呐!怎么没气了!不会是死了吧!”
剑宝:“……”
——
赌盅一开,白岩“噗通”倒地,吓了银枝大跳。
她赶忙将白岩翻过面,听听心音,摸摸颈侧,发现完全没了起伏,额上的汗“唰”地淌了下来。
“不行。”银枝:“我得找主人去。”
她匆匆立起,走出三步远。
身后白岩竟又忽悠忽悠地站了起来。
银枝惊道:“你……”
剑宝入了白岩的身,活动活动手脚。
这副身躯合上碎裂神识,如出生时便作一对般,意外贴合,真是奇妙。
哎呀,这可方便多了。
剑宝脚尖一勾,提了剑在手。
他冲银枝一点头,道:“走吧,寻个乐子去。”
——
剑宝大摇大摆,穿街走巷,去往令尹府。
途径那面贴满法令的大壁,见其上一夜过去,褪成素白一片,没了字,也不见印。
哈。剑宝心下了然。
他同银枝到了令尹府。
见大门闭合,灯笼高挂。
人人身着锦衣,怀抱礼盒,候在此处。
拥拥攘攘,噪杂喧嚣,热闹非常。
剑宝:“为何在此聚集?”
旁有人道:“六十年才有一次的桃花酒宴,自然宜早不宜迟。”
桃花酒宴?
剑宝:“谁摆的?”
另一人道:“还能有谁?桃花君呗。”
“桃花君?”银枝闻言哂笑,“他在哪?”
再有人道:“就在这宅子里。”
声落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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