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围(2/2)
白岩:“在屋里做什么?”
任己:“师叔拿了霜邪回来,正准备庆贺。”
白岩好奇,“怎么庆贺呀?”
任己:“给师叔做了最喜欢的小团子。”
“真的?”白岩双眼一亮,“在哪里?”
任己:“煮好盛好,放在屋里了。”
白岩笑眼眯眯,开心往屋里去。
他一脚跨过门槛。
“当啷”一响。
四下齐黑。
他进了间黑乎乎的屋子。
前摸不着,后探不到。
宽广无垠,漫漫无边。
——
任己于桌前坐下,饮一口清水。
他身后两层小楼窗门紧闭。
至夜深,月头高照,亦不点灯火。
高耸院墙之上,忽立上三条黑影。
一个圆润矮蹉。
一个膀大臂粗。
还有一个纤细婀娜。
三人俱是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任己起身言:“想不到是巫氏打前锋。”
那纤细影掐一副甜腻嗓,道:“小郎君,我也不想。可你那师叔出手狠辣,已将能填坑的尽数杀了,不得以只能我等前来。”
任己:“倒是辛劳。”
“唉哟,这话,会心疼人。”纤细影道:“小郎君,我等虽是巫氏,也不爱摸黑杀人。快点起灯,叫我瞧瞧你长什么模样。”
任己:“若你们不借灯火偷袭,点也无不可。”
纤细影道:“唉哟,这声,听得人心痒。小郎君,你若怕,没关系,我来点吧。”
她擡手“啪啪”两响。
院落左右高处猝然亮起两簇火光,是两颗人头口中叼火把。
人头顶上悬着丝线,末尾接处,磅礴蛛网。
火光一现,照出来人面目。
一个老倭瓜,一个粗壮汉,还有个妖妇五官俏丽,一道剑伤横贯面上,似火烧燎,毁了张美人皮。
妖妇瞧瞧任己,“不错不错,是个俊的。”
壮汉:“俊又怎样,不都得死?”
“杀心那么重干嘛,”妖妇:“这个不杀,留给我玩玩。”
壮汉冷嗤一声,“老倭瓜,这当你面偷汉,你不管?”
老倭瓜:“我管个屁!巴不得她赶紧偷,早日把我踹了。”
妖妇闻言眼一斜睨,老倭瓜登时噤声。
妖妇道:“小郎君,你看我待你多好,替你争了条生路,还不快谢谢我。”
任己笑了笑,道:“三位不请自来,言行粗鄙,我这主家不当同流,理应先礼后兵。”
妖妇:“你怎么个礼法?”
任己:“坦诚相告。”
妖妇:“告什么?”
任己:“三位以及藏在侧的诸位,若你们只想在墙头闲聊,随意就是。切莫再前一步……”
妖妇:“前了一步又怎样?”
任己:“自然是兵。”
“呵呵呵,”妖妇:“什么兵啊?”
任己擡手一落,腰上剑直插入地。
鞘自底生发金枝,层层缠绕,至柄下收尾。
老倭瓜惊道:“金枝剑?桃花君?”
壮汉:“你是桃花君?”
妖妇看剑脸色一青,她瞪大眼仔细瞧任己眉眼,舒了口气。
“不,他不是。”
任己:“你为何如此笃定?”
妖妇冷声:“他曾伤我一剑,我如何忘的了他的脸?”
任己:“他为何伤你?”
妖妇:“不过抓了个人。”
任己:“你抓了谁?”
妖妇一愣,她再瞧任己面上……咬牙:“是你。”
任己:“新仇旧恨,一块了结。诸位……”
院墙左右现出无数身影。
任己:“切莫再前一步。”
妖妇连笑数声:“小子,你南山不比世家以器传道,金枝剑不过把凡兵,你拿了又如何?”
任己:“若有胆,大可一试。”
老倭瓜低头,眯了眯眼。
这院墙之下实实在在的地面,除了土草石子,没看到什么邪性的东西。
“……”
他腆着肚子,稍往前蹭了一丢丢。
一道微风自下而上,擦过他下巴。
遍体生寒。
他擡手一摸,摸到了一手血。
糟……
“虚张声势!我来会一会你!”
壮汉巨斧在手,一跃腾空。
未及着地,烈风自脚下起,猛冲直上。
细密风刃将壮汉旋着片了,他的巨斧亦不幸免。
狂风四溢,冲烂顶上蛛网,再将墙上众人削下一层面皮。
任己剑鞘微合,血雨淋淋,片滴不沾。
他启唇说话,“试过如何?”
如何?
墙上众人以手捂脸,血溢出指缝。
一招未碰,心已虚了。
前不得。
退不得。
众人进退不能,搔首踟蹰。
一席长毯飞来,载各家领头与公良老者。
老者手持一把算盘,瞧见局面:“为何不攻?!”
门下:我等不敌!”
老者:“敌寡我众,怎能不敌?”
门下:“他的剑委实厉害。”
老者:“他出了几剑?”
“一剑,就一剑。”
“错!”老者:“他一剑未出!”
公良老者算盘一甩,飞出无数铁珠,杀进墙内。
任己并未出剑,却有风刃暴起,旋院墙一周。
算珠被削成片,但仅有打头一些。
风刃后续不继,最末落地的算珠少有损伤。
公良老头冷道:“小小风刃之阵,竟将你们吓阻至此?”
众人回过味来,亮出仙器,逼围而上。
公良老者:“小子,你可还有别的招数?”
任己笑道:“无,但也不需,拖足时间便可了。”
公良老者皱眉:“拖?”
此音落,任己身后小楼周身大震,下塌而陷,上浮而起,亮出木舟真形。
它脱开束缚,升向高处……